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聲響，蘇晚被陸䂙拽著穿過走廊時，腳踝上的皮已經磨出了痕。清晨的過彩繪玻璃照進來，在他后投下斑駁的影，像幅扭曲的宗教畫。

"去哪？" 蘇晚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嚨里還殘留著昨晚被強迫吞咽的驗孕棒橡膠味。鐵鏈的重量讓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倒刺戒指嵌進掌心的痛提醒著昨夜的屈辱 —— 陸䂙在小腹上反復挲，直到渾抖才肯罷手，里呢喃著 "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就真的要個孩子"。

陸䂙沒有回答，只是拽著鐵鏈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經過客廳時，蘇晚瞥見茶幾上放著個黑布袋，袋口出的角認得 —— 那是林舟最喜歡的那件深灰風，去年生日時陪他挑的。

心臟驟然，像被無形的手攥住。蘇晚掙扎著想要停下，卻被陸䂙狠狠推了一把，踉蹌著撞在雕花欄桿上。冰冷的大理石硌得肋骨生疼，視線里突然涌進大片猩紅。

"想見他？" 陸䂙的聲音著的耳廓響起，帶著的寒意，"那就乖一點。"

地下室的鐵門被拉開時，發出銹蝕的 "吱呀" 聲。的霉味混雜著腥味撲面而來，蘇晚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角落里傳來微弱的，借著墻壁上昏暗的壁燈，看清了被綁在刑架上的人影 —— 林舟的雙手被鐵鏈吊在頭頂，襯衫被浸，原本溫潤的眉眼此刻只剩下痛苦的扭曲。

"阿舟！" 蘇晚的聲音陡然拔高，想要沖過去卻被鐵鏈死死拽住。腳踝的皮瞬間被磨破，珠順著鐵鏈滴落在水泥地上，暈開一朵朵細小的紅花。

林舟艱難地抬起頭，看到蘇晚的瞬間，渙散的瞳孔驟然收："晚晚？你怎麼來了？快走！" 他掙扎著想要掙鐵鏈，卻只換來鐵鐐手腕的劇痛，"陸䂙！你沖我來！放了！"

"放了？" 陸䂙低低地笑了起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閃著寒的老虎鉗，在指尖轉了個圈，"林大爺還是這麼憐香惜玉。" 他走到林舟面前，用老虎鉗輕輕敲打著他的指關節，"可惜啊，你的晚晚現在是我的人。"

金屬撞的脆響讓蘇晚渾發冷。看著林舟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勒痕，突然想起小時候 —— 林舟替摘槐樹上的風箏，被蜂蟄得滿手包，卻還是笑著把風箏遞給，說 "男孩子皮糙厚不怕疼"。

"陸䂙，你想怎麼樣？" 蘇晚的聲音抑制不住地發，卻強迫自己直視他眼底的瘋狂，"有什麼沖我來，放了他。"

"沖你來？" 陸䂙轉過，老虎鉗的尖端突然抵住的臉頰，冰涼的金屬讓忍不住瑟，"我舍不得。" 他的目掃過林舟，像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品，"但他不一樣，他總想著把你從我邊搶走。"

老虎鉗突然轉向，夾住了林舟的左手小指。林舟疼得悶哼一聲，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你說，先斷哪好？" 陸䂙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討論天氣，"聽說鋼琴家最在乎手指，林大爺這麼多才多藝，斷了手指可就可惜了。"

"陸䂙！" 蘇晚的聲音里帶著哭腔，鐵鏈被拽得嘩嘩作響，"你住手！"

"住手可以。" 陸䂙松開老虎鉗，轉而看向蘇晚，眼底閃過一殘忍的笑意，"你來選。選一手指，我就放他走。不然..." 他掂了掂手里的老虎鉗，"我就一全部擰斷，再卸了他的胳膊，讓他永遠躺在椅上，看誰還能帶你跑。"

林舟劇烈地掙扎起來，鐵鏈撞擊金屬架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晚晚！別選！別他威脅！" 他的聲音因為痛苦而嘶啞，"他就是個瘋子！你選了他也不會放過我的！"

"哦？" 陸䂙挑了挑眉，突然用力拽了拽鐵鏈。林舟的猛地下墜，肩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看來林大爺不太相信我。" 他笑著看向蘇晚，"那就更得由你選了，讓他看看，你到底會不會救他。"

蘇晚看著林舟痛苦的表，心臟像被鈍刀反復切割。太了解陸䂙了，這個男人從來說到做到，林舟的反抗只會讓他更加瘋狂。眼角的余瞥見陸䂙手里閃著寒的老虎鉗，突然想起陳默的骨灰盒，想起林薇墜樓的新聞 —— 那些試圖幫助的人，最終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不能再有人為犧牲了。

蘇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目緩緩掃過林舟的手指，從修長的食指到骨節分明的拇指，最終定格在那枚曾經戴著銀戒的無名指上。那是林舟準備向友求婚時買的戒指，上次見面時還得意地向炫耀過。

"無名指。" 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他反正用不上婚戒了。"

空氣瞬間凝固。林舟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底的痛苦被更深的錯愕取代。陸䂙也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有意思。" 他重新舉起老虎鉗，這次沒有毫猶豫，準地夾住了林舟的無名指，"看來你的竹馬，還不如一枚戒指重要。"

"不要！" 林舟的嘶吼聲刺破耳。

蘇晚猛地閉上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骨頭被生生擰斷的脆響隔著眼皮傳來，伴隨著林舟抑不住的痛呼。能想象出那畫面 —— 模糊的手指，飛濺的珠，還有陸䂙臉上那近乎癡迷的笑容。

