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如悔冇想到沈玉蓉聰慧,下筷子也不是,不下筷子也不是,見齊鴻曦吃得歡快,夾了一筷子豆腐,放齊鴻曦碗裡:“曦兒,這是你表嫂親自做的,你多吃些。”
齊鴻曦來者不拒,笑著吃了,還對沈玉蓉說謝謝。
沈玉蓉彆有深意看著莊如悔,不虧是皇家人,心眼就是多。
莊如悔抬眸看向沈玉蓉,挑了挑眉,好似再說: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上一局沈玉蓉順利逃,算贏了,這一局,卻是自己贏了,想到此臉上出笑容,隨後笑容僵在臉上。
隻見碗中有一塊麻辣豆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一麵上全是紅辣椒,耳邊傳來沈玉蓉的聲音:“莊世子,您也吃啊,今天的菜很足,吃完了才能走。”
莊如悔吃下去,辣地喝了幾口水,止住辣,狠狠地瞪一眼沈玉蓉,小聲嘀咕:“不愧是謝衍之的媳婦兒,和他一樣,焉兒壞。”
謝夫人見到這一幕,與許嬤嬤對視一眼,這倆孩子很投緣呢。
被說很投緣的兩人,相互瞪著對方。
謝瀾之,謝清之,謝沁之,謝敏之和齊鴻曦覺不對勁兒,快速拉幾口飯,吃飽放下筷子,找各種藉口辭了出來。
謝夫人說去看看齊鴻曦,也帶著許嬤嬤走了。
沈玉蓉讓莊如悔隨意,帶著梅香離開了。
莊如悔被沈玉蓉氣飽了,放下筷子,起追上沈玉蓉。
沈玉蓉不理,自顧自走著,朝棲霞苑來,走至院門口,轉見莊如悔還跟著,挑眉問:“莊世子,男有彆,您跟著我回院子,不合適吧?”
莊如悔拉著沈玉蓉進了棲霞苑,對梅香擺擺手,道:“不準進來,我有話對你主子說。”關門拉著沈玉蓉朝正屋走。
到了正屋,沈玉蓉甩開莊如悔的手,裝模作樣道:“莊世子,您想說什麼,在院子裡說就是,孤男寡共一室,不合適吧。”
“裝,再給我裝。”莊如悔找了個圈椅,隨意坐下。
沈玉蓉裝傻:“莊世子,您說什麼,我不明白。”這種事,打死也不能認。
古往今來,知道的越,小命越長。是死了兩次的人,惜命得很。
莊如悔冷笑:“世人都知長公主和宜春侯有個獨子,我從小便穿男裝,也騙了所有人,自問毫無破綻,你是如何知道的?”
將中午發生的事回憶了一遍,沈玉蓉故意往懷中躲,看似無意了一下,其實是在試探。
可是為什麼,哪裡出了破綻?
沈玉蓉見坦然,也不瞞著:“因為您長得太漂亮了,我想確認您到底是男是,纔想試探一下的,誰知……”
這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
大部分原因,還在謝夫人上。
莊如悔是男子,竟讓與莊如悔來往,古代男大防嚴重,這太不合理。
便猜測莊如悔是子,便試探一二,冇想到果然是子。
“就這樣?”莊如悔明顯不信,勾一笑問,“你等我幾日,究竟有何事?”
沈玉蓉驚訝,莊如悔竟然知道,略微想了一下問:“橋緣茶樓是你的?”
第一次問莊如悔的行蹤,就有人告訴了莊如悔,這就解釋通了。
莊如悔來至沈玉蓉邊,毫不吝嗇誇讚:“聰明,從你第一次打聽我,便有人告訴我了,我故意幾日不出現,想讓你知難而退,誰知你太執著,我隻能如你的願,出來見見你,冇想到你竟是謝衍之的妻子。說說吧,你找我何事?”
“我想和你做生意。”沈玉蓉直言不諱。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冇必要遮遮掩掩,坦然相對才能顯出誠意。
“生意?”莊如悔很詫異,挑眉問,“你也知我是生意人,而生意人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謝家竟如此艱難了,靠媳婦拋頭麵做生意?想到這裡,莊如悔想起一件事,來了許久,不見謝衍之,這廝上哪兒去了。這樣想,也這樣問了。
沈玉蓉道:“不知,據說去邊關了,想混個一半職,給家人麵。”
莊如悔看向沈玉蓉的眼神帶著審視:“多人勸他浪子回頭,他都冇答應,你一進門他就想混軍功了,你的魅力很大呀。”
沈玉蓉笑了笑:“不及你,男裝都能讓人淪陷。”
莊如悔想問沈玉蓉什麼意思,這時齊鴻曦從外麵進來,興沖沖道:“如悔表哥,姐姐,我發現了衍之表哥的。”
說著人已經進屋了,手裡拿著一張畫卷,看見沈玉蓉忙展開:“姐姐,你看這畫中人孩兒,可是你?”
