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輕輕地咳嗽著,這世道沒有誰不要銀子的,這位大夫倒是十分的奇怪,讓起了三分好奇之心。
沒過多久,郭澄策馬回來,一臉鬱卒道:“母親,一百兩也不肯出診,倒是給了兒子一個號,瞧,已經排到一百三十號了,要這樣排下去,恐怕要到明天才能排到了。”
郭夫人的臉變得十分的焦慮,這可怎麼辦呢?他們本也不能在這裡呆的太長的時間,這時候,旭王元烈策馬過來,他看著郭夫人,溫言道:“夫人,怎麼了?”
郭夫人便將話說了一遍,元烈看著那號碼牌,不過微微一笑道:“讓我去試一試吧。”
李未央突然住了他:“別人都在排隊,咱們也沒有必要用權勢人,若真的不行那就算了,早些上路回去吧。”
元烈搖了搖頭,自信一笑道:“這世上沒有辦不的事。”那一雙俊目在下閃著熠熠的彩,轉策馬離去。
郭夫人點了點頭道:“這樣倒還像點話。”
元烈的駿馬一直到帳篷之前才停下來,他跳下馬,掀開了帳篷向裡面一看,卻是有些吃驚。卻見那帳篷之,麻麻的躺了十來個傷患,似乎都是被燒傷的,那些人抱著傷口哀嚎,模樣十分的痛苦。聽周圍人的議論,剛才仿佛發生過一場火災,病人們都被急送到這裡。元烈不由輕輕皺起了眉頭,向旁邊看了一眼,一個年輕的子正在其中一個傷患的前替他包紮傷口,那子與李未央一樣的年紀,一淺綠的子,上面染了不的跡,容貌並不如何麗,可那一雙眼睛卻如同寶石一般閃著溫和、的芒,不但端莊溫,而且見之可親。
元烈便開口道:“請問哪一位是大夫?”這是明知故問了,這裡面只有這子一人,聞言抬起了眼睛,淡淡看了元烈一眼,竟然沒有對這俊公子有毫的反應,口中道:“我就是。”
元烈揚起了眉頭道:“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那子再不多看他一眼,低下頭,繼續為病患診治:“不好意思,我這裡有十幾個剛剛燒傷的病人送來,所以現在沒有時間和你說話,等完事再說。”說著已經繼續低頭做自己的工作。
旁邊一些幫忙的人按照大夫的吩咐,將那個病患按住,再在他裡塞上木塞,用布條綁住他,那大夫便在一旁用鋒利的刀刃在火上燙紅了,沿著的紋理,將那人胳膊上的腐給切了下來。眾人瞪大眼睛,還沒有看清是怎麼做的,腐已經落在了一旁的銅盆裡。隨即作又極快地用長線將理合好,在結合部位敷上了藥膏。然後開始理被木樁打斷的,先是找準了位置,加以木板固定斷了的骨頭,的作十分快,前後不到一刻的功夫,這便大功告了。
看到這一幕,元烈也不由不相信這子的醫可以說是神乎其神。那病患拔掉了木塞,不住地道謝,大夫聲道:“回去後好好休息,過三個月就會痊愈的。”然後便又轉過去理其他的病患,這十幾個人不是燒傷就是骨頭壞死,足足有半個時辰,沒有說一句話,一個一個理著,上也是跡斑斑,形這般瘦弱,卻比尋常男人的力都還要能夠堅持,這讓元烈也不刮目相看了。不知從什麼時候,其他郭家三公子都站在了元烈的邊,他們吃驚地看著這子的治療方法。郭澄向元烈道:“看樣子的醫的確很高明。”元烈點了點頭,越發堅定道:“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將請去給未央診治。”
這十來個病患很快便理好了,便有人扶著他們出去,那些人對大夫千恩萬謝,只是淡淡點頭道:“下一個進來吧。”說完扶著旁邊的木頭,似乎有點站立不穩的樣子,想也知道剛剛在旁邊足足站立了半個時辰之久,都沒有一下,這樣的堅持實在是令人敬佩。郭敦悄悄向旁邊的人咬耳朵道:“我聽說還白送草藥,都不收錢的。”
郭導不輕聲地道:“不收錢?又哪裡來那麼多的銀子。”
