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愷愷嘆氣。
蔣愷發誓,如果今天這一幕被外人看到了傳出去了,他得被自家老父親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他真的太難了,太不容易了,他怎麼就那麼賤非要拉著秦易來吃火鍋呢?雖然傅禮衡什麼都沒說,連眼角都沒他們的存在,可都為男人,他敏的察覺到傅禮衡不開心了!
這也能夠理解,如果他以後結婚了,好不容易跟老婆一塊兒過過二人世界,結果老婆的前男友湊上來了,還一副念念不忘的模樣……也就是他脾氣暴躁,他是腦補一下都想打人了,這傅禮衡真是端得住,不,不對,是人家修養好,一般人誰能忍得住?
突然之間,紈絝子弟蔣愷就明白了為什麼他家老父親跟老爺子都那麼看好傅禮衡。
就這麼個子,還真能大事!
「那個,傅總,雨霧,我們就不打擾了。」蔣愷死死地拽著秦易,出一個抱歉的笑容,「阿易,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雨霧跟老公過二人世界了啊!」
佟雨霧非常贊同這句話。
作為一個合格的前任,要麼當自己死了,要麼當對方死了。
這樣三天兩頭的面,誰能得住啊。
趕走啊!
餘生就別被再見面了!
傅禮衡坐在對面,真的很想當站在旁邊的兩尊門神是空氣,可越是這番姿態就越代表心裡有鬼,態度自然的對蔣愷一笑,視線都沒落在秦易上,「恩,下次再聊。」
沒有下次鳥。
這是多麼明顯的逐客令,蔣愷覺得他不能讓佟雨霧難堪,便用力地握了一下秦易的手臂,警告意味很濃。
趁著傅禮衡還在無視他們時,趕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要是再這麼不識相,他可不能陪著秦易當炮灰。
秦易收回視線,自嘲一笑,最後看了佟雨霧一眼就跟著蔣愷走了。
他覺得眼眶很酸。
都結婚兩年了,可他的記憶還是固執地停留在以前,捂著耳朵不去聽,也不敢去想。
等蔣愷拖著秦易到了包廂關上門以後,語氣不爽的抱怨:「幸好這破火鍋店沒人,不然上個大的,我接下來幾個月都得在家裡養傷了,阿易,你想開一點吧。」
想開一點?
秦易默不作聲的坐了下來,怔怔的看著桌上的餐巾盒。
蔣愷在他對面坐下,看著好兄弟這樣子,他心裡也很不痛快。
「阿易,你不是很喜歡雨霧嗎?」蔣愷瞥他,語重心長的說:「既然喜歡的話,不應該希過得好一點嗎?」
這種酸了吧唧的話,他也能說得出口,不都是為了兄弟好嗎?
「你們倆本就沒可能了。當不好朋友,就乾脆當陌生人算了。」
秦易抬起頭來,蔣愷猛地一驚,只因為對方眼角微紅,眼神嫉妒又扭曲。
「阿易?」
秦易垂著眼眸:「怎麼就沒可能了。」
「!」蔣愷急瘋了,「你不會吧,雨霧要是傅禮衡的朋友,你有這想法我可以理解,他們兩個人都結婚了,你他媽要是橫一腳,你秦家的那點基業不夠霍霍吧?」
士可殺,不可辱。
當然這世上也不是沒有「心開闊」的人,可蔣愷覺得,傅禮衡是有的人,但凡是有的人,誰會對覬覦妻子甚至使手段挖牆腳的人手?
秦易不說話了。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事實,哪怕他以整個秦家去博,也不一定會回頭。
蔣愷覺得秦易就是腦子被門給夾了,他急得起坐在他旁邊后,探出手指著門外,低聲音道:「你瘋了是不是,那是誰你還清醒嗎?那是傅禮衡,你當人家是柿子,剛才我都不好意思說,你就那樣盯著雨霧看,你把他當死人,小心人家把你整得頭破流你都不知道!」
什麼話都點到即止,蔣愷雖然平常弔兒郎當,可大事還是拎得清的,他覺得秦易也不是那種怒髮衝冠為紅的人,更何況,紅已經結婚了。
接下來秦易喝酒,蔣愷也就不攔著了。
只是也在腹誹,真要深到這種程度,當初拼了命也不能同意分手啊。還真當雨霧是夫石,在原地一不的等著你。
秦易這幾年的酒量也練出來了,蔣愷捨命陪君子喝到不省人事,他才剛剛上頭,看著司機接走蔣愷以後,他了個代駕過來,代駕是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秦易報了自己的地址以後,就坐在後座休息了,腦子裡得很,一會兒是剛才鎖骨上的吻痕,一會兒又是曾經兩人年夜時一塊兒放煙花的場景。
他都快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又是回憶了。
他睜開眼睛,側過頭看向車窗外,下意識地喊道:「停一下!」
司機是代駕,客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便穩穩噹噹的將車停在這公園街邊的停車位上,秦易推開車門下車,司機也沒說什麼,他知道這個客人喝多了,可能想出去吐一下,這輛豪車網上報價都一百多萬,吐在車裡的確不太劃算。
這裡臨近湖邊,有一個公園,這公園也有些年代了,燕京人都知道。
秦易剛下車,回憶便撲面而來,那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有一次正好路過這邊,說想去劃船,兩人就租了一輛傻乎乎的鴨子船,他很張,不知道該說什麼,將在家裡背得滾瓜爛的笑話都說給聽,看著被逗得出淺笑,他心裡滿足又愉快。
腦子一片混沌,秦易扶著街邊的電線桿彎腰想吐。
柳雲溪工作不忙的時候也有夜跑的習慣,今天心特別差,一方面是家庭的重擔在上,另一方面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高高興興的去上班,結果酒吧經理讓領了工資就不用再來了。
攥了拳頭,問經理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經理只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
正當從公園出來的時候,不經意看到電線桿旁的人,本來只是路過,卻發現那是在酒吧救的人!
