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沈前在這里的話，就會認出這個須發皆白的主監考，正是他能測試時候的主監考。

歐培亮本來被分配的是五號考場的監考工作，但他自己向上級申請換來了三號考場。

原因的確是因為沈前。

倒不是說他覺得沈前在這一場也能考滿分，而是下意識想要看著沈前這棵“好苗子”。

已經很久，沒有人再次察出能考試的終極奧義了。

作為教育部巡考司的員，他們是華夏極數的知道高考“最大”的人群。

可惜知道也不能說，就算說了也沒啥用，就像是第一關能測試，并非是告訴你正確答案你就能答出來。

沈前的詭異狀態他也注意到了。

他覺得有些可惜。

這位能上天賦無雙的沈前同學，好像在意志上表現并不怎麼樣。

他也聯想過沈前是不是在快速通關不同的卡牌幻境，但隨即又覺得不可能，再快也不可能這麼快。

作為巡考司的老員工，他無數次在高考之中監考，見過的絕世天才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但，那歷史上唯一一個在意志考試拿過滿分的天才，卻是一個不可復制的特殊存在。

“不管怎樣，有如此能為基礎，意志可以慢慢補足，依舊是一塊璞玉。”

歐培亮盯著監控屏幕上的沈前，暗自祈禱對方可別出什麼意外。

而此時，考場上已經出現了第一個自主蘇醒的學生。

……

意識空間之中，沈前正忍著一遍又一遍的各種花樣的神折磨。

這已經是第二十六張卡牌了。

“紅桃A。”

而考題是“暴”。

那無時無刻不在往上升的憤怒和暴戾，在不斷的摧毀著沈前的理智。

他的面前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老人，但這老人卻凌辱了兒媳并將之分尸，殘存的理智在告訴沈前殺人不過頭點地，或者說，他需要接律法的審判，但此時沈前卻遏制不住將對方活活撕碎的沖。

叮！

“檢測到宿主緒于失控邊緣，系統自啟掛機模式。”

在最后關頭，還是系統把他帶回了現實。

即便找回了記憶和思維，沈前的狀態依舊很糟糕。

今天這場考試，他算是被系統安排的明明白白。

沈前本來想直接通過掛機完所有卡牌的考驗，但系統總會在掛機中途醒來，以“提升宿主心志”為理由讓沈前驗一次完整的幻境折磨。

沈前知道，在系統的思維里，這是一種絕佳的歷練。

沈前也知道，他自己限于格、年齡和閱歷，在意志方面太過薄弱。

于是沈前同意了系統的建議。

反正有系統兜底，通過考試應該不問題。

而這些幻境的考驗，對于稚的沈前來說，是一筆難以復制的巨大財富。

焦慮、張、憤怒、沮喪、悲傷、痛苦……

每一張卡牌都是一種極致的負面緒，一段不一樣的人生經歷。

而隨著考驗次數的增多，沈前逐漸發現，他已經有了依靠自己就可以在幻境中覺悟的苗頭。

只是他要耗費的時間，必然會比系統多上很多。

……當然，“邪”那一關就算了，那是沈前目前為止最大的痛點。

他覺得肯定沒人能通過。

時間在不斷流逝著，在短暫而又漫長的考驗之中，前九個沙都已經悄然流盡，第十個沙也開始流出了沙子。

而沈前，正在經歷著“黑桃A”的考驗。

“恐懼。”

這是人類最原始的緒之一，它也映照著生趨利避害的本能。

當沈前心有余悸的睜開眼睛，已經快有些站立不穩。

好像顧子芳驗的就是這張卡牌，怪不得也差點被困在了里面。

“切換。”

當沈前開口，眼前的“黑桃A”卻沒有靜的時候，沈前一怔之后，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這說明，他應該是已經完了所有卡牌的考驗。

轉頭看了一眼，第十個沙才流逝了四分之一，時間一點都不迫。

“這樣就能拿滿分了嗎？”

沈前長長出了一口氣，剛想結束考試，但是一貫穩健的本能又讓他停了下來。

他開始復盤今天的作。

考滿分必定要通過所有卡牌的考驗，這一點應該不會錯，但問題又來了……

這條路其實并不難發現，只要有心留意的話甚至可以說很明顯，那為什麼幾乎沒有人能做到呢？

可以歸結為卡牌幻境太難，但還是那句話，兩百年累加下來，總有些不可用常理論的怪吧？

他有系統，誰知道別人有什麼？

還有就是開頭出現的那句箴言一樣的話，始終讓沈前存有一疑慮。

又扭頭看了一眼所剩的時間，沈前閉上了眼睛，開始翻看之前的掛機記錄，同時默數自己通過考驗的卡牌數量。

他印象中所有花和點數都見過了，那就應該是一副完整的撲克牌。

“……方片10，51，然后是最后的黑桃A，就到了52。”

五十二張牌。

好像沒什麼問題。

但一副牌究竟是多張來著？

沒怎麼玩過撲克的沈前，開始在自己的記憶宮殿之中尋找過往的畫面。

他想起了小時候看一個電視節目，那個劉大棒的魔師在變魔之前說了一句話。

“那我們可以看到，一副撲克是54張牌對不對……”

54？

為什麼是54？

沈前先是迷，隨即悚然一驚。

大小王！

對啊，一副完整的撲克除了四個花各自十三張牌，應該還有一對大小王！

但是沈前在剛才的考驗之中卻沒有見過這兩張牌。

是本來就沒有嗎？

不，肯定有什麼玄機……

沈前苦苦思索起來，沒來由又想到了開始出現的那行文字。

“堅定的意志可以驅散一切迷霧。”

迷霧……

沈前下意識看向四周，除了沙和面前失去澤的“黑桃A”，就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這些黑暗，不也是遮蔽視野的迷霧之一嗎？

在沈前想通的剎那，他的眼睛陡然明亮起來，意識空間開始出現了驚人的變化。

一點又一點芒不斷亮起，一張又一張暗金的卡牌出現在了沈前的四周。

紅桃Q、方片10、梅花2……

所有卡牌都顯現出了影子，原來它們始終環繞著沈前。

“所謂‘正面的卡片’，原來是這個意思……”

沈前恍然。

從來沒有所謂的選擇，而是被遮蔽了視野的人，只能看到那一張罷了。

天地也亮了起來，兩張超過百米長寬的巨大卡牌正散發著溫和的金芒。

沈前抬頭，大王牌上的紅小丑微笑注視著他。

沈前低頭，小王牌上的黑小丑朝他扮著鬼臉。

“原來，這意識空間本就是一個幻境，一個由大小王組的幻境。”

沈前呢喃道。

“這，才是意志考核的最終章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