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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兮神淡然的站在門口,瞧著麵呈豬肝的步棠,又瞧著慌無措的千麵,略顯無奈的嘆口氣,「還打算瞞著我到什麼時候?我問過你們,你們都說不知道這個山莊的存在,現在突然冒出個蠱母山莊,是不是應該同我解釋一下?」
千麵了鼻尖,轉而捂著腹部的傷,「哎呦呦,我這傷口怕是又裂開了,我……我先去歇一歇!」
「哎!」步棠駭然。
薄雲崇當即攔住千麵的去路,「怎麼,想甩鍋給朕的小棠?沒門!」
千麵咬著牙,跺著腳,「你讓開!」
「不讓!」薄雲崇扭頭沖著沈木兮道,「他要跑,你抓著他好好審審,就能知道真相。小棠子不大好,你莫要尋小棠的麻煩!還有便是,這老頭一把年紀了,知道的東西肯定比小棠多得多,你揪著他便是!」
千麵憤然,「果然,一個個都是沒心肝的,枉我這般真心待你們,誰知一個個都是白眼狼,虧我平時這般護著你們這些小輩!哼,沒良心,沒心肝……」
他罵罵咧咧的走出出去,然則到了迴廊裡,卻被月歸生生截住。
「師父,您這一招不好使。」沈木兮扭頭看他,繼而抬步進門,「皇上,能行個方便出去一下嗎?我與小棠有話說。」
薄雲崇原是不想走的,卻被丁全和從善生生架出去。
「皇上,這到底是離王府,您若是把王妃惹急了,到時候把您丟出去,可就再也進不來了。」
「皇上皇上,大局為上!」
薄雲崇咬咬牙,「行,朕就忍這一回。」
月歸將千麵攆了回來,合上了房門,就在門口守著,沒有王妃吩咐,誰也不能出去。
「你們兩個,還需要我再說點什麼嗎?」沈木兮拂袖落座,顧自倒了杯水,一副且等著他們解釋的姿態。
「主?」步棠有些愧疚,「我其實也是剛剛得知的,不信,你問千麵,千麵是十殿閻羅的老人,他知道的比我清楚!」
千麵急了,「哎哎哎,小兔崽子,怎麼說話呢?如果不是我當初救你,你還能像現在這般氣嗎?別這麼沒良心,什麼事都賴我上。」
「主?」步棠舉手發誓,「千麵知道得比較清楚,我隻是曉得有這麼個地方,其他的委實不知。」
「哎,你……」千麵有些不敢直視沈木兮的視線,「兮兒,其實我這……」
還不待他靠近,薄雲岫冷不丁上前,驚得千麵趕坐在了沈木兮的對麵,盡量與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千麵捂著砰砰跳的心口,薄雲岫太嚇人,若是把他惹急了,保不齊能吃了自己。
「其實這蠱母山莊,本是個廢宅,也算是個鬼宅。」千麵著眉心,「不告訴你,是因為覺得這裡頭邪氣太重,而且這麼多年了,陸如鏡也不是沒派人去打探過,隻進不出……兇多吉。」
沈木兮放下手中杯盞,「裡麵有什麼?」
「鬼才知道呢!」千麵扯了扯角,「連陸如鏡都是負傷而歸,我自然也不敢去窺探,反正那地方邪氣得很,但可以肯定,這裡頭的東西,可能就是你想找的。」
「韓不宿?」沈木兮挑眉看他。
「是不是韓不宿不肯定,但是控蠱絕對是一等一的厲害,約莫隻有韓老二復活,能抵一抵!」千麵顧自倒了杯水,「我們不想告訴你,是擔心你為了找韓不宿,真的去闖那地方。」
沈木兮深吸一口氣,「如此說來,這裡麵肯定住著護族之人。」
「護族最高深的控蠱之,就在裡頭。」千麵輕嘆,「陸如鏡自己見識過,是以也沒敢再讓人擅闖,連當初的趙漣漪也沒法子,不信你去問南琛那小子,差點沒變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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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琛也去過?」沈木兮詫異。
千麵愣了愣,「這個嘛……算是長生門和十殿閻羅的,那地方太可怕,咱們圍而不攻,生怕引起朝廷的主意,這裡頭的關係著護族,絕對不能落在朝廷的手裡。」
「所以你們一個個都知道,隻瞞著我?」沈木兮咬著牙,「真是好本事!」
步棠掀開被褥,「主,先前不告訴你,是因為不知你在找韓不宿。後來不敢告訴你,是生怕你為了離王,不惜一切。連冥帝都闖不進去,你若是貿貿然進去,萬一有個好歹……」
「師父還說忘了,看樣子記還是不錯的,要不請師父去打個頭陣?」沈木兮黑著臉。
千麵旋即乾笑兩聲,「兮兒,師父年紀大了,怕是打不了頭陣,你就當師父是為了你好,纔不告訴你這些事,其實吧……這蠱母山莊,近兩年有些不太一樣了。」
沈木兮挑眉看他,「如何不一樣?」
「安靜下來了。」步棠說。
安靜下來?
