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嘈雜的噪音時時傳來,艾倫威爾遜卻早已經練就了充耳不聞的本事,將自己和外界帶有咖喱味的英語隔絕開來,年輕的臉像是被熨斗熨過一樣,一雙目毫沒有從手中的報紙轉移,頭版頭條用醒目的標題寫明,「大英帝國有著在幾個月的時間,收復整個緬甸的把握。」
「哎!」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聲音小的甚至當事人自己都聽不到,艾倫威爾遜將報紙收起來,平淡的看向窗外,耳邊早已經沒有濃重口音的英語賣聲。
現在公車已經穿越了德里門,進去了新德里這座後來印度首都的區域。現在是一九四五年,新德里和德里最大的區別,就是新德里完全是英國因為加爾各答過於偏僻,將英屬印度首府遷移到德里新建造的城區,新德里長期只有英國人居住。
一九四五年,這就是艾倫威爾遜面對最大的問題,橫行世界三百年的大英帝國已經日薄西山,雖然仍然有著三千萬平方公里的民地,五百萬大軍在世界各地的戰場上作戰,可這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才是大英帝國衰落的開始。
比起蘇兩個過千萬軍隊,一個稱霸陸地一個主宰海洋的國家,似乎戰後的世界已經沒有了大英帝國這個前任霸主的位置,這讓艾倫威爾遜,一個準備複製無數經典主角歷程的公務員到無所適從。
而有著前世記憶加持,艾倫威爾遜當然明白,大英帝國解的號角,就在自己現在腳下的土地,大英帝國全世界最重要的民地,有著超過四百萬平方公裏面積的英屬印度首先吹響。
而這本是無法阻止的,不要說艾倫威爾遜只是一個並不資深的公務員,就算是他現在是印度總督,也沒有無法無視已經了英屬印度共識的獨立聲音,所能想的就是早一天還是晚一天,能夠從當中撈到什麼好。
下了公車,又經過了衛兵的檢查,艾倫威爾遜站在很像是白宮的印度總督府正前方,雙目從總督府圓頂上的英屬印度旗一掃而過,他知道未來的路就在前方。
「先生,你怎麼了?」剛剛檢查完的衛兵看著艾倫威爾遜,有些好笑道,「不過像是你這麼年輕的人,總督府倒是很見。」
「我就當你是誇獎了,謝謝。」艾倫威爾遜微微低頭,帶著笑容回答道,順便掩飾了自己剛剛的尷尬,邁步向著和白宮有些相似的建築走去。
總督府當中,滿是行匆匆的辦公人員,而在一座採很好的房間,現任印度總督阿奇博爾德·珀西瓦爾·韋維爾,正在手在壁爐前面吸取熱量,頭也不回的問道,「倫,穆盟和國大黨的人已經離開了?」
「是的,總督,他們已經離開了。」名為倫的男子看起來四十多歲,面目潔顯然經過心打理,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雙方每一次的見面,分歧似乎都比上一次更多而不是更了,這不單單是對雙方,對我們也是如此。」
「該死,首相一定不希得知這個消息。」韋維爾總督用不大的聲音罵了一聲,但與其說是罵,卻更多是無奈的嘆息。比起前線英印軍團已經攻緬甸境,即將對日本人一雪前恥的公開消息,時不時就讓他頭疼的部紛爭,總是能夠沖淡他這個印度總督的好心。
「他們以及他們代表的阿里真納和尼赫魯,確實讓我們十分頭疼。總督先生!」倫雖然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也不得不承認,比起已經看見勝利曙的世界大戰,大英帝國的明珠是不是還像是現在這麼閃亮,才是最大的問題。
房間當中出現了令人窒息的尷尬,除了壁爐當中燃燒的炭火之外,再無一聲響。
保守黨雖然有一些自由帝國主義者,聲稱印度甚至整個民地的投已經超出了產出,希大英帝國放棄整個民地,停止現在的賠錢買賣。
一如一百五十年前國富論的作者亞當斯,呼籲北十三州獨立的原因一樣,認為英屬印度已經和當初的北十三州一樣,了消耗大英帝國財富的黑。
可是在保守黨當中這種聲音並非是主流,現在大英帝國的首相丘吉爾,也一直聲稱要捍衛大英帝國的榮耀,可是現在英屬印度的幾個頭面人,心裏都清楚,事遠沒有這麼簡單。
