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滋味太難熬, 付灑灑一個禮拜沒吃什麼東西, 臉都小了一圈，許曼尼以為在節食，難得板起臉訓了一頓，盯著兒吃完蛋牛才放去學校。

走在路上, 悄悄把手指塞進校服子的腰圍轉了轉, 本來沒有毫余地的部位寬松了些許。

哈，原來減這麼容易，只要真心被踐踏一次, 就夠了。

付灑灑自嘲地笑了下，上周五到現在, 又過了七天, 七天的時間，和他在學校竟然一次都沒有遇上過。

恩，老天爺都意識到了，他倆果然是無緣無分。

著早自習的鈴聲到了教室，付灑灑把臉埋到課本后面, 喪到不行。其實也沒想好要怎麼理這局面, 明明恨極了他那樣子不留面, 心里卻約約還不肯放棄。

這幾天睡覺前還是會一遍一遍去回憶相的細節, 閉上眼睛一遍一遍臨摹他的樣子, 有時候甚至想, 如果不要這僅剩的自尊心, 是不是能繼續沒皮沒臉地纏在他邊？

……我他媽一定是瘋了。

像是被自己的犯賤驚到, 付灑灑生氣地拍了下桌子，引得全班都回頭來看。

“灑哥，怎麼了啊？”曾青扭過，趴到桌上，小聲道：“還為實驗班那小子慪氣呢？”

你怎麼知道？

付灑灑忍住口而出的疑，看向隔壁，管甜和陸絳梅正往這邊看呢，發現大佬的眼神后，連忙假裝忙碌地翻起了英語課本。

低劣的演技令人捉急。

付灑灑也懶得計較了，這些破事兒，幾乎全校都知道，也沒必要追究是誰說出去的。

“那晚他到底怎麼你了呀？”曾青三八兮兮地繼續追問，不負眾地得到了一個震怒的眼神。

付灑灑咬牙：“以后別和我提這個人。”

“這樣啊。”他眼珠子轉了轉，了下，言又止：“那你知不知道他最近……”。

“曾青！”陸絳梅猛地站起來，隨手抓了手邊的習題冊丟過去：“你再多試試！”

紙張在空中被空氣翻得嘩啦啦，而后劃過漂亮的拋線，不偏不倚砸中了年，冊子一角還非常不湊巧地撞到了他的眼角，刺激得他直流淚。

曾青按著眼，火氣也上來了：“你他媽想瞞到什麼時候啊？”

一直沒出聲的管甜也難得冷著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

他們幾個人平時都是打打鬧鬧的，關系要好的，哪里有這樣劍拔弩張的時候。現在三個人大眼瞪小眼，誰都不肯低頭。

付灑灑有點不在狀況：“瞞什麼東西啊？”

總覺得怪怪的，想多追問幾句，坐前排的同學卻打斷了——

“灑哥，有人找。”

等在十班教室門口的生，長發大眼，心形小臉我見猶憐，就是表有點倨傲，帶著審視的眼從上到下地掃了一遍后，才矜貴地開口：“你就是付灑灑？”

付小霸王正煩著呢，有人送上槍口，毫不客氣：“不，我是你爹。”

“你……”生漲紅了臉，低聲道：“俗。”

“你有病啊？”付灑灑翻個白眼：“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對方被氣得夠嗆，咬著貝齒久久說不出話來，冷靜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我是薛凝，聞泱的同班同學，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薛凝是和八班甄薇齊名的十九中校花，和前者不同的是，薛同學自詡貌和才華與一，平時走路都是高高昂著頭，不屑和平行班的人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男生也吃這一套，背后給了一個冷人的稱號。

屁的冷人，還不就是聞泱西裝下的又一位奴隸罷了。

付灑灑清楚得很，對方這是來挑釁了，不過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怕過誰。于是微微一笑，很纏綿的口氣：“我是聞泱的緋聞友，你也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

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薛凝再不能端住清高的姿態了，跺了下腳，有些氣急敗壞：“我希你不要再纏著他了，你配不上他。”

這句話就踩到付灑灑的痛了，直接送了對方四個字——關你屁事，而后轉就想回教室。

薛凝豈會讓如意，著拳喊道：“他已經非常厭惡你了，電影票就是他拜托我換給別人的。”

付灑灑面無表地應道：“哦。”

薛凝不滿足于對方的無于衷，繼續撒鹽：“他說要找個和你相配點的，坐在一起才能培養，我覺得那個娘娘腔適合你的，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滾回實驗班了。”

說完這句話，付灑灑非常迅速地走回教室，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給對方吃了個閉門羹。

回到座位上，心里翻江倒海，不能平靜。要擱平時付小霸王應該是不會相信這無稽的片面之詞，可現在非常時期，首先是昨晚被心上人狠狠捅了一刀，其次是這薛凝知道這麼多細節，不得不人生疑這換票戲碼是否真的出自聞泱的手筆。

不堪和憤怒終于擊垮了付灑灑，翻開課桌板，開始找空白紙張，結果找來找去沒影，只有上次寫書剩下的心紙。

沒事，就拿這個將就一下。

發狠地咬著筆桿，在上頭筆疾書。

陸絳梅和管甜對視一眼，有些擔心地道：“灑哥，寫什麼呢？”

付灑灑冷哼：“分手信。”

中午付灑灑沒去食堂，又打電話把聞泱的同桌了出來。周墨前幾天才被嚴重警告過不能轉書，當下就為難道：“灑哥，他不想看到這種信呢。”

付灑灑直接把信塞到他的手里，低嘲道：“你信我，這一封，他絕對很想看到。”

