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等待殿試結果的百姓們已經炸開了鍋，呼聲最高的顧白崔瑯沈建三人名列二甲，不知道讓多人連家底都賠了進去。

一甲榜上，居然只有兩人，那唐寧已經是意料之外了，蕭玨，蕭小公爺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沖著唐寧的高賠率，有數人押了銀子在他上，想著搏他一搏，現在他們搏對了，但誰能想到，這甲榜第二，居然是蕭小公爺，而且甲榜只有第一第二，沒有第三！

這可是往年科舉史上從未有過的先例。

誰他娘的能猜中這個？

和的百姓們相比，榜下的考生們則要安靜的多。

殿試榜單揭示出來之后，他們就已經明白，這次的榜單為什麼會這樣安排，為何一甲只有兩人，為何同時跑題的唐寧和蕭玨會名列一甲。

因為他們對了，而除他們之外，所有考生，都被事實狠狠的了一記耳。

崔瑯嘆了口氣，說道：“輸的不冤。”

連朝廷，連陛下都被狠狠的了一記耳，他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顧白也是悠悠長嘆：“希編書的差事還有。”

他看了看崔瑯幾人，說道：“走吧。”

“去哪里？”

“平安縣衙。”

……

平安縣衙，唐寧和蕭玨正在把酒言歡。

說是把酒言歡，其實是兩個失意的人聚在一起喝悶酒，他們兩人在殿試中排在三甲之末，也算是難兄難弟了。

為了不被顧白崔瑯他們打擊，兩人干脆沒有去看榜，這大概是唐寧第一次覺得，他和蕭玨是一樣的。

蕭玨已經有了三分醉意，狠狠的咬了一口，說道：“這幫孬種，肅慎人有什麼好怕的，真刀真槍的就是干，干到他們服氣為止，草原人怎麼了，善騎怎麼了，想想霍將軍，衛將軍，李將軍，哪一個不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

蕭玨雖然看起來小白臉一個，但其實心還是氣的，這或許是將門的一種風骨，憾的是，他里能起來，表面上卻不行。

他對唐寧舉了舉酒杯，說道：“說實話，我服你的，殿試我是無所謂了，你居然也敢說真話，就憑這個，我敬你一杯！”

唐寧和他了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殿試績已經出來了，他未來的路，也大概明晰。

殿試第一甲三人，如無意外，是要進翰林院的，經過幾年的實習，前途不可限量。

從第二甲開始，待遇和品級就要稍差一些，二甲排名靠后的，就要外放到京師之外。

至于三甲，大多數人都要等朝廷的實缺，三甲之末，殿試之后，就老實的等在家里吧，至于是等多久，有可能一年半載，也有可能十年半年，前面的隊伍長著呢。

唐寧應該不會離京，也不會等在家里，他科舉之后，還要幫太醫院修書，修完了書干什麼，就真的不知道了。

顧白三人從院外走進來，蕭玨看了他們一眼，揮手說道：“你們三個給我閉，我對你們誰是狀元不興趣，你們要是來喝酒的，就坐下，要是來炫耀的，就有多遠滾多遠……”

崔瑯苦笑道：“狀元不是我們。”

“什麼？”蕭玨怔了怔，臉上出笑容，說道：“莫非你們也被別人摘了桃子？”

崔瑯對唐寧拱了拱手，說道：“狀元是唐兄。”

蕭玨臉沉下來，說道：“姓崔的，這就沒意思了，我們考的怎麼樣我們知道，唐寧要是能當狀元，那我也能進一甲了！”

“你就是一甲。”崔瑯看著他，說道：“此次一甲，只有你們兩人。”

蕭玨冷笑一聲看著他，下來一只鞋拿在手里，指著他道：“你不要以為你姑父是當朝侍中我就不敢你，你再這麼冷嘲熱諷，別怪我不客氣！”

顧白深吸口氣，走上前，緩緩開口。

“陛下今日一早，就將所有考召進宮去了。”

“草原上的形勢發生了些變化，肅慎諸部中，完部崛起，有統一部族之勢，陳楚兩國的結盟，勢在必行。”

“所以，殿試策論第二道，只有你們兩個是對的。”

“剛才榜單已經在貢院門口，一甲榜上，只有你們兩人。”

……

顧白說完之后，便對唐寧和蕭玨拱了拱手，說道：“恭喜你們了。”

“你說的是真的？”蕭玨已經酒醒了大半，雖然覺得顧白不可能在這種事上撒謊，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唐寧心中雖然也十分意外，但卻并不懷疑顧白說的。

肅慎某部崛起已是事實，無非是朝廷還不知道而已，楚國與肅慎相鄰，而且仇怨已久，消息總會快上一些，想不到朝廷這次得到消息居然這麼及時。

也就是說，他賭對了？

蕭玨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一邊向院外走去，一邊說道：“不行，我得去親自看看……”

唐寧也站起，大步的向隔壁院子走去。

這個好消息，自然要第一時間告訴小如和小意。

他走進房間，沒有看到們，只看到了唐夭夭。

“們呢？”

唐夭夭看著他，說道：“們出去了。”

唐寧今天沒有去看榜，自然也不好說小如和小意去幫他看榜了。

想不到第一個和他分這件事的居然是唐妖，唐寧看著，正要開口，話到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這次唐妖沒有押他，而且看樣子拿出去的錢還不，估計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后悔的捶頓足，痛哭流涕吧？

雖然本沒有。

唐夭夭看了看他，問道：“你想說什麼？”

殿試績已出，唐妖遲早是要知道的，該哭還得哭，唐寧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

他走到唐夭夭的邊，按著的肩膀，說道：“你先坐下。”

唐夭夭被他按在床上，打開了他的手，問道：“有什麼事快說，借錢沒有。”

唐寧深吸口氣，這才看著，說道：“我中狀元了。”

唐夭夭怔了怔，然后出手掌，在他的額頭上，關切道：“你怎麼了，有沒有覺到哪里不舒服？”

唐寧打開了的手，說道：“是真的，昨天的消息有誤，貢院門口的榜單都已經張出來了。”

“你真沒有不舒服？”

“沒有！”

……

唐夭夭看了看他，好不容易才相信下來，點頭道：“哦，知道了。”

唐寧有些發愣的看著，這是什麼反應？

難道不應該捶頓足，后悔當初沒有押自己是狀元，腸子都快悔青了嗎？

他想了想，又覺得正常，唐妖是個要面子的人，就算晚上躲在被子里哭，也不會在他面前失態。

“沒事的。”唐寧拍了拍的肩膀，安道：“我們什麼關系啊，你要是需要用錢了，就找我，我先養著你啊……，以后從你的利潤的扣就行了。”

唐夭夭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唐寧看著，問道：“對了，你押的誰啊，顧白，崔瑯，還是沈建？”

不管是顧白崔瑯還是沈建，居然讓他們家的夭夭胳膊肘朝外拐，統統給他等著！

唐夭夭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很好，你沒有讓我失。”

唐寧怔了怔，問道：“你什麼意思？”

唐夭夭看著他，平靜道：“我押的你。”

唐寧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才聲問道：“你押了多？”

唐夭夭想了想，說道：“也沒多，就是上次贏的那些，全出去了。”

唐寧掰著手指頭開始算，上次之后，唐妖的家，大概有個十萬兩左右的樣子，就當是十萬兩，這次殿試，他很不被人看好，賠率比省試之時還要高，大概是顧白崔瑯沈建加起來的兩倍還多，有個八倍的樣子……

十萬兩乘以八倍是多來著……

唐寧雙一，坐在床頭，許久，抬頭看著唐夭夭，說道：“要不，還是你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