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憤怒已經讓我徹底失去理智，但說實話我也不需要什麼理智了，我滿腦子就三個字，殺了他！

我手持匕首，一下又一下地捅著，此時的我沒有任何憐憫，像是一沒有的冷殺手，滿腦子就沒有別的事，就是殺他、殺他……程依依遭了這樣不堪的屈辱，我是絕對不會放過方傑的。

絕對不會！

方傑一開始還大著：「白狼，救我，救我！」

但是不知為何，白狼就在我後站著，愣是一下都沒有。

我也沒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就是瘋狂地紮著方傑，連我都不知道紮了幾刀，或許幾刀，或許幾十刀……

不知過了多久，方傑已經完全沒力氣了，肚子上、服上全是鮮，人也塌塌地倒在地上。他哀求著我，向我道歉，眼淚都流了出來，懇求我別再繼續捅了，但我也完全聽不進去，仍舊一下一下地往裡送著匕首。

「爹，我你爹，你別捅了……」方傑有氣無力地說著。

榮海第一大，囂張跋扈的方傑，現在竟然改口我做爹，可見這人真是欺怕。

可惜一切都已遲了。

我仍舊一下一下地往裡捅著，眼神冰冷、狠厲、殘酷、無。

方傑慢慢地不了，眼睛也閉上了。

似乎是死了。

但我還是沒發泄夠，仍舊不斷往裡送著匕首。

「夠了，夠了……」

不知什麼時候，程依依奔了過來，抓住了我的手，把匕首奪了過去。

我不知道程依依是怎麼從石墩子上下來的，但是看到淩不堪的服，我的眼淚瞬間流淌下來，雖然遭遇到了一點淩辱，但也終究是安全了，沒讓方傑真的得逞。

我一把將程依依擁在懷裡，程依依靠在我的肩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也想哭，想要放聲大哭，但是我忍住了，因為我是個男人，任何時候都要頂天立地，讓自己的人有安全！我抱著程依依，輕輕拍著的脊背，喃喃地說沒事了，沒事了……

腳步聲響了起來。

是白狼走了過來。

我的心裡一，抬起頭來看他，用堅毅的眼神告訴他，我可以死，但程依依不能死。

結果白狼本就不看我。

他蹲下，檢查方傑的。

方傑渾上下都是，甚至看不出來有幾道口子，隻覺得這個人支離破碎的，已經不能算個「人」了。

這時候的我，也慢慢冷靜下來。

我不知道方傑死了沒有，但也實在不像活著的樣。

白狼檢查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嘆著氣說：「張龍，你玩太大了啊……」

我的心裡頓時一涼。

我知道，方傑確實是死了。

說句實話，我並不後悔把他殺了，如果能夠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做出相同選擇。我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殺人，我們雖然乾這行也久了，但是除了錐子，沒有一個沾過人命，就連趙虎都不殺人。

我們常說，這是底線。

我們雖然不是好人，但也是有底線的，絕不可能草菅人命。

除去我本的堅持以外，二叔的教育也起到了很大作用，他一直都告訴我說，超越底線的事別做。但是這次，方傑的所作所為也超出了我可接的範圍，他這樣的人必須死，我既然已經做了，那就不會後悔。

但是已經冷靜下來的我，不免就在思考這件事接下來該怎麼辦。

方傑是榮海第一大，方鴻漸的兒子，方老爺子的孫子，背靠這麼強的家族勢力，方家絕不可能饒過我的。當然，也不到方家出手，白狼現在就會殺掉我了，此時此刻的我心中一片清明，已經做好了坦然死的準備，隻要程依依能好好的，我也沒什麼憾了。

但是白狼並沒殺我。

白狼站了起來，喃喃地說：「張龍啊張龍，你說你製止了他也就算了，不解氣捅上幾刀也行，怎麼就把人給殺了？現在好啦，這玩得也太大了，方傑是我帶出來的，搞得我都難辭其咎，方家也不可能放了我了……得了，被方家追殺，總比被五行兄弟追殺的好，接下來你自己慢慢玩吧，我得趕逃了……唉，這都什麼事啊！」

白狼一邊說，一邊轉往天臺門口那邊走去。

這是不管了，徹底不管了。

不管方傑，也不管我們。

他要離方家，遠走高飛去了。

我和程依依獃獃的，看著白狼越走越遠。白狼走到天臺門口的時候，一個人正好閃了進來，差點和他撞個滿懷，正是趙虎。趙虎看到他，還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誰，但白狼本不搭理他，一側就出去，並且很快消失。