「將英印軍團深緬甸的消息告知倫敦,倫。」韋維爾總督回在壁爐前面的雙手,嘆息道,「倫敦還是希多一些好消息的,將國大黨和穆盟的事放在後面。」
「是,總督!」帶著程式化笑容的答應下來,倫原地後退了幾步走出了房間。
整個印度總督府當中,像是戰爭時期的常態,每個人都帶著匆忙之,理英屬印度以及整個東南亞戰場的信息,顯得十分忙碌。
離開了韋維爾總督的倫,帶著溫和的面孔等著自己今天的客人,這個時候他並沒有閑著,而是一心二用自己和自己下起了國際象棋。
不多時,助手將門推開,跟在後的艾倫威爾遜走了進來,倫沒有抬頭走出了最後一步,將這一盤國際象棋下完,然後才抬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起順便手指了一個地方讓艾倫威爾遜坐下,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了一疊文件袋,自顧自的看了起來,餘打量著來人,似乎在核實份。
「你是格羅特威爾遜的兒子,對於你父親的離去,我表示十分的悲痛。他和我的關係不錯!」倫一邊看著文件一邊道,「一九二四年出生於倫敦,隨後跟隨父親的工作前往香江生活,珍珠港事件之前,得到了對盟國極為重要的報,隨後在香江民地陷落到了加爾各答。戰前你已經考進了牛津大學東方學院。」
說到這倫合上了文件袋開口道,「你的父親本可以還有更大的工作,可惜了,南亞這裏的疾病還是多了一些。艾倫,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年輕一些。」
「也許這並不是什麼優勢!進東方系,主要源自於父親的工作經歷。」艾倫威爾遜輕聲的回答,心中不由得嘆氣,他已經利用民地的特殊環境,說服這輩子的父親將年齡改大了三歲,因為中小學的課程對他實在是沒有什麼難度。這才讓長經歷看起來正常一點,
至於提供珍珠港的報,本意他是想要做一個拿得出手的富二代,一邊鍍金一邊讓做公務員的父親飛黃騰達,結果天不遂人願,創業的責任又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很好,但不要過分的謙虛,你的學業十分漂亮,如果不是世界大戰發,你可以為近年來牛津大學的最小畢業生。」倫坐在椅子上滿意的點頭,隨後話鋒一轉問道,「雖然沒有完學業,但是一些關於東方學的概念已經積累了,你對印度這個地方怎麼看?」
倫知道這個年齡人來的目的,同樣艾倫威爾遜也知道這個公務員首領問出的問題是什麼目的,雙方互相知道對方的想法,心照不宣。
「嗯?」艾倫威爾遜沉了一下,很快給出了答案,「毫無疑問,在農業時代的時間段當中,東方國家因為規模上的優勢,以及地理因素可以積累出來遠遠比歐洲龐大的財富。南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英屬印度一直都是大英帝國繁榮的基石,皇冠上最為璀璨的明珠。」
倫認可的點點頭,就聽到艾倫威爾遜繼續道,「正是有賴於廣泛的民地所創造的財富,大英帝國才能夠面對一個又一個挑戰者的進攻,不管是拿破崙,還是威廉二世。印度是一個蘊藏著財富的土地,牛津大學開啟了東方學的系統研究,製造出來的一大批人才,這些人才有著廣泛的視野,比其他歐洲國家狹窄的思維,更加認識到了世界的本質。」
說到最後艾倫威爾遜還誇獎了一下牛津大學,他知道倫也是出於牛津大學,從這個方面拉近雙方的關係。
顯然倫對這個來到這裏的年輕人非常的滿意,想到對方的父親和自己關係不錯,心中也有一點提攜的意思,在英屬印度這個地方,倫的權威並不比幾個頭面人差。
作為公務員的首領倫很快就詢問起來了對英屬印度的看法,以及現在時不時鬧起來的國大黨、穆盟,以及對甘地、尼赫魯以及阿里真納這些印度本地政治人的認識。
對此艾倫威爾遜都給出了自己的解答,並且給出了一些未來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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