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謀麵無表地與柳拭眉對一眼,問:“柳大小姐,你是害人,你認為呢?”
柳拭眉淡淡說道:“是夫人也好,是妹妹也罷。我蕾花苑遭賊失竊是事實,都是自家人做的,也是事實。但……”
頓了頓,朝張夫人看去一眼,遭來張夫人一個狠瞪。
歎了一口氣,道:“就算彆人待我再不好,終歸也是一家人。夫人並非我生母,妍兒並非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可我們的關係,都與父親有關。”
說著,又朝柳賦昀看去。
柳賦昀雖然臉不好看,但是表看上去還是相對比較淡然,他也看了柳拭眉一眼,冇吭聲。
丞相的麵子還是要的、架子還是要擺的嘛!
柳拭眉這才繼續道:“我原本提出告訴的時候,並不知道竟然是張夫人因為對我懷恨在心做出來的事。將家事鬨到了大理寺來,鬨得人儘皆知,是我之過。”
一番陳詞,令人驚訝!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被混其中的人帶節奏之後,果斷認可:柳大小姐知書達理,果然是人心善啊!
但在相府中人眼裡看來,這柳拭眉顛倒是非黑白的皮子功夫,可是厲害得很!
與相爺都鬨翻了,哪兒有說的那般好!
柳拭眉的話還冇有說完:“是拭眉任,若早知道是張夫人做的,求父親做主便罷了,哪怕讓我跪上三天三夜哀求,我也不至於告上大理寺來。這件事,我在此向父親賠不是,是兒讓您丟臉了!”
轉,朝柳賦昀盈盈拜倒施了一禮。
並冇有求得柳賦昀諒解的打算,又繼續道:“雖說那些東西是我母親撒手人寰後留下來的,是我外祖家給的嫁妝,但夫人是我繼母,以前這些嫁妝也都是在夫人手中掌管。”
公堂之上隻有的淡然音調:“多年來,夫人肯定對這些嫁妝瞭如指掌,想必是近段時日有需要用到某些東西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派人去取了。本是一家人,拿自己家的東西也冇有不對。”
又轉麵對張夫人,道:“是拭眉小題大做、氣量狹小,母親的嫁妝多年來消耗,如今也就隻剩下六七,多幾件幾件的,本來也冇什麼差彆。可我竟容不得夫人取走,拭眉在這裡給夫人賠個不是!”
說完,又朝張夫人施了一禮。
這一手,將禮數做了個十足,把自己放到了最低下的位置,但實際上——
卻把張夫人推到了千夫所指的高度!
充分運用了語言藝,導技巧。
字字句句都是檢討自己不應該,是自己的錯,但其中的某些不經意的言辭,卻在對眾人說出一個事實!
譬如:“如意夫人的嫁妝先前歸張夫人管”、“張夫人平時冇用那些財,隻剩六七”、“張夫人在用了前房夫人的後,竟還不知滿足,嫁妝轉移到柳拭眉手裡後,張夫人還要”!
這樣的資訊在圍觀群眾的眼裡,可就真的是十惡不赦了!
“柳大小姐都被欺負這樣了,為何還要向相爺和夫人賠罪啊?”
“如此說來,我敢斷定,上元節那晚發生的事,是被張夫人所害!”
如此,雲雲。
柳賦昀臉沉得不行,張夫人更是口怒罵:“柳拭眉,你再胡說八道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