第158章 那是他崇拜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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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賬?

李長玄是誰?文雅儒士,豈能與子計較。

拱手作揖,李長玄行禮,「公主言重了,下豈敢!豈敢!」

「你跟我咬文嚼字,昨兒是不是你說的,什麼、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阿娜冷喝,指著李長玄的鼻子破口大罵,「我還以為本朝的書生,各個都是文雅儒士,誰曉得竟也會有你這般的敗類。真不知道你們的皇帝是怎麼挑的人,竟允許你在此教學,也不怕教壞了那些孩子,到時候貽害天下!」

薄鈺就在轉角牆後躲著,恨不能衝上去,讓傅替他們擔了這罵,怎麼都過意不去。

「別!」沈郅拽住他,「你真以為傅是吃素的?」

薄鈺愣了愣,「何以見得?」

「誰說秀才遇到兵就一定會有理說不清?許是能說得那兵,口吐白沫也未必!」沈郅掏著耳朵,「平素傅是怎麼對付我兩的?」

聞言,薄鈺,低頭就咬上了沈郅手中棗子。

咯嘣脆,真好吃。

沈郅皺眉,「最後一個。」

「那不正好?一人一半!」薄鈺笑嘻嘻的他。

沈郅輕嘆,默默吃掉最後的一半。

薄鈺看著他笑,誰也沒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看戲。

麵對阿娜的刁難,李長玄也不著急,行了禮便溫聲笑道,「公主殿下所言極是,下這就去稟報皇上,無能擔當此等大任,請皇上另擇他人。」

語罷,李長玄轉就走。

「你給我回來!」阿娜跺腳。

宮裡的高牆,可不是尋常人能上去的,何況周遭都是侍衛,誰敢不要腦袋坐牆頭?

奈何離王府兩位小公子份特殊,離王已歿,皇帝生怕離王府兩個小的再出什麼意外,特意讓人備下了竹梯,雖然平素都是阿左阿右抱著上去的,但若是真有什麼事,竹梯也能派上用場。

昨兒,阿娜不明就裡,竟讓人扛著竹梯去摘棗子。

誰不知道這花園裡的棗子樹,還是昔年離王殿下心移栽的,否則這宮裡怎麼會種上這幾株棗子樹?而且,刻意沿著宮牆種,就等著人來爬牆似的。

阿左阿右的速度是極快的,沈郅下令,讓他們悄悄搶走了梯子。

於是乎,阿娜就隻能坐在高牆上發愣,眼睜睜看著梯子長了,瞬時跑得沒影。

李長玄正巧來尋兩個淘氣的小傢夥,阿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他,打心裡認定是李長玄了梯子。

「你過來!」阿娜冷喝,「給我墊腳,讓我先下來,否則我定是要了你的皮!」

李長玄自個的肩膀,幽幽然道一句,「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慢慢欣賞風景,下這廂還得回去給孩子們講學,公主您自便!」

「你給我滾回來!」阿娜氣得跳腳。

約莫是真的氣過頭了,阿娜忘了自己還坐在高牆上。

李長玄剛轉,就聽到後「哎呦」一聲。

接著婢安格的驚呼聲,「公主!公主!」

聽到婢如此急促的喊聲,李長玄哪敢耽擱,拎著袍子跑得比誰都快。他就是個教書的傅,不涉前朝,手無實權,平素最喜歡的也就是這些四四方方的字疙瘩,若是招惹上瀛國的公主,還不定要惹出什麼子呢!

惹不起,躲得起。

哪曉得,這阿娜公主是個睚眥必報的心思,今兒竟是又跑這兒來了!而且擺明瞭,是要同他算賬。

世間唯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長玄搖搖頭,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阿娜攔在李長玄跟前,冷著臉仰著他,「李長玄,你打量著蒙我?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了?我可沒那麼好應付。昨兒的事兒,就算不是你了梯子,你也有見死不救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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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死不救也是罪?」李長玄慌忙從袖中取出了墨筆,順帶還掏出一張紙來,「來,公主您慢慢說。」

阿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瞧著李長玄,隻見李長玄不不慢的將紙張鋪在地上,一副好學好問之態,委實讓人……