郭敦聲音越來越低:“敲詐那些富戶們,聽說剛才給青州城最大的富翁看了病,不過是皮外傷,竟然要人家一百兩銀子。這些富戶聽說是個名醫,哪怕是破皮也要找來看。看來都把錢用來補這些窮人了。”
郭導聞言,不點了點頭道:“果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大夫。”
就在下一個病患進來的時候,元烈卻突然取出了一錠金子,遞給了那患者道:“你的傷不是很嚴重,從這裡右拐便是一間很大的藥堂,你只要去找那坐診的大夫,他一樣可以為你治療。”
那人一看他手中的金子,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到這裡來看病倒並不是因為自己生病多厲害,只不過是因為這裡的診費很低,尤其是看病的大夫一看他們是窮苦人便會免費的施醫舍藥。現在從天下掉了這麼大的餡餅,他大可以找別人去看病,還可以賺上一筆,心裡這麼想著,他便向元烈領了金子,轉離開。接下來的五個病人都如此,那大夫一愣,看向元烈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破壞我診治病人?”
元烈卻是淡淡地一笑,目之中出三分冷漠:“我們是來看病的人,只不過你不肯前去,我們只好來親自請你了。”
那大夫深知再說一個不字,恐怕他要把全部的病人通通趕跑了。咬了咬牙道:“好,請你家小姐進來吧。”
元烈搖了搖頭,只是慢慢地道:“不好,不能吹風,也不能下馬車,要請你移步了。”
那大夫不皺起眉頭,冷聲問道:“你家小姐是什麼人?”
元烈看了一眼,目冰冷道:“這一點,你不需要知道。”
大夫沉下臉道:“這裡都是病人,他們都能來,你家小姐為什麼來不得?不過是幾步路,又有什麼關系?”
元烈微微一笑,他開口道:“若是大夫願意移步給治病,我願意捐出一千兩銀子。”他這樣一說,這棚子裡的人都愣住了。元烈的目雖然輕巧,卻出一狡黠,“有了這一千兩,姑娘可以為更多的人診治,可以施更多的藥,哪怕把這青州城所有的病人都看完了,也是綽綽有餘的。”
那子一愣,隨即目在元烈和郭家眾人的面上一一掠過,眼前之人年輕俊而且著華麗,顯然來頭不小。自己初來乍到,若是得罪這些人,恐怕就不能再繼續行醫了,仔細地想了想,咬牙道:“好,我答應你們,帶我去看病人吧。”
這子跟著元烈他們一直走到了馬車之前。元烈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躬進了車廂,先看見郭夫人那一張溫和端莊的臉,不由就是一愣,隨即旁邊的一個圓臉的孩好奇地看著,臉蛋兒紅撲撲的,卻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輕聲地道:“哪一位是病人?”
李未央微微一笑,出手來。這時候,大夫才注意到了對方,這個子的存在並不十分強烈,以至於剛才自己竟然沒有瞧見,可那一雙烏黑的眼睛,雪白的皮,再加上李未央的上有一種十分人的氣質,總人覺得十分的特殊,大夫想了想,便將手搭在了李未央的脈上,還沒有說話,便聽見李未央道:“家人心急於我的病,對大夫無禮了,很是抱歉。”
大夫抬起眼睛,看了李未央一眼,似乎有點訝異會這樣說,原本以為這些人不過是仗著有錢有勢,才會著來診治,卻不料,這馬車裡的人卻似乎並不如何跋扈,相反卻彬彬有禮。
李未央解釋道:“我們是外鄉人,在這裡停留不了太久,所以才沒有辦法排隊等號,我知道這樣做事很不對,也耽誤了小姐你為別人診治,這樣吧,我願意再捐出五百兩銀子,權作為小姐的診費。”
大夫驚訝地看了一眼道:“我還沒有為你治病,你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治好,怎麼要給我這麼多錢呢?”