那天就想好好謝他,只不過他可能有事,可能心不好,幫了以後就直接走了,他是個好人,思及此,柳雲溪試探著上前,小心翼翼地說:「先生,你還好嗎?需要我幫忙嗎?」
秦易覺得很煩,側過頭來準備趕走時,卻看到了的臉。
也許是酒上頭,也許是線暗淡,他有那麼一個瞬間,以為這人是雨霧。
雖然他現在心裡很明白,不會是,但他太難了,積在心的種種緒需要暫時解,他想都沒想,就抱住了。
柳雲溪怔住,想要掙扎推開他時,只聽到男人語氣哀求又痛苦:「雨霧,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
好好的火鍋約會又被破壞了,佟雨霧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繼續吃也索然無味,本來還想著吃完以後跟傅禮衡去附近兜兜風的,現在看來,全都泡湯了!
誰都沒有這個興緻了,就只能吃飽回家。一路上佟雨霧都在心瘋狂辱罵,罵很多很多人,只可惜作為一個優雅的豪門太太,除了把前任當死人一樣看待,也不能降低份去糾纏去罵街。
倒不是說也對秦易念念不忘,更不是說要保持在初心中的,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就算在他心裡是天底下最差勁的人,也無所謂,不說別的,傅禮衡在個人素質跟條件方面都遠遠勝過秦易,是吃飽了撐的才去跟前任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回到家,兩人一起上了樓,佟雨霧假裝不經意地說:「我看你喜歡吃火鍋的,唯一的不完就是二人桌太小了,都怪我,我都不知道那是許開倫的店,真的是太久沒聯繫了,難怪人家都說呢,結婚以後圈子就不一樣了。」
不會主提秦易,傅禮衡不提,上趕著解釋像什麼話,難道要說對秦易一點覺都沒有,不得八輩子再也不見面嗎?
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傅禮衡並沒有蔣愷腦補的那麼憤怒,至從火鍋店出來以後,那種鬱的心就被衝散了,他年長他們幾歲,實在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計較。這幾年佟雨霧的友況他是知道的,基本上已經儘可能的跟以前的朋友很聯繫了,跟秦易相關的聚會,也都是避諱的,至於心裡怎麼想的——
管天管地,他也管不住別人的心思。
能夠跟他結婚,就代表著知道傅太太這個份意味著什麼,他不至於揪著過去的不放。
「沒有關係。」傅禮衡盯著,「我可能還要忙一會兒,你早點休息。」
佟雨霧啊了一聲,「你還要忙工作嗎?」
「恩。有一些郵件要回。」
比起對秦易這個無關要角的介意,傅禮衡更在意的是這兩天並不是那麼理智的自己。
在火鍋店,的臉上明明沒有東西,他卻要那樣做……實在是稚又可笑,這兩個詞不該用在他上的。
他做的是什麼事?
也許他需要理一下工作上的事,來證明一下他仍然是那個傅禮衡。
他都這麼說了,佟雨霧也不好攔著他,只可惜這不是古代,不然還能找個理由幫他研墨,來一把紅袖添香。
「那好吧。」佟雨霧抬起頭看他,「重要,不要忙到太晚,早知道你有工作,咱們就在家裡吃飯了。」
傅禮衡嗯了一聲。
到了二樓,兩人就分開了,傅禮衡去了書房,佟雨霧回了臥室。
越想越不是滋味,上輩子肯定挖了秦家祖墳,不然秦易至於這樣跟過不去嗎?
現在問是什麼心,那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腸子都悔青了,當初怎麼就跟秦易在一起了呢?
佟雨霧坐在大床上,恨不得哇的一聲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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