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太過悉,越前世今生,裹挾著曾經那些傷痕和呼嘯而來,如牽引著髮的輕佻手指,微微一用力,便驚全。
許恪將食盒收好,因來人不問自取的行為,冷靜的眉眼有些不悅,但礙於此人份,還是道了句:「張大人。」
許錦言聽到張大人三個字后,手劇烈抖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抬眼去。
只見一清冷影登時映眼簾,他一襲銀錦,錦的邊邊角角都綉著錦葵花,耀眼璀璨。晚夏的風將他的袍角吹皺,漾起圈圈漣漪。
他臉龐廓清艷絕,但不知為何面容卻帶了三分鈍氣,可他周卻縈繞著世上難尋的風華,這樣的風華生生倒了那三分鈍氣。
他此時手持桂花糕,角掛了一玩世不恭的笑意,斜斜站著,一副紈絝公子的模樣。可這書院門口儘是如今北明顯貴子弟,卻沒有一個人能比的過他周的風華和貴意。隨著這人的到來,周圍瞬間響起了陣陣驚呼,接著就是一波連著一波的議論和。
「是張大人!張大人居然今日也來了!」
「張大人定是隨諸位殿下來書院的!」
「早知張大人今日要來,我該再簪枝花才是!」
清塵書院門口的千金小姐們全都直勾勾的看著那個手持桂花糕的男子,眼神帶著狂熱的癡迷。
北明雖民風開發,但此時各家小姐都有母親在場,這般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對一個男子的熱忱,總歸是不妥的。
但因此人太過特別,即使各家小姐熱似火的眼神合起來能把清塵書院一把火燒了,各家母親也並未苛責。
許茗玉也盯著那個風華無限的男子。但一想到男子如今手中的桂花糕是許錦言所做,瞬間嫉恨的攥了手。
讓無數高門貴為之狂熱的男子,此時手持桂花糕,笑的輕佻紈絝卻風華驚世。
這是如今居正二品的大理寺卿,張正。
也是倒所有京城男子為京城子春閨夢裡人的第一人選。張正其人和他平平無奇的名字形了極為鮮明的對比,比起他普通的姓名,他的人生可真是太過名不副實了。
如果說王嚴崇王閣老是北明歷史上唯一一個三元及第的狀元,那張正就是差一點了唯二的那個人。
三年前十五歲的張正參加科舉,從解元到會元,都是毫無爭議的第一名。凡是看了張正文章的人,無論是名滿天下的大儒還是居顯要的臣子,都得老老實實的甘拜下風。
便是王嚴崇王閣老看了張正的文章都得說一句「吾居此位,只因早生此子三十年。」
這意思是什麼,我得到如今的地位只是因為早生了你三十年。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和我同時出生,北明就沒我啥事了。
這樣的讚譽居然是從王嚴崇裡講出來的,要知道王嚴崇可從來不擅夸人,當年他做太子太傅的時候,就是因為他從來不讚譽太子,只是一味苛責,最後被陛下免了職位,調到了閣。
在王嚴崇都這般讚譽的時候,人人都等著張正為第二個三元及第的狀元,張正卻在此時出了件大事。而且是一件讓人哭笑不得的大事。
張正殿試遲到了。
原因是途徑花園時被端雲公主纏住,經皇帝邊高公公的搭救才得以險,安全來到紫宸殿,參加殿試。
雖張正殿試才華橫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張正的才智本就不是其他考生可以相提並論的。
但因為這次責任不在張正的遲到,到手的狀元還是飛了。可張正又實在才氣人,皇帝權衡了一下,最後封了張正做探花。
因是自己兒纏住人家才導致人家錯失狀元,皇帝對張正也心懷歉意。所以在張正仕之後,大把大把的給了張正機會,而張正也不負皇帝所,出完了所有任務。
仕不到三年,張正已經居正二品大理寺卿。這樣的升遷速度就是當年的王嚴崇也難以其項背。
而張正在如此優秀的同時,還生了一副極佳的容貌和氣度。
這讓京城裡的貴族小姐們如何冷靜?便是皇帝捧在心尖上的端雲公主都在花園不自的攔住了張正,讓他殿試遲了到。
這京城裡的男子,包括皇子在。比張正樣貌好的一定沒有張正才智高,比張正才智高的……抱歉,還真沒有。
所以雖然張正樣貌不是京城裡的首屈一指,但加上其氣度和才智,張正還真擔的起京城第一公子的名。
許錦言雖然前世和張正並無太多集,但對張正可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風華驚世,智多近妖,只可惜,是趙斐的人。
前世和他都為趙斐所用,只是為趙斐妻,他為趙斐臣。他們兩人一起為趙斐做盡壞事,聯手一步步將趙斐送上了皇位。
但前世在趙斐登基后就鋃鐺獄,而張正的人生也不太好過,趙斐登基后沒多久,張正就在家中暴斃,說是暴斃,誰又能知道是不是因為趙斐怕張正功高震主,下了毒手。
前世因為眷,張正為外臣。所以從未和張正有太多流,連面都不曾正式見過,只是在宮宴時偶然見過幾個側影。
可知張正計謀心思,有時張正在前朝布下一步,就知道張正的後手是什麼。而在宮翻雲覆雨,行事不周之時,張正也會通過趙斐對提點一二。
和張正從未見過,但卻知彼此。
可惜了,這樣好的男子,是多子的春閨夢裡人,但他既然是趙斐的得力助手,就不得不親手將他拔除了。
張正,雖然前世趙斐也欠了你,但如果今生你還要襄助於他,你就是我的敵人。
上元燈夜,驚鴻一瞥,至此亂了餘生。本欲與他一世桃源,他卻墮她入地獄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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