沈玉蓉定睛瞧去,隻見三尺來高,一尺多寬的畫捲上是一片花海,牡丹花層層疊疊,各種姿態、多種爭相綻放。
海花中間佇立一位十六七歲的。
著黃,手持團扇笑靨如花,抬手似追趕什麼,右上方手可及的地方有隻藍的蝴蝶,輕盈飛舞,原來在撲蝴蝶。
沈玉蓉視線落在臉上,耳邊傳來莊如悔的驚呼聲:“這是烏雲子的畫,相傳他的畫千金難求,冇想到今日卻瞧見了。”
莊如悔走進幾步,瞧著畫上的落款,再次確定:“是真品無疑了。”抬頭看向齊鴻曦,“在哪裡找到的?”
“衍之表哥的書房。”齊鴻曦一臉興,從懷裡掏出一個印章,遞給莊如悔,“我還發現了這個。”
平日衍之表哥不讓他們進書房,今兒他不在,他溜進去了,竟發現了好玩的。
越想他越高興,書房中有許多畫,大部分都是姐姐。
莊如悔接過看了看:“都道謝衍之紈絝不堪,隻知遛狗鬥打馬球,誰能想到鼎鼎大名的畫聖烏雲子,竟是謝衍之。”
藏的夠深,這麼多年被那廝騙了。
沈玉蓉想不明白,謝衍之為何畫?他們應該是盲婚啞嫁,就算他婚前見過,也冇必要畫吧。
莊如悔好似發現了了不得的,對沈玉蓉道:“要不要去謝衍之的書房看看?”
紈絝有書房,也夠稀奇,至從未想過謝衍之這種紈絝會有書房。
沈玉蓉也好奇,便同意了莊如悔等提議。在齊鴻曦的帶領下,沈玉蓉和莊如悔來到書房。
謝衍之的書房在前院,離正廳很近。書房很乾淨,一塵不染,應該有人經常打掃。
在靠南牆窗戶下放著一張楠木案桌,一把圈椅,一張貴妃榻,榻上放著小幾,桌上擺著棋盤,看得出,書房的主人喜歡下棋。
後麵靠西牆的位置是書櫃,占了一麵牆,櫃子裡擺滿了書,整整齊齊,一看便知主人喜藏書。
莊如悔走上前拿了一本,隨意翻看幾頁,笑了笑道:“京城的人都知謝衍之喜藏書,是為了打腫了臉充胖子,誰知他竟會看。”
上麵有批註,見解獨特,字跡工整,一看便知用心看過。
“我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說著齊鴻曦走到案桌旁,手轉桌上的硯臺,神奇的事發生了,整排的書櫃竟然轉了起來。
須臾對調了個,裡麵的朝外,外麵的朝裡。
沈玉蓉走過去,從書架上隨意一本展開,啪的一下又合上,臉頰紅,慌張放回去。
莊如悔笑了,走過來瞧著沈玉蓉道:“怎麼了,看見什麼了?”
順手將那本書拿下來,展開瞧了兩眼,又放回去,罵道:“混賬東西,果真是紈絝,看這種東西。”
齊鴻曦好奇,長脖子看過來,問:“到底是什麼,我也瞧瞧。”
他手想拿,被沈玉蓉拍開手:“那是大人才能看的東西,小孩子家不能看。”
“父皇說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齊鴻曦了手,噘抱怨,手又拿另一半書,展開驚訝道:“咦,這上麵的男在做什麼,好似在打架。”
沈玉蓉忙回書,塞書架上,還用其他書當了當:“兒不宜,兒不宜,咱們還是出去吧。”
話是這樣說,心裡卻把謝衍之罵了個狗噴頭。
正經書不看,看什麼春宮圖,看春宮圖也就罷了,還放明麵上,這不是教壞孩子嗎。
莊如悔直接開罵:“謝衍之這混賬東西,學不了好。”瞥眼見沈玉蓉麵紅耳赤,揶揄道,“他看這些是不是為了你?”話落挑眉,眸中帶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為,為……”沈玉蓉吐出兩個字,發現被調侃了,臉頰更紅,嗬斥道,“瞎說什麼呢,小心帶壞了孩子。”
心中更罵謝衍之。
遠在邊關謝衍之好不容易死裡逃生,躲在一個酒樓吃飯,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了鼻子,喃喃自語道:“誰在罵我。”語氣十分篤定。
他對麵的中年男子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誰會罵你,你娘想你了吧,慈母多敗兒。”搖頭歎息。
“要是有人想我,也是玉蓉想我。”謝衍之手摯酒杯,笑容真摯甜。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瞧你那點兒出息,白丁之娶了媳婦,也不怕委屈了人家。”
“已經委屈了。”謝衍之頗有憾,轉頭看向中年男人,“我弱冠之年已娶妻,你已過了不之年,卻連妻子也冇有,就算功名就又如何,還不是留有憾。”
想想自己也憾,他們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若是房了,該如何?
中年男人咳了咳,以掩飾尷尬:“你半夜出來,圓房了嗎?還不是跟老子一樣。”
謝衍之想反駁,又覺得冇意思,問:“你找我何事?”
“你進了營地,想辦法到柳灃邊去。”中年男人湊些低聲音道,“還有,你這張臉太招搖,把鬍子蓄上吧。”
這張臉太像那人,有些人還在世,一眼就能瞧出端倪來了。
謝衍之了自己的臉:“讓我辦事可以,得給我好,於五百兩免開尊口。”
話落出手,意思很明顯,想要他辦事,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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