沈木兮不太明白這意思。
「前些時候,裡頭時不時的傳出哭喊聲,近兩年便沒什麼靜了,尤其是前陣子。」千麵解釋,「安靜得真跟鬼宅似的,裡麵什麼靜都沒了。不過,咱也不敢看,怕一冒頭就掉進去了,回頭給做蠱人,委實不值當。」
「何為蠱人?」沈木兮問。
步棠道,「其實就是被拿來試蠱,若是不合適,就會被蠱蟲吞噬,用作養蠱的皿,若是合適……時日長久便會種蠱之人縱,從此為提線木偶,生不如死。」
「長生門和十殿閻羅那麼多的探子,進去之後,都了蠱人,所以啊……」千麵輕嘆,「你上有蠱,到時候再給你倒騰點其他玩意,不定將你煉什麼樣。你就別去湊熱鬧了,那地方早晚是個死窟窿,再過些年,控蠱之人死了,這些蠱人失去了控製,便不威脅。」
過些年?
沈木兮著眉心,「那你們這些年,是等到了控蠱之人死去?還是等到了蠱人失控?」
千麵與步棠麵麵相覷,什麼都沒等到!
「位置在哪?」沈木兮問,「都已經知道了,還有必要瞞著我嗎?」
「城外!」千麵抿。
步棠垂眸,「往西二十裡有個村落,在村後麵的半山腰。」 「位置極好,易守難攻。」千麵輕嘆,「那地方,上下就一條道,站在山莊的瞭臺上,能將底下看得清清楚楚,所以白日裡是絕對進不去的,就算要進去也得到夜裡。」
「不過近來沒靜,估計裡麵的控蠱之人出了什麼事吧!」步棠言又止。
就算出了事又如何?
那些蠱人上帶著毒,尋常人沾不得不得,連近都困難,誰敢輕易踏?
山後就是一掛瀑布,連乾旱之年,這掛瀑布也未曾消失,是以火攻亦無可能。
「主?」步棠深吸一口氣,「待我傷愈之後,我陪你一道去可好?你莫要獨自去闖,上山路上皆是陷阱,尋常人亦無法靠近,何況你本不會武功,隻怕會有危險。」
「你陪我去,你不會有危險嗎?」沈木兮無奈的笑了笑,「我現在隻想知道,這山莊裡的人,到底是不是韓不宿?如果是,這些年躲在那山莊裡到底在幹什麼?」
千麵想了想,「若心為蒼生,想來是要剷除護族留下的禍患。」
「你是說,在研製,如何對付回魂蠱?」沈木兮皺眉。
「可能吧!」千麵輕嘆,「韓不宿很聰明,是護族嫡係統,也就是說上傳承的護族天賦,一點都不比你。不過你們並不是同係,說白了,沒有太多的可比!且看郅兒,侄兒的骨比你更純凈!但你上有蠱,蠱和你融合得很好,所以郅兒能解奇毒,你能解奇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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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兮徐徐起,「巫族……巫族覆滅之後,可還有族人?」
「誰知道呢!」千麵搖頭,「不對,陸如鏡可能知道,這小子日跟著韓老二,不定從韓老二裡套出了多!」
荒域之墓的地圖已經拿到了,就等著解開那些字的意思,便能啟程。
趙漣漪已經帶著韓天命的,去找荒域之墓,若是陸如鏡也跟著去了,來日這回魂蠱現世,所有人都會死無葬之地吧?