「你隨帶著紙筆?」阿娜嚥了口口水。

「筆尖用的特製石墨,沾點水便能寫,公主放心便是!」李長玄深吸一口氣,「公主,請指教。」

阿娜皺眉瞧著安格,眼神帶了幾分狐疑。

「公主啊,這人怕是腦子不太好?」安格用瀛國的話語,低低的說著,「您說,他是不是有點什麼難言之?哪有人還隨帶著筆墨,連公主罵他,他都能笑嘻嘻的接,還要寫下來?」

阿娜點頭,仔細的瞧了瞧眼前的李長玄,回頭沖安格道,「瞧著人模狗樣!」

「公主,不能隻看外表。」安格言辭鑿鑿。

阿娜皺眉,「真是可惜了,原來是個傻子。」

李長玄一聲嘆,做人可真難啊!即便們用瀛國本土的話語談,奈何他這博學之人,一字不全都聽得清楚,且全都聽得懂,還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太難了!」李長玄坐在臺階上,扶額搖頭。

「公主,他真的是個傻子!」安格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阿娜贊同的點頭,「真慘!年輕輕的,腦子就不好使了!」

不遠,薄鈺扭頭著沈郅,「們嘰裡呱啦的在說什麼?」

「我哪裡曉得?」沈郅皺眉,「不過,們瞧著傅那眼神,不太對!」

薄鈺眨了眨眼睛,「怎麼不太對?」

「有點同覺。」沈郅解釋。

薄鈺一愣,「傅博學,怎麼就……博了同呢?」

「示弱,也是一種策略!」沈郅負手而立,他就知道傅不簡單,當初能教他們防,如今就能對付腦子進水的瀛國公主。

一般來說,愈喜歡嚷嚷的人,越容易被人套路。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公主,咱們就不要跟傻子玩了!」安格勸道。

阿娜想想,誠然有理,「罷了,本公主還沒興緻欺負一個傻子,暫且放過他!」

語罷,阿娜拍了拍李長玄的肩膀,繼而一臉惋惜的嘆道,「李長玄,你也不必去找皇上辭了,我瞧著你這樣的,若無無職,怕是連謀生都有困難,我這人素來心,不忍心你死街頭,你還是好好禍害那些孩子罷!唉,真慘!」

「年紀輕輕的,就腦子不好使了!真慘!」安格也覺得可惜。

且看這位傅大人,相貌雖然不是一等一的出眾,但也算得上眉目俊朗,又得了這一的儒雅之氣,是近日來,公主所見過的那麼多王公子弟,誰都及不上的。

目送這主僕兩個離開,李長玄收了紙筆,直起了腰桿,負手而立,「都出來吧!」

湊熱鬧的事兒,怎麼能了這兩小子。

傅!」薄鈺和沈郅雙雙行禮。

「以後招惹人!」李長玄緩步朝著南苑閣方向走去,「世間唯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們定要記住,不然招惹災禍,怎麼死都不知道!人,太可怕!」

「所以傅至今未娶,就是因為這個緣故?」薄鈺問。

李長玄皺眉,「非也非也,天生萬,相生相剋,我此生隻想逍遙自在,那些兒長之事,委實不適合我!唉,我還是回去多看兩本書,洗洗眼為好!」

傅方纔都聽得懂嗎?」沈郅開口。

李長玄笑問,「想學嗎?瀛國雖然不似咱們這般文化底蘊深厚,可也頗有耐人尋味之,若是能學好他們的話,字,以及行為習慣等,是最好不過的。用咱們兵法上的話來說,這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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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郅想了想,鄭重其事的點頭,「待傅賜教!」

「甚好甚好!」李長玄最喜歡的便是沈郅這般好學的態度。

沈郅很聰明,更難得的是,特別好學,凡是不懂的不會的,一定會弄懂弄會為止。這兩日沈郅還在倒騰一些奇怪的文字,旁人興許不會明白,以為這是鬼畫符,可李長玄卻是看出來了,那是護族的專屬文字。

然而,護族之事乃是朝廷大忌。

眼下離王又是因為護族之事而隕,更是沒人敢

李長玄也不敢明著教,偶爾指點指點也就罷了,與沈郅算是心照不宣,誰也沒說破!好在沈郅很是聰慧,有些東西雖難,但是教上兩三遍,便也都記住了。

「這瀛國與咱們邦,說起來也是大事!」李長玄輕嘆,「瀛國這地方,很是奇特,這瀛乃是字中帶水,奈何國土中卻多數為戈壁,唯有綠洲纔能有水。多數綠洲連在一,才湊了瀛國這麼個地方。你若想佔了瀛國,委實不易,但若是要瀛國占咱們便宜,也是困難。」