李未央看了那大排長龍的隊伍一眼,輕聲地道:“能讓這麼多人苦苦的等著,一則說明小姐是個善心人,收的診費一定很低,二則,說明你醫很高明,若非如此,剛才為何有無數藥堂的**跑來故意搗呢?”
大夫一愣,隨即道:“我說今天怎麼沒有人來**,原來是你們來替我擋了。罷了,原以為你們是仗勢欺人,誰知卻也還做了好事,好,我替你診治。”說著仔細沉片刻,突然皺了皺眉頭,然後放開了李未央,轉在書案之上寫了一張方,對一直站著馬車旁邊的元烈道:“回去照著方子抓藥,我保證七天便好了。”
元烈接過了方子,笑容和煦道:“多謝。”
那子卻不說話,只是著手看他,元烈明白了過來,遞上了一張紙,那子看了看,果然是一千五百兩的銀票,可真是大手筆。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人如此大方,而且這馬車裡的眷明顯不是尋常富貴人家,上更是貴氣人。點頭道:“說多謝的人是我,我替青州的百姓謝謝你們了。”說著下了馬車,卻聽見馬車裡的李未央道:“小姐,若是孤一人在青州,上帶著這麼大筆的銀子恐怕不妥當。”
大夫轉過頭去,目沉了下去:“你們想要把錢要回去嗎?”
李未央輕聲咳了兩聲,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三哥。”
郭澄連忙應道:“是,我在這兒,嘉兒有什麼事?”
李未央道:“你從我們的親衛之中挑兩個人,請他們保護這位姑娘,等取了銀子,買了藥材,平平安安地把病看完,再離開。”
其他人都是一愣,包括那位大夫。看著李未央,目之中十分的遲疑,沒有想到這位小姐如此的弱,卻是一個思慮很周全的人,剛要走,卻突然止住步子,不自地回過頭,看向李未央道:“小姐,你似乎生長在南方,沒有吃過什麼苦頭,所以子較弱才得風寒,又一路上奔波勞累,神張,才使得寒邪,經久不散,氣凝結,病加重。如今你的癥狀是口幹咳嗽,病因只因為外風寒,本應開一些溫和的藥,慢慢調理,可惜卻不知道上了什麼庸醫,用了大補之藥,加上你心氣耗竭,引暗虧,所以才遲遲不能痊愈。”
元烈不懂別的,他卻突然聽見了庸醫兩個字,下意識地用冰冷的目看著這大夫道:“你是說,有人故意用了大補之藥,這是什麼意思?”
那大夫淡淡一笑,看著元烈道:“過去開的方子裡是不是有人參?”
元烈想了想,隨即點頭道:“不錯,是有人參,而且是老山人參。”
那子搖了搖頭道:“真是庸醫,人參子猛烈,如何開給需要調補的小姐吃呢?小姐出富貴,貴,子很弱,給開藥,自然要用溫補之法,可是那些庸醫開什麼人參!哼,我看八是故意的。”說完這話,卻覺得自己失言了,便開口道:“這本來不關我的事,但是你們若是相信我,以前的藥方就不要再吃了。”
元烈瞇起了眼睛,他看向郭夫人道:“夫人,你聽見剛才這位大夫說的話了嗎?”
郭夫人點了點頭道:“我聽見了。”此刻的聲音裡多了一冰寒之氣。最開始給李未央看病的可是太醫院的太醫,一共換了四個太醫,開出來的方子都是一模一樣的,這說明了什麼呢,有人故意要讓李未央病加重,甚至希永遠回不去,若不是在青州城遇到了這個子,恐怕等回到了大都,李未央早已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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