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惟璟警告，“你信不信，我把你牙齒拔下來。”

“隨便，反正你言而無信。”沈寧不饒人，“把你治得活蹦跳，可以卸磨殺驢了。”

蕭惟璟氣勢人，“知道上一個跟本王這麼說話的人，已經死了嗎？”

沈寧不甘示弱，“是啊，墳頭草都半丈高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龐德松一仆二主？”見滿臉不服，蕭惟璟敲打道：“那頭著他別苗頭要和離書，這頭你又吊起來賣？”

沈寧，“……”誰？哪個王八蛋出賣！

“不罰他，是念在他對本王有恩，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王爺對誰都深義重，唯獨對我趕盡殺絕？”

“現在不是在給你機會？”蕭惟璟神莫測，“談不談？過了這村沒那店。”

狗男人是真狗，不對恩就算了，還想一頭。

“談。沈寧深呼吸，“但如何確保你會守諾？”

“你要不信，本王也沒辦法。”蕭惟璟手握主權，“按你醉酒所言，我離暴斃還有好幾年，你如果耗得起就慢慢等。”

沈寧，“……”

“王敗寇，如果我真敗了，你也不會有好下場。”

沈寧，“……”吃沒的份，挨刀一刀沒落。???.

此時此刻，真的好想弄死他。

“除了和離，你可以提其他條件。”蕭惟璟突然話鋒一轉，黑眸帶著某種緒，聲音道：“出嫁從夫，希你能陪在我邊，攜手與共。”

為王爺，他試問從未向任何子放下段，盡心盡力挽留。

甚至，心控制不住患得患失，害怕會拒絕。

為了給足他面子，沈寧佯裝沉默良久，才艱難取舍道：“王爺有丘壑，將來是要干番大業的，而我這人沒啥野心，只想過些‘采東籬南下，悠然見南山那種’的悠閑生活。”

悵然若失的同時，蕭惟璟心底煩躁不止，他已經足夠有誠意，卻毫不為所。

難不，真對他沒有任何眷？

“希你別后悔。”氣翻滾，他惱得差點沒將冰桶踹爛，“解毒要多久？”

“以你的質，一年左右。”沈寧早有斟酌，鑒于他剛才的囂張態度，拿喬道：“王爺中毒太深，我僅有六的把握，拔毒失敗的話，發作會更快更猛，到時會變六親不認的殺人狂魔。

所以請王爺慎重考慮，是否真要冒險拔毒？”

想著嚇唬他，誰知蕭惟璟沒任何猶豫，“可以。”

目無尊卑，囂張又跋扈，渾到都是病，但唯一讓他無比肯定的，醫德毋庸置疑。

不接則已，接了就有必勝的把握，就是那張不說人話。

“以一年為期，你用心替我解毒，我會想辦法讓皇上解除婚約，屆時還你自由之。”話說得很，心卻被剜走大塊，覺失去了生命很重要的東西。

沈寧無比較真，“如果失言呢？”

“以你的本事，還怕我失言？”

知道就好，如真敢食言，到時一針廢了他！

盡管氣氛不和諧，但總算初步敲定，沈寧開始履行責任。

為了更快拔除他的毒，事無巨細詢問起來，“王爺，你的病癥何時發作的？”

“一年前，兩年前已有頭痛，失眠，莫名暴戾的癥兆。”不論軍醫或是名醫都瞧不出端倪。

蕭惟璟百思不得，“我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慢重金屬中毒。”

沒有現代儀檢測不出來，沈寧也是憑后代富經驗確定的。

下毒之人歹毒至極，摧毀神經將他變弒殺魔的瘋子，隨著中毒加深連腸胃肝肺都會摧毀，最終不是癲狂暴斃，就是全潰爛而死。

“重金屬？”眉頭蹙。

沈寧點頭解釋，“譬如汞，鉛，砷等，一次過量攝會暴疾而亡，可是慢攝卻不會致命，而是侵蝕神經跟臟，讓人焦慮暴躁，做出癲狂屠戮之事。”

蕭惟璟若有所思著，“所以，新婚那天并非我本意，而是中毒發作所致。”

換句話說，可以要補償，別不提和離，他同樣也是害者。

沈寧角搐，“……”他是真的狗！

不過捫心自問，以他中毒的程度，脾氣確有控之嫌。

原諒是不可能原諒的，沈寧裝聾作啞繼續問，“王爺平時在北境都吃什麼？”

他駐守邊境，跟蒙國界之地，風吹草低現牛羊，以面食跟牛羊為主。

“王爺有喝牛的習慣？”

駐地挨著牧場，每天會有新鮮的牛送到軍營，蕭惟璟等將軍鄉隨俗，直接將牛當水喝。

這或許便是反派環，歪打正著撞上了。

高蛋白的東西能解毒，其中又以牛的吸收更好，否則他早就殺人狂魔。

不過牛只是吸收部分重金屬，他的毒依舊不斷累積。

現在最重要的是排查毒源，避免繼續攝危害，否則在前頭拼命救，別人在后面不斷投毒，到頭來白搞了。

沈寧每天給蕭惟璟檢查，他的這段時間沒有問題，可見下毒之人并不在王府。

從臟損來斷，他的毒齡已經長達十幾年。

下毒之人手段高明，毒量非常準，能造各種不適，但又不會短時間暴斃。

這讓沈寧疑不解，殺人不過頭點地，十年如一日投毒，猶如溫水煮青蛙，那得是多大的仇恨？

換句話，幕后之人并不想取蕭惟璟的命，只是以折磨他為樂！

蕭惟璟眉頭蹙，“你確定我中毒十幾年？”

沈寧非常肯定，“王爺時可有不適？”

蕭惟璟的記憶從五六歲起，隔三岔五頭疼腦熱，容易風寒或拉肚子。

簡直令人發指，居然對孩子下毒，這種畜生就該千刀萬剮！

不過也能看出，投毒者沒有控制量，這才導致年輕的蕭惟璟不停遭罪。

見非常生氣，蕭惟璟若有所思，“你在關心我？”

沈寧調整緒，“你想多了。”

醫查不出病癥，只道蕭惟璟早產弱，給他開了調理的藥。

他反復遭了兩三年的罪，后面越來越好，沒再發生過類似的事。

蕭惟璟十二歲從軍，從最底層的兵卒到龍膽虎威的元帥，經歷過無數尸山海的戰役，直到癲狂之病發作，才知道中劇毒，暗中看過不名醫，都無法查出他所中之毒，直到沈寧揭真相。

原來，害他發狂弒殺的，居然是毫不起眼的東西。

“王爺可有固定飲食，或是經年累月吃的？”

重金屬幾乎是食飲攝，譬如水源或大米等等，但蕭惟璟對吃的素來不講究，跟其他將軍共同吃喝，所以他應該長期吃過跟別人不同的。

“沒有。”宮里錦玉食，邊關糙果腹，且他沒有吃獨食的習慣。

不是食，那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