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夜紅綾給懷瑾最后一次清除了余毒。次日早晨花了半個時辰煎藥,最后一碗補藥下去,懷瑾的基本已無大礙。
中午吃飯的時候珩回來了,看得出來很趕,一風塵仆仆。
跟他一道回來的還有青書,看到懷瑾完好無損地跟凌夜一道從錦蘭院西廂房走出來,他目微沉,隨即淡淡一笑:“大哥醒了?”
目落在凌夜面上,聲音越發沉了沉:“凌公子果然沒夸口,這本事讓人佩服。”
夜紅綾神冷漠,致的五廓似鍍了一層淡漠澤,連眼神都懶得施舍一個給他。
青書角笑容僵了一下,不自覺地握雙手。
“爹生意談得怎麼樣?”懷瑾看向珩,“順利嗎?”
“順利。”珩點頭,不住地打量著懷瑾的氣,“你現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懷瑾搖頭,抬手示意父親和夜紅綾去書房說話,“喝了凌公子親自手煎的三帖湯藥,比起中毒之前雖然還有些虛乏,但總的來說已經沒什麼大礙。”
珩聞言,終于徹底放下了心:“那就好。這兩天好好休息,我讓廚房多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子。”
說著嘆了口氣,“回來之前我去了一趟老宅,你娘問及你的況,聽說你醒過來都高興壞了,是想過來看看你,我給攔住了。”
懷瑾笑了笑:“讓老人家擔心了,不過這里不來也好,暫時不安生。等過段時間我空去看。”
“嗯。”珩轉頭看向夜紅綾,腳步微頓,沖著夜紅綾微微拱手,“懷瑾的毒多虧了凌公子。雖說是易,可老夫還是真心地謝凌公子。”
畢竟家正兒八經的嫡子就這麼一個,而且懷瑾是家經商、管理能力最好的人,下一任家主的唯一人選,容不得毫閃失。
夜紅綾搖頭:“職責所在,不必言謝。”
云淡風輕的語氣,完全不像是趁火打劫的子。
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凌公子這個人,在他往來數十年的生命里,當真是很見到凌公子這種特別的年。
連趁火打劫都讓人不生反,最終還要再三謝他。
也算是稀奇。
“爹回來得正好,凌公子今晚就要離開渭城。我已經吩咐廚房中午多準備一些酒菜。”懷瑾道,“其一是給爹接風洗塵,其二也是給凌公子餞別。”
“接風洗塵?”珩失笑,“我才出去兩天而已,接什麼風洗什麼塵?給凌公子餞別倒是真的,定要多準備一些,千萬不能怠慢了凌公子。”
青書全程不上一句話,只沉默地跟在三人后,目時不時地落在前面凌公子的背影上,眼神幽冷,似有烏云翻涌。
須臾,他眸微轉,看向跟他一樣走在后的綾墨。
這位冷漠無的隨從跟他的主子一樣,渾像是籠罩了一層寒霜,冷得不近人,就算青書這位家二爺看他,他也似是完全沒有察覺到一樣,冷漠疏離,連眼神都不予回應一個。
很快進了書房,懷瑾請父親和凌公子進門,轉朝青書道:“二弟一路趕路也辛苦了,先回去歇著吧。”
青書淡笑:“跟隨父親做事,沒什麼辛苦之說,多謝大哥關心。”
懷瑾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轉進書房并帶上了房門,把青書連同綾墨都關在了門外。
沉默著閉的房門,青書面上神從淡笑轉為僵,很快又轉為鷙,死死地著自己的手,才克制著沒有失態。
嫡子如珠如寶,庶子就合該賤如草芥,連書房都進不得?
他偏不認下這個命。
深深吸了口氣,他轉頭看向如綾墨,這個姿峭拔沉著的年,語氣淡淡:“綾墨侍衛。”
綾墨神冷漠,不發一語。
“你跟你家公子今晚就要離開家?”他問,“不知去往何?”
綾墨不語。
青書從袖子里取出一柄外觀古樸的匕首:“綾墨侍衛手不錯吧?這柄匕首是我偶然間所得,據說削鐵如泥,價值不菲,今送給綾墨公子,也算是我小小的一番心意。”
綾墨沒搭理他。
“綾墨公子保護主子,上有件利還是有必要的……”
綾墨轉頭,冷冷道:“滾。”
青書神僵住,眼神剎那間沉下來:“你說什麼?”
綾墨轉過視線,再度恢復了冷漠疏離的姿態。
青書眼底沉怒火沸騰,幾乎控制不住想用匕首削下他的腦袋。
然而。
青書深深吸了一口氣,下怒火。
“凌侍衛的脾氣真是讓我領教了。”他淡淡一笑,“到了別人家做客,居然連一點為客人的禮貌都不懂,如此目中無人,氣焰囂張,著實讓人佩服。”
說罷,冷笑著拂袖而去。
綾墨沉默如標桿一樣站在書房外,臉上沒有一點表變化。
……
夜紅綾在書房里跟家父子商議了合作事宜,打算先去帝京一趟,等回來就跟懷瑾一道去家馬場。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快。
一道突如其來的圣旨打了原本的計劃,讓剛剛因為兒子無恙而心變好的珩,臉再度難看了下去。
“小皇帝榮麟召懷瑾宮面圣。”珩語氣冷冷,“看來小皇帝的眼線真是無不在,懷瑾剛醒來他就得到了消息,并迫不及待地確認懷瑾的生死。”
“榮麟尚未親政,他的圣旨不需要攝政王過目?”夜紅綾語氣淡淡,“沒有攝政王的允許,圣旨又怎麼出得了帝京?”
此言一出,家父子頓時沉默了下來。
是啊,小皇帝尚未親政,他的旨意勢必要經過攝政王榮威過目……所以也就是說,攝政王知道此事,并且默許了這道旨意?
“既然如此,”珩想了想,當即做了決定,“懷瑾索就跟凌公子一道進京,畢竟圣旨不能違抗,而凌公子也恰好要去帝京辦事…有凌公子在,我也能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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