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將軍發怒看著看著,彷彿迷了一般,突然恢復了些神,從桌邊站起來,走到開的窗戶邊朝外去。
赫連欽自然不敢放一個人,連忙放下酒盞亦步亦趨地跟上,免得秦珂因為醉酒而摔著。
窗外的花園早已被下人們重新佈置過,就如秦珂前幾日所說,剪了些或紅或白的梅枝在禿禿的土裡,如今借著掛在遊廊附近的紅燈籠看去,著實有幾分盎然之。
赫連欽視線朝園中看了一會兒,又轉回來看秦珂,想瞧瞧究竟在看些什麼。
不想目落到臉上,卻發現秦珂竟然在哭。
哭得十分傷心,淚水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流出來,卻沒有發出一聲音,是那種最深沉忍的悲傷。
赫連欽嚇一跳,忙上前去扶住,焦急道:「阿珂,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秦珂看到他,倒是先是愣了下,接著突然用力將他推開。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不要我,不理我麼?」
邊說邊憤憤地瞪著他,臉上神激,卻不再像方纔一樣哭了,而是抬起袖子快速將眼淚乾,再看向赫連欽時,臉上已經沒有一傷心的表,而是純粹的憤恨。
赫連欽:「……」
他做了什麼?!
秦珂已然徹底醉了,現在腦海裡滿是前世孤獨淒涼的畫麵。嫁進國公府二十餘年,每年的除夕都是獨自過的。
眼裡看著別人家的煙火,裡味同嚼蠟地吃著飯菜,沒有心的人來問一句話,也沒有知心的人同說一個字。
孑然一,直至鬢染霜華。醒時無人作伴,睡時無人相陪,將自己裝扮清冷孤高模樣,看人從來隻用眼角,獨自站在清晨和寒夜的風霜裡,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越想越害怕,不要過這樣的日子,不要這樣活……
「我不在這,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將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回想一遍後,秦珂突然慌張地起來,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朝門邊走去,企圖離開這個囚困的牢籠。
看模樣明顯不對,赫連欽立時追了下來,他雙手有力地住秦珂的手臂,眼神焦急地著:「阿珂,你究竟怎麼了?你要去哪?我陪你。」
秦珂卻像是看不到他一般,不住地搖頭,用力想要從他懷中掙。
唯恐摔到自己,赫連欽隻得鬆開的手,彎腰將打橫抱起來,將困在自己懷中。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秦珂驚恐地看著他,似乎兩人從不相識,眼神冷漠而排斥,憤恨而決絕,再不似清醒時那般恬靜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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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像是一把利劍,直捅赫連欽的心窩。於是秦珂掙紮得越厲害,他便將人抱得越發,隻想以此證明,秦珂還是在他懷裡的,還是他的妻子!
秦珂如同困一般,不停地做著掙紮,即便是隻小貓,此時的爪牙也是有殺傷力的。
隻見雙手不停揮舞,在赫連欽上又打又捶,尖利的指甲劃過他的脖子麵頰,在上麵留下一道道痕。
在外麵守著的黃嬤嬤和瓊兒等人也被驚,連忙過來看況。
黃嬤嬤滿臉驚疑,又見赫連欽脖子和麪上竟被傷了兩道,立刻訝然道:「爺,夫人這是怎麼了?」
還以為是兩人方纔在花廳中鬧了什麼彆扭,才讓秦珂這般歇斯底裡地想要掙赫連欽的懷抱。
赫連欽卻沒有答,而是抬頭冷聲急道:「去找大夫過來,快些。」
黃嬤嬤不敢怠慢,連忙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剩下瓊兒和依綠朱紅三人,皆是一臉驚疑地看著秦珂。
在們眼裡,秦珂待人向來溫和有禮,即便不高興,也斷不會作出這般態。
瓊兒看了片刻後忍不住著急起來,連聲道:「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赫連欽心裡此時亦有幾分懊惱。若不是他方纔哄著秦珂喝了那幾杯酒,想必事也不會演變這樣。
再一聽瓊兒一疊連聲地著姑娘,他立時轉眸冷冷地瞥了一眼,厲聲道:「急什麼?還不快回房去將床鋪好!」
聽到他的吩咐,瓊兒愣了下,連忙轉朝園子裡跑去。
不想腳步才一,又聽赫連欽在背後冷聲道:「還有,往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姑娘,如今是在國公府,不是在秦府,你的稱呼該改了!」
自國公夫人和老國公去世後,他的格變了很多,雖然不再像時在家那般和煦溫,卻也從不隨意斥責下人。
如今冷聲一開口,便立時將瓊兒和朱紅依綠三人駭住,皆立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
尤其是瓊兒。一向在秦珂麵前散漫慣了,亦沒想到赫連欽會對對秦珂的稱呼這般在意,一時驚懼之下,嚇得差點跪下去。
但想到家姑娘還需要人照顧,隻恭敬地福點了點頭,拖著發的雙朝向後園奔去。
一番折騰之後,秦珂終於被赫連欽送到床上安頓下來。
雖然人安靜了,卻斷斷不肯讓赫連欽再近,隻讓瓊兒單獨服侍,褪了裳和飾之後,躺回被中。
黃嬤嬤將大夫來時,秦珂已經在疲憊和醉意的驅使下睡了過去。
赫連欽鐵青著臉站在院外的桌子旁,眉峰淩厲,眼角含霜,將那年邁的老大夫瞧得生生冒出一頭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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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
大夫已經在瓊兒和黃嬤嬤的帶領下進去為秦珂診過脈,聽到他的話立時拱手垂頭道:「將軍放心,夫人不甚酒力,當是醉了,並無大礙。」
赫連欽卻有些不信,蹙眉道:「果真如此?」
他眼角微揚,銳利的眼神鋒利如刀鋒,讓人心下發。
老大夫嚇得兩戰戰,忙道:「草民不敢妄言,夫人確實隻是醉酒了,脈相沉穩有力,隻略疾了些,當過了灑勁就能恢復了。」
赫連欽不懂這些診病醫人的東西,然自己卻對秦珂的狀態無能為力,隻得煩躁地揮揮手,示意那大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