不,會連死都了奢。
瞧瞧這一張張悉而親切的容臉,大家都在擔心,都怕以犯險,卻不知也怕!怕轉眼間,所有人都變行走,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樣子。
在去荒域之墓前,若是能找到韓不宿,讓幫著取出薄雲岫裡的凰蠱……
凰蠱一日不除,薄雲岫永遠無法恢復正常,來日被凰蠱徹底控製,還不知會變什麼樣子。
「我知道了!」沈木兮轉往外走。
「兮兒!」千麵輕喚,「聽師父一句勸,就算蠱母山莊裡住的是韓不宿,也不要去找。能留下你,多半是因為自已經無法再接納凰蠱,不得不讓你去承載蠱,延續護族的至寶存活,那不是仁慈,隻是迫不得已。跟韓天命有海深仇,所以不會幫你!」
再見,隻能是殺戮。
「師父,我別無選擇!」沈木兮抬步出門。
韓天命對韓不宿做過什麼,沈木兮心知肚明,當然知道自己能承著蠱活下來是因為什麼,可到了現在……哪裡還能顧得上這些。
「王妃,您真的要去?」月歸擔心。
「試試吧!」沈木兮斂眸,「去準備一下,讓黍離調些人給我。」
「是!」月歸頷首。
迴廊裡,回眸著遮得嚴嚴實實的薄雲岫,心裡滿是酸,「當年若不是因為我爹,你會太後擺布嗎?」
驕傲如他,應該不會!
「你這個傻子……」深吸一口氣,輕輕伏在他懷裡。
薄雲岫什麼都忘了,誰都不認得了,唯有這懷裡的人,這悉的氣息,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至死不能忘!用力抱著懷中的子,他恨不能將碎了,進自己的膛。
他,喜歡擁有著的覺。
如同上了癮一般,本無法戒掉!
幽邃的眸,掠過一酸的芒,轉瞬即逝。
…………
南苑閣。
沈郅和薄鈺一道蹲在桌子底下,瞧著對麵,亦是蹲在桌子底下言桑和宋留風,皆是無奈的搖頭。
阿娜公主站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睨著麵發青的李長玄。
深吸一口氣,李長玄盡量耐著子,「公主,此是學子們……」
「學什麼學?這般迂腐,教出來的孩子能好嗎?」阿娜手裡拎著皮鞭,「依著我的意思,應該通通都趕去校場,男人大丈夫就該學弓馬騎,學這些文縐縐的東西有用嗎?」
「好像是沒什麼用?」薄鈺著嗓子低低的說,「連吵架都吵不贏。」
沈郅「噓」了一聲,示意他別說話。瞧一眼周圍,滿學堂的孩子,都蹲在桌子底下,畢竟這般場麵,還是要給傅留點麵子的。
言桑指了指前麵,又指了指門口。
大致意思是開溜!
沈郅和薄鈺對視一眼,齊刷刷點頭。
整個學堂裡的孩子,都貓著腰,鑽著桌底下往外撤。
一個兩個三個……
瞧著人都撤得差不多了,言桑和宋留風走在前麵,沈郅和薄鈺跟在後頭。
後,冷不丁傳來阿娜公主的冷笑聲,「都跑了是嗎?是本公主說的話不對,還是你們想跑出去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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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郅和薄鈺轉過來,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趾高氣揚的阿娜。
一聲長嘆,薄鈺兩手一攤,「你住在我們離王府,如今還要為難我們,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安格連連點頭,「公主,他說的有道理!」
「你哪國的?」阿娜翻個白眼。
安格撇撇,老老實實的待在一旁。
「離王府裡鬧哄哄的,你們還好意思說,這般怠慢於我,連你們的皇帝如今都不管朝政,待在離王府裡陪著一個、一個江湖子,統都沒了,豈非比我更不像話?」阿娜冷哼,「有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沈郅懶得搭理,「薄鈺,我們走!」
「站住!」阿娜一把拽住沈郅的胳膊。
沈郅吃痛,「你幹什麼?」
「放手!」薄鈺惱怒,狠狠一掌拍在阿娜的手背上,疼得阿娜鬆開沈郅,舉起鞭子就朝著薄鈺去了。
「住手!」李長玄眼疾手快,已然扣住了阿娜的手腕,「你怎麼可以欺負孩子?」
阿娜黑著臉,「他先打我的!」
「不可理喻!」李長玄甩開的手,「沈郅、薄鈺,我們走!」
「李長玄,我是公主!」阿娜跳腳。
李長玄素來恭謙有禮,若不是氣急了,不會一掃儒雅之風,「公主仗勢欺人,昨兒來討要文房四寶,今兒又要親自教學,鬧得我這南苑閣不得安生,既如此不講道理,那咱也就沒什麼禮數可說。」
「李長玄,你、你……」阿娜咬咬牙,竟是說不出話來。
瞧著李長玄拽著兩個孩子離開,阿娜又氣又惱,一鞭子甩在桌案上,生生磕去了一塊桌角,真是不識抬舉!
