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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枝》 第25章 同道中人

 趙啟狠狠盯著眼前的

 他貴為皇子,邊從不缺阿諛奉承之音,何曾被人這麼頂過

 趙啟不認為自己聽不得重話,在他犯錯之時,父皇、母妃、文武師父,都會指出來,他對于自的錯誤,向來都是虛心的。

 但是,那是父母,是師長!

 秦鸞算個什麼東西!

 剛那語氣淡得,幾乎把不屑寫在臉上了。

 論出,他趙啟是皇子,秦鸞只是臣

 論那、論那莫名其妙的婚約……

 他是夫,丈夫是天,一個婆娘還敢跟丈夫頂

 趙啟厭惡地撇了撇

 誠然,秦鸞的五還算不錯,可是,臉能當飯吃嗎?

 裹著那麼灰撲撲的道袍,手拿一把拂塵,往這兒一站,十足倒人胃口。

 又是山上道觀里長大的,沒點兒大家閨秀該懂該明的規矩!

 趙啟越想越覺得秦鸞不堪目,心頭一子無名火蹭蹭往上竄。

 都怪母妃,給他定了這麼一門親事。

 什麼命凰命的,趙啟一個字都不信。

 保不準是永寧侯府另有目的、自己搗鼓出來的說辭。

 就因那些毫無據的說法,打小被綁上這麼一個媳婦,趙啟憋屈極了。

 “你當你的道姑,”趙啟咬牙切齒,“別想跟著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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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這話,趙啟一甩袖子,轉就走。

 那幾個侍從當即圍護上去,替趙啟引路。

 錢兒屈膝恭送的作做了一半,見狀,敷衍完了后半程,站直了子。

 秦鸞連送都沒有送,只與錢兒道:“繼續帶路。”

 見如常,錢兒小聲問:“姑娘,您不生氣?”

 “為何生氣?”秦鸞反問。

 錢兒下意識地往趙啟離開的方向看了眼,上沒有明說,只拿手指比了個“二”。

 秦鸞失笑:“剛開始有那麼點生氣,后來發現,他比我還氣,幾乎要跳腳了,我就不生氣了,甚至有些高興。”

 錢兒眨了眨眼睛。

 高興?

 “看來,二殿下與我有同樣的追求,”秦鸞頗為滿意地點頭,“既是同道中人,他一定不會拖后。”

 錢兒蹙著眉頭,一面給秦鸞帶路,一面思考的話。

 等到了書齋外頭,錢兒靈一閃,忽然就想出來了!

 二殿下對姑娘好一番挑剔,哪哪兒都看不順眼,可見對婚事很是排斥。

 這麼一來,待退婚機會出現,二殿下指不定比們姑娘還積極呢。

 如此、甚好!

 如二殿下這樣的對姑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姑爺,哪怕是皇帝爺的兒子,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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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想退親,真是太對了。

 當然,這些念頭,錢兒只敢在心里嘀咕,斷不會掛在上。

 姑娘說過,隔墻有耳。

 需得謹言慎行。

 哎,早知道剛行禮時就不敷衍了。

 萬一被抓個不敬殿下的小辮子,多虧啊。

 下回一定好好行禮,全當鍛煉

 另一廂,趙啟的臉依舊沉。

 侍從們小心翼翼伺候著,不敢多說一句話。

 一行人進了貴香樓,上了三樓。

 到一雅間前,沒等侍從敲門,趙啟一腳踢開了門。

 咚!

 隨著這一聲響,原本熱鬧的雅間瞬間安靜下來。

 “誰啊?”

 “哪個這麼沒規矩!”

 趙啟繞過屏風,走到桌邊:“我。”

 見了他,先前氣憤的、不滿的,頃刻就化作了尷尬,而后,尷尬被收了起來,只余下討好。

 眾人紛紛起,拱手行禮。

 忠勤伯府的三公子仗著與趙啟關系好,笑著問:“殿下怎得火氣這麼大?遇上什麼煩心事兒了?”

 趙啟解了披風,丟給侍從:“在樓下遇到永寧侯府那道姑。”

 “殿下說誰?”翁三公子一愣,復又想到了,“哦,永寧侯的長孫不是一直在山里嗎?回京了?”

 “這是一回來就尋著殿下來了?”翁二公子掌大笑,“對殿下當真頗為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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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上心,”趙啟黑沉著臉,“拿我當保命符呢!”

 “此話怎講?”

 趙啟一口飲了盞茶,咬牙切齒道:“什麼命,要我說,八是秦家犯沖。

 克死了親娘,自己也活不了,得有個貴重命的

 秦胤編出那麼個假話來,竟把母妃唬住了,讓我一個皇子給續命、給沖喜。

 真是氣死我了!

 母妃糊涂,父皇竟然也上了當!

 你們說說,是不是那鄧國師給父皇胡言語了什麼東西,讓父皇竟然也信了那些七八糟的胡話!”

 翁家幾兄弟與其他在場的公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這話,怎麼接啊?

 皇上、順妃娘娘、鄧國師,這幾個名號一個個從殿下里往外蹦,偏還沒有一個好詞。

 他們可不是二殿下,能說這些……

 翁二公子咳嗽兩聲,試著打圓場:“我先前到的時候,好像看到定國公了,他可能也在這貴香樓,殿下,隔墻有耳……”

 “混賬話!”趙啟肚子里未消得火氣又燒了起來,“他有本事就聽!我還怕他不?”

 氣話說了,氣卻無發。

 比起秦家那道姑,定國公顯然更讓趙啟生氣。

 在趙啟看來,他的父皇邊,一眾重臣之中,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鄧國師和林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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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鄧國師是父皇跟前的狗,搖尾搖得歡快無比,狗仗人勢,沒干過什麼好事,那麼,林繁就是狼,在邊上森森觀察著,當你出破綻時就跳出來咬脖子。

 一個是小人,一個是狠人。

 趙啟都不喜歡。

 翁三公子給趙啟添了茶,奉承道:“殿下說得是,您是殿下,是他的主子,怕他作甚!”

 “聽說,”翁二公子瞧準機會,又拋話頭,“大殿下又讓皇上訓斥了?”

 這話題,顯然讓趙啟有了談興。

 他靠著椅背,看著左右盡是恭謹、討好的模樣,總算是舒坦了那麼一些。

 “皇兄那人,嘖,迂腐得很,天之乎者也,當兒子的還天天說當爹的不是,我是他爹,我都煩他!”趙啟抬了抬下顎,笑得很是肆意,“不過,皇兄有幾句話沒說錯,那鄧國師,就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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