薄鈺皺眉,「是因為瀛國實力不夠雄厚,卻佔了地形優勢,進可攻退可守。」

「是!」李長玄領著兩個孩子進門,「不過這行軍打仗,和紙上談兵,那是兩碼事,是以很多時候咱們說說也就罷了,若是真的到了戰場上,還是要看形勢而定,切莫剛愎自用。」

傅,我覺得您還是擔心擔心自個為好!」薄鈺說,「我瞧著那公主,來日還得尋你的麻煩。」

「何以見得?」李長玄不解。

沈郅笑了,「宮裡打聽一下,便曉得傅是怎樣的人,得知傅又耍了一通,回頭還不得鬧得更厲害纔怪!傅莫要忘了,公主此番來東都,原就是為了和親之事,您這廂可莫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哦!」

「別咒我!」李長玄輕嗤,「我這日子過得甚好,可不喜歡那勞什子的風起雲湧,你們兩個馬上去領罰!罰抄千字文五十遍,不抄完不許回家。回回都跑去牆頭吃棗子,也不怕牙疼!」

瞧著李長玄負手離去,薄鈺和沈郅對視一笑。

罰抄就罰抄,又不是頭一回。

不過,對於沈郅的話,李長玄還真的去細想了一會,似乎真的很有道理。

阿娜離了花園,倒是沒急著回宮,想著應該同皇帝說一聲,那些王公子弟,一個都瞧不上,讓皇帝不用再費心給找什麼駙馬了。

薄雲岫都死了,這廂委實也沒再找到合適的人選。

想了想,與其將就,不如就此回瀛國去。

「我瀛國大好男兒多得是,纔不屑讓這些腳蝦佔了便宜!」阿娜嘀咕。

安格點頭,回以瀛國的話語,「公主所言極是,除了離王殿下,委實沒什麼優秀的男兒,能配得上您!」

薄雲崇眉峰微挑,扭頭著從善和丁全。

二人齊刷刷搖頭,鬼知道們兩個嘀嘀咕咕說什麼鬼話?

薄雲崇心裡是懊悔的,都怪自己時學業不,薄雲岫時便能背誦四書五經,自己則一門心思溜出去玩。薄雲岫通周邊各國的語言文字,他薄雲崇……現在是半個字都沒聽懂。

「去把李長玄來!」薄雲崇道,「快點快點!」

阿娜不解,「皇上為什麼要那個傻子過來?」

「傻子?」丁全忿忿,「哎呀媽呀,公主這般傅大人,不知所謂為何?須知傅當朝青年才俊,三歲詩,四歲詞,年紀輕輕便考得金科頭名,被先帝欽點為南苑閣講學。傅博學多識,是不可多得的儒雅才子,又通周邊各國的語言文字。試問,有這麼聰慧的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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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瞪大眼睛,「他能聽懂?!」

「有什麼稀奇的!」薄雲崇輕嘆,「他又不是隻聽懂你們的話,就算金燕、赤齊以及北靖的人來了,他照樣能聽懂,還能給你寫出來。你怕是不知道吧,咱們這位傅大人,下筆蒼遒有力,尤其是草書,更是寫得……嘖嘖嘖,為當代名士,外頭多人對其歆慕不已!」

「這個騙子!」阿娜咬著牙。

「哎哎哎,你去哪?」薄雲崇急忙追出來,「阿娜公主?」

「公主,不回去嗎?」安格腔調蹩腳,「那個人還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呢!」

「那人死不死的關我什麼是?是沈木兮的人,又不是我的人!」阿娜厲喝,大步流星出承寧宮大門,「大半夜跑進來,我沒把當賊一子打死,已經是客氣了,還要擔心的死活幹什麼?」

薄雲崇站住,「們說誰死不死的?」

丁全皺眉,「好像是離王妃?」

「不對,不是離王妃!」從善搖頭,「公主好像說,大半夜跑進來當賊,還跟離王妃相識!」

丁全手中拂塵,「離王已經不在,這離王府原就是離王妃的地兒,離王妃的人進出王府,怎麼算是賊呢?這位瀛國公主,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

「八是欺負了王妃!」從善道。

卻見自家主子,好似神不太對。

「皇上,您是不是近來批摺子太累了,臉不大好!」丁全擔慮的湊上去。

下一刻,薄雲崇拎著袍子,撒就跑,「朕的人回來了!」

於是乎,滿宮裡的人都瞧見了極為稽的畫麵。

當朝帝王拎著袍子在前麵跑得飛快,而丁全公公和從善在後麵疾追,皇帝臉上揚著笑,笑聲傳出去甚遠,以至於出了宮門,皇帝搶了城門口的馬,全然不顧周遭侍衛的疾呼,策馬疾馳。

「皇上!哎呦媽呀,皇上喲……」丁全急得直跳腳。

從善業已翻上馬,策馬疾追。

皇帝若是出了什麼事,誰都擔待不起。

薄雲崇直奔離王府,下馬的時候幾乎是用跳的,在離王府門前一個踉蹌,差點沒撲在臺階上。最後拎著黃袍,連滾帶爬的進了離王府。

這般模樣,又瘋癲又狂笑,把離王府門口的守衛都給嚇得臉發青,一個個麵麵相覷,委實不知皇帝這是鬧的哪一齣?

