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向前走便是前方
怎麼辦?斐潛心中迅速盤算。
在這個講究出講究份的年代,一旦被打上某些烙印是很難得被清除的,想想呂布武力值天下第一,可惜被張飛一嗓子碎喊出一個三家奴的外號,竟然這個外號一直伴隨到死也冇辦擺。
加董卓軍?
斐潛衡量再三,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但是要直接拒絕,這也是一件難事,搞不好人家惱怒,要砍腦袋就真刀真槍的說砍就砍的!
斐潛拱手為禮,說道:“小子有一事,還肯請長史解。”
“可是為何授與你?”李儒說道,“廿年前,汝父對吾有恩。當時儒曾言,日後必有回報,可惜如今汝父玉折,天意弄人莫過於此。”
斐潛聽完李儒的解釋,吊起的心中纔算是落下一半,原先他想著按照後世的觀念來說,莫名其妙的天上掉餡餅這種事,一般來說不是騙人就是坑人,現在聽李儒原來是報恩而來,雖說不清楚便宜父親究竟是怎樣給自己結下這個善緣,但總歸是事出有因了。
“小子謝過長史厚。家嚴自教導,事事但求無愧,不求回報,想必若是家嚴仍在,也定不敢,請恕小子放肆,但請長史收回命。”斐潛說罷便拜倒在地。
李儒沉默了一會兒,便讓斐潛起,說道:“既如此,也罷。汝可有何心願,不妨大膽直言,否則儒心中難安。”——你可以不做,但是你必須要給我個報恩方法,我可不想再欠人。
斐潛再拜:“小子深淺薄,唯願遊學荊襄,已於前日得家主首肯。”——那朝那代對於願意學習知識的人都不會有太大反的,這個理由也算是夠充分的了。
“甚好。”李儒點點頭,既然不願為隻願求學,那麼就從這個方麵幫個忙就是了,但此時李儒卻也冇在和斐潛直說準備幫些他什麼,而是示意斐潛談話結束可以退下了。
斐潛心領神會,便向李儒拱手告辭,剛往外走了兩步,忽然又被李儒住。
李儒忽然想聽聽斐潛這個局外人關於道路的意見,便說道:“其路有二,均荊棘遍地極易迷失難以行進,但大一先易後難,另一先難後易,若汝前行,作何擇選?”
斐潛想了想,回答道:“前路漫漫,唯力而行,皆為正途。”——明顯的兩難選擇題嘛,選哪一個肯定都是錯的,乾脆都不選。
李儒平淡的點點頭,冇再說什麼,便讓斐潛退下了。
賈詡從堂後的屏風之轉了出來,說道:“這個原來就是你說過的二十年前雪夜收留過你的那家之子?”
李儒仰著頭彷彿陷了回憶,嗯了一聲,便算是應了一下,過了許久才說:“廿年前,恰逢此子降生百日,其父宴請鄉鄰,見吾父與某窘迫……”
李儒搖搖頭,不願再說下去,顯然這段回憶不是很好。
賈詡哦了一聲,看見李儒陷於傷心往事,便打岔道:“啊,行了,就我們兩個,就彆說話了,累人,對了,你讓他做他還不願意,是不是不看好我們啊?”論起察言觀,賈詡若稱第二估計冇人敢說第一,想一想在曆史上賈詡投奔過的人,死死傷傷的,全軍覆冇的都有,但賈詡每次都屁事冇有,都能輕易,這也多虧了他的這項超乎常人的本領。
像斐潛自以為掩飾的好,但是在賈詡眼裡還是出點破綻。
李儒不可置否,說道:“應該是一半一半吧,主公出有點低微,不被看好很正常。不過,我記得其父親倒也是個求學若之士,此子再他父親熏陶之下,求學之說估計也不完全是托詞。嗯,現如今可以稱得上真正飽學之士的……”
李儒盤算著幾個有盛名的幾個大學士,司徒王允雖然是掌管教化的全國一把手,但是論起學問來未必第一,詩書世家麼,荀家陳家都是針對自家子弟基本不對外傳授的,然後在野的幾個大學士……對了,或許有一個人雖然有點迂腐,但仍可稱君子,而且學識過人,不妨就是他了……
賈詡看著李儒在盤算的樣子,直接就說:“現如今顯世的大都是些儒家人,我看也未必了了,我看此子也算聰慧,不妨你收他做弟子唄,我們的絕學也不會比那些儒家差多。”
李儒搖搖頭,“此時哪有心思收弟子啊,還是幫他舉薦一二便算了了一番心事。對了,文和,我拜托你一事如何?”
賈詡一愣,問道:“你要拜托我什麼事?”
“來之前,我將家傳絕學封存於家中地窖,現在我擔心損壞,想請你先回去幫我理收藏一下可好?”
賈詡聽李儒說完,正容道:“彆開玩笑,封存的好好的哪有那麼容易,你這是要趕我走啊……難道你決定了?”
李儒微微點點頭,重複了斐潛剛剛說的那句話:“前路漫漫,唯力而行,皆為正途。需儘人事,方有可能不聽天命!”
“那你就更不能趕我走啊,這麼好玩的事我怎麼能在旁邊看著?”
“不趕你走,你我都在這裡,萬一失敗隕,斷了傳承怎麼辦?還是你有更好辦法,不妨說來聽聽。”
“可以讓他人代我倆傳承啊,比如……比如……這個……嗯……”賈詡扳著手指,比如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來。學就是這點不好,不如顯世之學傳人眾多。
“隕是小,斷了傳承是大,你我各司其職,與這老天搏上一搏!”李儒忽然就像放下所有包袱一樣,拍了拍賈詡肩膀,展而笑,“文和,事不宜遲,你便吧,我就不送你了,如果一切順利,相信不久我們就能再重聚。”
“……師兄,不論如何,你一定要給自己備條後路,要知道你家的書太多,靠我一人可是搬不的,萬一不小心丟了一兩卷的可彆怪我,還有——你可彆讓我今後冇可吃,你家的特彆好吃,彆家的我都吃不慣……”
“行了,我知道啦。”李儒搖搖手,往後堂走去,顯然是不準備送賈詡了。
賈詡默然半響,向李儒走的方向拱手一拜,便毅然轉離去。
在後堂窗後,李儒也肅然向賈詡一拜,良久方纔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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