「公主?」安格輕嘆,「您是喜歡傅大人嗎?」
阿娜一愣,「我喜歡他?我就是想欺負他而已,誰讓他我梯子?」
「梯子不是傅大人搬走的。」安格撇撇,「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阿娜咬著後槽牙,「你哪國的?」
「公主,咱得講道理。」安格瞧著被鞭子甩壞的桌角,忽然出袖子裡的鏡子,「傅大人溫文儒雅,公主,您看看您現在的樣子!」
阿娜愣了愣,瞧著鏡子裡的自己,默默眨了眨眼睛,「瀛國第一人!」
安格,「……」
「你什麼意思?」阿娜問。
「公主,咱能冷靜冷靜嗎?」安格問,扯著阿娜往外走,「咱若是對傅大人有心,您這樣會把他走的,這兒的男子和咱們瀛國的男子不一樣,咱們瀛國會為心的子來一場決鬥,可這兒的……」
不喜歡潑婦!
阿娜撓撓頭,「會跑?可我是公主,大家都得喜歡我!」
安格哭笑不得,「可這不是瀛國啊!」
「我就是覺得,這李長玄好玩的。」阿娜尋思著,難道自己真的對李長玄有意?
思來想去,這李長玄生得一表人才,往跟前這麼一站,比瀛國那些臭男人好多了,尤其是他一開口就是那些……反正是聽不懂的東西。
父王說,男人靠一蠻力是不夠的,得用腦子。
懂得用腦子的人,纔是真正的強者。
所以這李長玄,應該就屬於父王口中,會腦子的人吧?
皇帝念救了步棠,於是許了自由出宮,並且將李長玄調撥歸差遣,這是為什麼,李長玄由著肆意胡鬧,也沒有將趕出南苑閣的緣故。
有皇命著呢!
「公主,不是心甘願的,終究不太好!」安格勸,「聽說他們這裡的男子,都格外的倔強,瞧著表麵笑嘻嘻的,其實骨子裡就跟、跟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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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跟驢一樣呢?」阿娜問。
安格張了張,「要不,跟駱駝一樣?」
阿娜,「倔駱駝?」
「急了,怕是要跑。」安格說。
阿娜扯了扯角,「他們的皇帝著,他敢!」
「公主,萬一死了呢?」安格問。
阿娜瞪大眼睛,「七尺男兒,還能一脖子弔死不?就他那高個子,也不怕撞著房梁?」偏不信這個邪,這李長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還能有勇氣弔死?
書房。
李長玄麵鐵青,「我讓人通知了黍侍衛來接,你們先回去!這南苑閣被阿娜公主鬧得烏煙瘴氣,真是……不幸啊!」
「傅腹有詩書,知天文地理,又深諳兵書兵法,為什麼不拿來對付公主?」沈郅問。
「是個子!」李長玄道,「好男不跟鬥!」
「可不是個尋常子!」沈郅又道,「是瀛國的公主,是來和親的。」
薄鈺搖頭,「修正一句,是來聯姻的!和親和聯姻可不一樣,和親那是送嫁,但是聯姻嘛……也可能是招駙馬。」
李長玄瞧著眼前的兩個小不點,「你們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在想傅的終大事。」薄鈺笑嘻嘻的咧著,「傅,你完蛋了!」
李長玄挑眉瞧著這兩個小不點,年紀不大,懂得倒是不。
「我聽說瀛國的子最不服輸,是以此前誤會傅了梯子,所以針對傅,連皇上跟前都去得了皇命,所以此番……傅怕是在劫難逃!」沈郅負手而立,「依我看,傅不如服個。」
「服?」李長玄拂袖落座,「我李長玄無長,何德何能,能公主的眼?你們莫要胡說,待會黍侍衛就會來接你們,你們乖乖待著,一會……」
房門大開,阿娜大大咧咧的進門。
薄鈺慌忙拽著沈郅走到一旁,「小心的鞭子。」
「李長玄,我決定跟你談談!」阿娜將鞭子「啪」的往李長玄的案頭一擱,靜甚大。
李長玄手一鬆,書冊差點掉下來,所幸被他快速接住,「談、談什麼?公主與下有什麼可談的?」
「我……」阿娜想了想,似乎真的沒什麼可談的,「借你的書看看!」
李長玄搖頭,「不借!」
這裡的書冊都是他的命子,借給這個刁蠻公主,回頭就得一把火進了柴灶,不借!打死也不借!