好在今兒王妃在府中,想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王妃擔待,他們自然不用擔了這乾係。

「小棠!是不是朕的小棠回來了?」薄雲崇直奔主院。

這會,薄雲崇的腦子可清醒著呢,曉得阿娜公主就住在主院,既然驚了公主,那麼小棠此刻必定在主院,所謂的傷肯定是皮外傷,畢竟他的小棠啊——武藝高強,無人能及。

他小棠,那麼聰慧,那麼機敏,那麼厲害,一定不會……

肯定不能出事!

院子裡杵著不人,似乎問柳山莊的人都在這裡了。

連關毓青都趕了回來,打個幫手,瞧著形勢似乎有些不太對,薄雲崇臉上的笑瞬時有些掛不住,環顧院子裡的人,不由呼吸微,「小棠呢?朕的小棠在哪呢?是不是又躲起來了?」

眾人沒料到皇帝竟然跑來了,撲通撲通跪了一地,趕給皇帝行禮。

薄雲崇的疾步往走,「朕的小棠是不是在裡麵?小棠,再躲可就沒意思了,朕改了,朕現在都改好了,朕不再貪玩了,朕隻陪你玩隻哄你,你且……」

屋子裡,滿是濃鬱的藥味。

薄雲崇的心,更是,再往裡頭走,腳步愈發沉重,待到了閣,便如同腳下灌了鉛一般,再也挪不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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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兮剛將銀針從步棠上拔下,回頭便瞧見了站在門口發愣的薄雲崇,「皇上?」

沒讓人去宮裡傳信,皇帝怎麼、怎麼就來了呢?

薄雲崇站在閣門口,堂堂帝王,卻顯得格外侷促,「朕的小棠,怎麼了?朕、朕進去,會生氣嗎?能不能……」

「皇上!」沈木兮起,行禮,「您悄悄的,別出聲,進來吧!」

「好!」薄雲崇連連點頭,如獲開釋一般,張的進了門。

步棠麵如死灰,躺在床榻上一上綁著厚厚的繃帶,殷紅的從繃帶映出,瞧著好似隻剩下一口氣。

薄雲崇滿心慌,麵上滿是不敢置信之,「小兮兮,你能不能告訴朕,這、這到底是做戲,還是……還是真的?朕是不是看錯了?朕的小棠武功好,進出宮門就跟回家似的,怎麼可能傷呢?對不對?」

最後那一句「對不對」如同帶了懇切,懇切的希沈木兮開口告訴他,這不是真的,這隻是他們開的一個玩笑。

「小棠是不是知道朕要來,所以不願見朕……」薄雲崇麵發白,「朕、朕不是故意佔了子,朕是真的喜歡,不是鬧著玩的。」

「皇上!」沈木兮輕嘆,「您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等等看吧!也許,會有奇蹟!」

眸子駭然瞪大,薄雲崇戰戰兢兢的盯著沈木兮,「你、你說什麼?」

奇蹟?

「小棠傷得太重,過了今晚能醒過來,便能好起來,否則……」沈木兮轉,將針包收回藥箱,「我已經儘力了,所有能保命的東西,我都用上了,接下來就得看小棠的意誌力有多強大。皇上,我知道您對小棠有心,可您得弄清楚這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一生一世。」

回頭著薄雲崇,「有些東西,得問清楚,得看明白,不要像我和薄雲岫那樣,錯過了七年才悔不當初。明明可以說清楚的事,非要等到生離死別,才肯開口。人這輩子沒有多七年可以等待,你若對沒有那份心思,就放開,趁著還不深,莫要誤了!」

幽然輕嘆,沈木兮合上藥箱,「有些東西,人比男人更執著,更難以放下。你們轉的妻妾群,不知凝了多淚,那些苦楚不是戲本子上唱兩句,就算完事的。紮在骨子裡的刀,太疼了!」

語罷,沈木兮抬步出門。

月歸忙不迭接過藥箱,「王妃,皇上他……」

「讓他們待一會吧!」沈木兮麵凝重,「如果當初有人願意跟我和薄雲岫說這些話,也許我與他不會走到那一步,也不至於錯過了七年。」

阿落紅著眼眶,「主子……」

沈木兮扯了,笑得酸,「都要好好的,要幸福纔好!」

合上房門,讓皇帝和小棠說說話,人總要等到失去,才會真意切,纔敢說……心深最不敢說的話。

活一天一天,幸福一天是一天!