周墨捧著這個燙手山芋，接也不是，丟也不是，苦著一張臉，掙扎極了。

付灑灑晃了晃他的手臂：“就當我欠你一次，好吧。”

霸王花撒，威力非同凡響。

周墨竟然有點失神，總覺得好像不一樣了。下頷變尖了，脖子線條更清晰了，就連眼睛都帶著不自知的風。

“咳咳，好吧。”純年耳子有點發燙，回了手臂。

信既然決定送出去了，就割斷了最后一念想。付灑灑鼻尖發酸，怕讓自己后悔，趕告辭：“我回去上課了。”

周墨還以為對方是相思如狂，近怯，婉轉道：“其實你可以自己轉給他的，他現在……”

“別再說了！”付灑灑捂住耳朵，沒給他說完的機會，溜得飛快。

周墨一臉懵，什麼況？他只是想說泱神現在住院，脆弱的，說不定正是趁虛而的好時候呢……

搖搖頭，他看著手里的這封信，又抬腕查了下時間，午休還有一個小時，幫人幫到底，立馬出發吧。

*****

私立醫院的VIP病房，除了醫療技過關，更以照顧病人全方位的私為由，來客需事先得到家屬同意，才準上專用直達電梯。

周墨給聞泱打了三個電話才通，一接通就聽到刻意低的咳嗽，一陣接一陣，聽得人心都揪起了。

“泱神，我來看你了。”

“恩……咳咳，我讓人……咳咳，下去接你。”

到了病房，他第一眼看到了聞太太，憂心忡忡坐在兒子病床邊給他削蘋果，里還止不住數落：“聞臨洲，你可真夠能耐的。上禮拜五都快零度了，你牛哄哄地穿著一件短袖回家。周末發燒你去看病你不去，非要拖肺炎滿意了？”

年沒回答，沖母親抬抬下，示意有人來了。

聞太太這才站起來，熱道：“是臨洲的同學吧？你們聊，我先下去一趟。”

“伯母好，我是他的同桌。”周墨禮貌地回答。

聞太太微笑點頭，走到門口，又探出頭：“小墨，你們學校會有同學來看他嗎？”

這是什麼問題？周墨有點尷尬。

聞泱聽不下去：“媽！”

“人緣太差了，反省一下。”聞太太恨鐵不鋼，關上門走了。

聞泱笑笑：“不好意思。”

周墨撓撓頭：“你媽媽開明的，如果我是兒子肯定早。”

語罷，他接到年的眼神，趕補救：“不不不，我不是鼓勵你早，我就是……”

“行了。”聞泱按了下呼鈴，等護士把點滴針頭拔走后，他又道：“怎麼特地過來？”

這短短六個字，中間都夾了好幾下咳嗽，看來是真的很嚴重。

“怕你過知識點唄。”周墨先是裝模作樣給他遞了學習資料過去。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十九中大名鼎鼎的學神，高三課程都自學完畢了，還需要看筆記？

在對方仿佛悉一切的眼神下，他著口袋里的信，越發不敢拿出手，怕刺激到他導致病更嚴重。

聞泱掃他一眼，淡淡道：“是嗎？”

周墨尷尬地笑了下，磨磨蹭蹭半天，才掏出了那封的信，“有人托我轉……”他不敢看他，只覺得莫名其妙這病房的溫度又降了幾度。

聞泱不發一語，冷場。

周墨已經扛不住這無形的力了，把信收了回來，一個人嘀嘀咕咕：“算了，我就不該答應灑哥的。”

這時候，聞爺又開口了：“誰？”

周墨著頭皮：“國際班的付灑灑。”

“恩。”

恩是什麼意思？周墨狐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面容冷淡，也看不出喜怒的樣子，于是道：“你想看嗎？”

他很快道：“不。”

周墨嘆口氣：“那我帶走了？”

等了半刻，對方又不說話了。

周墨快瘋了，到底要怎樣？你想不想看，你給個準信啊。他站起，決定不再煎熬了，狗膽包天地把東西往他床上一丟，抱頭逃命去了。

紅的信封，搭著素白的病房床單，很是突兀。

聞泱皺眉盯著看了好一陣子，才拿過來緩緩拆開，里面還是可笑的小學生字跡，一張信紙上就寫了一句話——

再喜歡你，我就是狗。

寫信的人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很是用力，好幾紙面都劃破了。

很好，求之不得。

聞爺冷笑了下，一把將它團，丟到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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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中校草人還躺在醫院，緋聞已經驚了整個學校。

灌水BBS上的首頁置頂頭條就是——男神有主了，我現在在教學樓頂，準備往下跳了，朋友們再見。

主頁面是一段拍的視頻，有年背著一個長發妹子，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因為距離較遠及拍攝者拙略的技巧，只能確認該男生是聞泱，并不能辨別出主角的份。

帖子已經頂到了一千多樓，比全校生的數量加起來還要多。下面跟帖的妹子們緒也很激：

[樓主等等，算我一個，本人剛上天臺了。]

[媽蛋，為什麼我得不到的，別人能得到？]

[弱水三千，多取幾瓢啊T-T]

[我現在只想知道，、是、誰！！！]

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為焦點人的付灑灑在場看臺上發呆，這會兒是中午，秋日的還舒服的，曬在上暖融融的，卻一個勁猛打噴嚏，本停不下來。

誰在咒我？

付小霸王很郁猝，把校服外套的領口往上拉了拉，因為心不好，最近瘋狂失眠，又將方才隨手帶來的英語課本往臉上一蓋，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

午休時候，場基本沒人。

安靜的環境，適宜的暖風，讓的意識很快變得模模糊糊，半夢半醒間，卻有不速之客擾人清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