阿娜沒想到李長玄回答得這麼痛快,一時半會有些愣住,「不、不借?」
這怎麼跟安格教的招數不太一樣?李長玄這是完全沒照著原路子走!
書房的氛圍忽然變得很尷尬,一屋子的人,誰都沒說話,最後是薄鈺拽著沈郅跑出了書房,這才堪堪避開如此局麵。
再在裡頭待著,怕是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個小子在南苑閣門口,笑得不能自抑,沒想到一慣老持重的傅大人,竟然也有束手無策,吃癟的時候,委實痛快!
黍離來得倒也快,生怕兩位小公子有什麼閃失,得了訊息便第一時間趕到。
「兩位小公子久等了!」黍離行了禮,「卑職先行帶兩位回山莊,王妃還在天牢裡呢!」
沈郅心頭一,「我娘怎麼了?」
「公子莫要誤會,不是王妃怎麼了,是那魏氏母要見王妃,所以王妃去了一趟天牢。」黍離在前頭領路,「就是方纔的事兒。」
沈郅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我瞧你近來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是擔心姨娘?」薄鈺問。
沈郅頓住腳步,「我想去大牢。」
薄鈺,「……」
黍離,「……」
魏仙兒儼然隻剩下一口氣,魏若雲也好不到哪兒去。
太後對這兩人的恨,可想而知。
傷重時,以參湯吊著,待傷勢好些,便又繼續行刑,如此反覆,反覆如此。魏仙兒千刀萬剮之刑,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今兒已經行刑完畢,大碗的參湯喝下,想死亦死不了。
沈木兮站在牢房外頭,冷眼瞧著綁縛在刑架上的母兩人。
所謂報應,不外如是。
「聽說你要見我?」沈木兮站在外頭,瞧著奄奄一息的魏若雲,「是想罵我一頓,還是想著臨死前再發點毒誓?我就站在這裡,有什麼言趁早說,我沒工夫跟你在這裡耗著。」
魏若雲抬頭,「我知道,你恨極了我。」
「你錯了,我不恨你,我還得謝你把我丟了。否則,我如何能有父兄疼,如何會為夏問曦?當然,如果我真的養在你手底下,隻怕今兒……」沈木兮扭頭著魏仙兒,「那便是我的下場。」
魏若雲苦笑,「我一直恨著關宿雪,總覺得如果不是的出現,我可能……我可能會等到韓天命回頭,他總會看到我的!」
「沒有太後,也會有其他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強求又有何用?」沈木兮深吸一口氣,「廢話說,你要見我到底是想說什麼?」
「你是天命,最後的!」魏若雲定定的看,「你的眼睛很像他。」
沈木兮皺眉,趙漣漪附在關傲天上時,也這樣說過。
「關宿雪能為他放棄自己的親生兒,能做出犧牲,我也可以!」魏若雲垂下頭,慘白的麵上浮現一慘烈的絕。
須臾,幽幽的抬頭,著隔壁牢房裡的魏仙兒,「天命說過,凰蠱和蠱一旦分離,凰蠱會不控製,儘管短期會跟從於蠱的宿主,但是時間久了之後,凰蠱生出了自己的意識,會變得邪氣難擋,到時候便是蠱都不住。」
沈木兮心頭駭然,側過臉,瞧著遮在鬥篷下的薄雲岫,不由的攥了袖中雙拳。
「殺了魏仙兒!」魏若雲忽然說,「殺了吧!」
眉睫陡然揚起,沈木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