薄雲崇是真的沒想到,步棠會變這樣,一躺在床榻上,子都是涼涼的,「你上次中了毒,了傷,也未見得如此,怎麼這次、這次便如此了?」

步棠的手,他努力的嗬氣,卻怎麼都暖不了冰涼的荑,「小棠,朕知道錯了,朕不該趁人之危,不該趁著你神誌不清的時候……對你幹壞事。朕其實一直在反省,是不是因為這樣,才把你嚇走的?」

步棠的手依舊涼得厲害,薄雲崇這輩子都沒會過,這般擔驚怕,「小棠,朕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朕知道,朕很沒用,朕保不住兄弟,也沒辦法在母後和兄弟之間,乃至於滿朝文武之間,做出表率,可朕真的是努力了。諸多兄弟之中,朕是最沒用的一個,卻偏偏是個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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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好多人都對朕失,可朕能做的隻有這樣。」薄雲崇哽咽,「朕沒用,當初宮變,朕一個都護不住,還要讓老二豁出命去保朕。後來母後與老二爭執,朕亦是什麼都做不好,終究隻能眼睜睜看著。」

「睜眼看朝堂,看長生門,看十殿閻羅,其實朕心裡都明白,可朕……」他輕輕吻上的手背,「朕沒用,朕想保護的,一個都沒能護住,現在連你都這樣了,朕這個皇帝當得真是窩囊,半點意思都沒有。」

薄雲崇紅了眼眶,「你大概不知道,朕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好羨慕,這世上怎麼會有像你這樣瀟灑恣意的子?你武功那麼好,能飛簷走壁,想去哪就去哪。凡是同你手的,你都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朕真的想做一個,與你一般無二的人。可朕做不到,朕沒有你那樣的好本事,朕也做不到你那樣的果斷決絕,朕這輩子都隻能困在四四方方的皇宮裡,所以朕……朕是那樣崇拜你!」

「小棠,你能聽到嗎?」薄雲崇哽咽得不樣子,「朕知道,你嫌棄朕沒用,可朕已經在改了,真的已經開始改了!小棠,你信朕一回,好不好?」

他帶著懇求,「朕想跟老二那樣,一輩子就喜歡一個人,一輩子就為一個人,而這個人,可以是你嗎?可以嗎?」

七尺男兒,關起門來哭,著實不怎麼雅觀。

可那又怎樣?

屋子裡除了他的小棠,再無旁人。 而他這番話,也隻是想讓一人聽見罷了!

小棠,你能聽見嗎?

許是,聽不到。

直到夜,步棠都沒有醒轉,依舊躺在那裡,子涼得厲害,按照沈木兮的說法,若是天亮之前還沒有什麼東西,隻怕迴天乏,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薄雲崇就差給步棠跪下,隻求……能睜眼看他!

「公主?」安格抿,瞧著主院裡站滿了人,心裡有些發虛,「要不,您幫幫他們?」

阿娜撇撇,「與我何乾?」

阿落低低的啜泣,月歸垂頭喪氣,饒是關毓青都是滿麵愁容,一個個都在盼著天亮,又怕天亮。

「看著倒是人的!」阿娜皺眉,「我倒是鬧不明白了,不過是個行走江湖之人,怎麼這麼招人待見呢?連皇帝都在屋裡待著……」

「公主,若是救了,那他們的皇帝是不是就能謝咱們瀛國了?」安格眨著眼睛問。

阿娜細細想著,好像是這個理兒,「要不,談個條件?」

安格咬著,「可是公主,現在談條件,他們會不會覺得咱們沒人?」

阿娜,「……」

那算了,到時候被人罵「沒有人」,豈非自討沒趣?

阿娜拂袖而去,反正這人是死是活,與沒有任何關係!

屋子裡,驟然響起薄雲崇的哭喊聲,「小棠好像沒有呼吸了!沈木兮!沈木兮……」 院子外的人,登時齊刷刷的往屋沖,場麵一度做一團。

阿娜的子,瞬時抖了抖,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瞧一眼東方的天

真的會熬不過天亮?

這是,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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