趙虎撓了撓腦袋，又朝我們這邊看來。

他離得遠，還不明白怎麼回事，隻是看到我和程依依都在地上坐著，好像也沒什麼危險，遠遠地問：「什麼況，你說的那個殺手呢？」

我說：「剛纔出去那個就是殺手。」

趙虎瞪大了眼：「他就是殺手啊……那他怎麼沒有殺我？」

我不說話了，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

這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

「哎，到底怎麼回事，倒是吭個聲啊，我可讓曉彤去你二叔了啊，我還想著上來想辦法拖延下時間呢，怎麼殺手就走了啊？」

趙虎一邊說，一邊往我們這邊走著。

「哎喲喲……」趙虎立刻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依依，你那服怎麼回事，怎麼破那樣子了，趕穿上啊，別讓我犯錯誤，就是曉彤不弄死我，張龍也要弄死我了……」

程依依的服破破爛爛，大半個脊背都出來了。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程依依平時還穿背裝呢，隻是現在這副樣子確實不太好看。

我立刻下自己的服給程依依披上。

「到底咋回事啊？」趙虎問著。

我沉沉地說：「方傑剛纔想非禮依依……」

「什麼？！」趙虎立刻火冒三丈：「那王八蛋在哪，我要把他殺了！」

「已經死了……」

我沉沉地說著，稍稍錯了下子，出躺在我後麵的方傑來。

趙虎站住腳步，瞪大眼睛。

「臥槽……」

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趙虎都傻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也把剛才的事給趙虎講了一遍。

隨著我慢慢冷靜下來，我已經猜到之前放了我的就是白狼，程依依也是他放了的。白狼雖然是個殺手，但他仍有一點點的良心在，也不忍看到程依依遭此淩辱，但以他的份又不好直接去勸方傑，所以就想讓我自己過去救人。

本來打算讓我製止，或是打傷方傑就好，結果現在顯然搞得有點大了……

大到白狼都沒轍了，方傑一死，方家除了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他，所以他索跑路了。

留下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趙虎咂著說：「趕理啊，然後假裝這事沒發生過，咱們也趕逃回縣裡去。方家找不到方傑，也找不到白狼，或許以為是白狼把方傑擄走了呢……」

確實是個好主意，不管這事最後會不會出來，現在隻能這麼辦了。

我們雖然沒殺過人，也沒理過死什麼的，但也不至於有多害怕，到底也是整天打打殺殺的呢。我們正準備找個容把方傑的裝進去，好死不死，一片紛雜的腳步聲突然傳來，竟然是寫字樓裡的保安沖了上來，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聽到的訊息，得知天臺上麵有人打架，立刻手持警奔了上來。

至有十多個人。

「都別，立刻蹲下，我們已經報警了！」

其中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吼著，又讓大家團團圍住我們，本來是想嚇唬我們的，結果看到地上躺著一渾是、一不的人後，當時都嚇蒙了。

「死人了！」

「快跑！」

眾人嘩啦啦地往外跑著，我們幾人的腦袋也嗡嗡直響，就怕到這種事，就怕到這種事！

本來天知地知我知他知的事，現在弄得十多個人都知道了。

「快走，先離開這！」

趙虎低聲喝著，主背起方傑往外麵走，肯定不能留下，否則方鴻漸會瘋了的。

我們幾人一起往外麵走，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十多個警察來了，那些保安正和他們說著，還往樓上指著。警察聽聞，立刻拔出了槍，「噌噌噌」地朝著樓上跑來。

如果是楚正明在位，我們還不至於多慌，稍微斡旋一下可能就過去了。

但現在是鄭西洋在位，如果落在這些警察手裡，我肯定要完蛋了。

「回去！」

趙虎低聲喝著，又背著方傑往回跑，於是我們又回到了天臺上麵，又找了一石墩子藏在後麵。但這肯定不是長久之計，天臺滿共就這麼大的地方，警察遲早會找到我們的，他們手裡又有槍，我們是一點轍都沒有。

耳聽著警察的腳步聲傳來，他們已經奔到天臺上了，趙虎著急地說：「張龍，給你二叔打電話，或許他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