直到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疼痛，蘇晚才猛然睜開眼。陸䂙不知何時走到了面前，正用力著的手腕，眼底翻涌著復雜的緒，有憤怒，有嫉妒，還有一不易察覺的... 傷？

"你就這麼不想讓他娶別人？" 他的聲音低沉得像砂紙，"寧愿廢了他的手指，也不想看到他幸福？"

蘇晚看著他扭曲的邏輯，突然覺得很可笑。這個男人永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永遠用最暗的心思揣測別人。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卻被林舟痛苦的打斷。

林舟的臉慘白如紙，斷指的汩汩流出，染紅了前的襯衫。他看著蘇晚的眼神里充滿了失和不解，仿佛在問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蘇晚別過頭，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會忍不住沖上去和陸䂙同歸于盡，怕自己所有的忍都前功盡棄。

"看來我的晚晚長大了。" 陸䂙突然笑了起來，松開的手腕，轉而拍了拍林舟的臉，"聽到了嗎？是選的無名指。" 他拿出一塊手帕，慢條斯理地著老虎鉗上的跡，"不過呢，我突然覺得，只斷一手指，好像不太夠。"

蘇晚的心猛地一沉，有種不祥的預。

陸䂙示意保鏢上前："把他的胳膊打斷，扔到城郊的垃圾場。"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像在吩咐理一件垃圾，"記得別弄死了，讓他好好活著，想想今天是誰救了他半條命。"

"陸䂙！你言而無信！" 蘇晚終于嘶吼出來，拼命掙扎著想要沖過去，卻被鐵鏈牢牢困住，"你這個騙子！瘋子！"

"我只是覺得，這樣更能讓他記住教訓。" 陸䂙走到面前，輕輕著的臉頰，作溫得與他剛才的殘忍判若兩人，"你看，我聽你的選了無名指，你是不是也該對我好點？"

骨頭斷裂的脆響和林舟抑的痛呼同時傳來，蘇晚的眼前陣陣發黑。看著林舟被保鏢像拖死狗一樣拖出去，看著那截斷指孤零零地掉在地上，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嚨里涌上一腥甜的鐵銹味。

"怎麼了？" 陸䂙的聲音里帶著一虛偽的關切，"是不是嚇到了？早知道就不讓你看了。"

蘇晚猛地推開他，因為用力過猛而摔倒在地。鐵鏈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趴在地上，看著那截沾著泥土的斷指，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臟死了。" 陸䂙皺了皺眉，踢開那截斷指，"看來以后不能讓你看這些，免得嚇壞我們的... 孩子。"

這個詞像針一樣刺進蘇晚的心臟。猛地抬起頭，眼底布滿了，像頭被到絕境的困："陸䂙，你會遭報應的！"

"報應？" 陸䂙低低地笑了起來，蹲下住的下，強迫看著自己，"我的報應就是你啊。" 他的拇指輕輕過的下，那里還留著昨晚被他咬破的痂，"只要能把你留在邊，我什麼都不怕。"

他突然俯，在上印下一個帶著腥味的吻。"你選了他的無名指，是不是意味著，你也不希他娶別人？"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偏執的興，"晚晚，你其實心里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蘇晚看著他眼底瘋狂的芒，突然覺得一陣徹骨的寒意。這個男人已經徹底無可救藥了，他把的忍當妥協，把的犧牲當深，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扭曲的占有和瘋狂的執念。

"我恨你。" 蘇晚的聲音嘶啞而堅定，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我會恨你一輩子。"

陸䂙的作頓了頓，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里回，帶著說不出的悲涼。"恨也沒關系。" 他抱起，作溫得像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只要你在我邊，恨我也好，我也罷，都一樣。"

被帶回臥室時，蘇晚已經渾冰涼。陸䂙給解開腳踝上的鐵鏈，換上新的繃帶，作細致得不像他。窗外的過厚重的窗簾滲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讓他看起來有了一不真實的和。

"不？" 他拿起桌上的草莓糖，剝開糖紙遞到邊，"吃顆糖就不疼了。"

蘇晚偏頭躲開，抿一條直線。

陸䂙的眼神暗了暗，卻沒有強迫，只是將糖放在床頭柜上。"張媽燉了鴿子湯，補氣的。" 他轉去端湯碗時，蘇晚的目落在了他隨手放在床上的老虎鉗上，上面還殘留著暗紅的跡。

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閃過腦海。

如果現在拿起老虎鉗，狠狠地砸向他的頭，會不會就能結束這一切？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強行了下去。太清楚陸䂙的警惕了，這個男人即使在睡覺時也保持著高度警覺，更何況現在。

陸䂙端著湯碗回來時，正好撞見蘇晚盯著老虎鉗發呆。他順著的目看去，突然笑了起來："怎麼？想試試？" 他拿起老虎鉗，故意在面前晃了晃，"要不要我教你怎麼用？"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臉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不用了。"

"也是。" 陸䂙放下老虎鉗，舀起一勺鴿子湯遞到邊，"孩子家還是離這些東西遠點好。" 他的語氣里帶著一詭異的溫，"有我在，不需要你手。"

蘇晚沒有張。看著他眼底的偏執，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多天真。陸䂙本不是在炫耀，他是在試探，在提醒 —— 他知道在想什麼，卻故意放任，像貓捉老鼠一樣著這種掌控的快。

"不喝？" 陸䂙的聲音沉了下來，湯勺在碗沿輕輕敲擊著，發出清脆的聲響，"是想讓我像上次一樣喂你嗎？"

蘇晚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鷙，最終還是緩緩張開了。溫熱的湯過嚨，卻帶著難以言喻的苦。知道，反抗只會招致更可怕的后果，林舟的斷指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