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拉起憶安的手便走。誰知憶安卻突然鬆開的手,猛地沖著掌柜吐了口口水,大聲罵道:「商!」
他說完,拉起舒雨微的袖子邊跑,聽著掌柜在後的謾罵,他還空轉個頭過去沖他做鬼臉。
兩人一直跑到了大街上,徹底看不到酒樓的影子時,憶安才鬆開了舒雨微的袖子,雙手叉腰,氣吁吁地換著氣,「雨微姐姐……你幹嘛……給他那麼多,你看那人……變本加厲,太過分!」
跑得太久,舒雨微也有些不上氣,不過比起憶安來說,倒也還算和緩。
「你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淘氣。」
說著,順手摘下了頭上的帷帽,語氣略有無奈:「以後可不敢這麼胡來,仔細別人找人打你。」
憶安眸暗了暗,似是有些自責。他垂下眼來,咬了咬下,喃喃道:「我就是……就是看不慣他欺負雨微姐姐,明明是很值錢的東西,他非說不夠,無非是覺得雨微姐姐好欺負罷了。」
他的拳頭漸漸握拳,上牙似是要將下要出來:「還是我沒用,沒能保護好爹爹和姐姐,也沒能保護好雨微姐姐,都怪我,全都怪我……」
正說著,一隻纖細溫暖的手掌突然握住他的拳頭。舒雨微作輕地替他舒展拳頭,聲音輕鬆,像是毫不在意方才的事:「憶安,你放心,誰吃這個虧,我都不會吃這個虧的。」
這還真不是哄騙他的話,左右這酒樓是晏謫江管轄的,只要想,使點小計讓晏謫江親會一遍,這掌柜就得倒大霉。
見憶安還是有些自責,舒雨微便繼續出言安他:「你還小,不要老想著自己把所有事都攬下來,覺得出事都是你的責任。你若真想保護好我和你姐姐,就應該用功讀書,考取功名,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有權以後,你才能為你看到的不公之事打抱不平。」
憶安抬眸看著,與的溫和善的目對視,原本晦暗的瞳孔漸漸泛起點點星。
「好。」
他喃喃回應,語氣卻格外堅定。
因為上一點銀子都沒有,舒雨微將憶安送回了醫館,便起回了府里。
雖說平日裏臨江閣也是寂靜清寥,沒什麼下人說笑吵鬧的聲音,但不知為何,總覺得今日的院裏是異常的安靜,下人們看的神也都躲躲閃閃。
晏謫江和九翊都不在,不過他日理萬機,九翊也是一直跟在他邊,兩人不在府里倒也沒什麼不對,但就是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是這樣也好,晏謫江有事要理,做起自己的事也就方便些,而且,若是晏謫江不想讓知道,定然是無從得知的,倒不如暫且放寬心,過後再查。
思及此,便準備抬步回屋,忽然瞅見若歆從主屋後頭出來,神匆匆,見到時,先是一愣,繼而走過來問道:「夫人去哪了?讓屬下好找,若是被小爺知道,只怕又得生氣。」
舒雨微不聲地瞄了一眼袖口上新鮮的漬,心中的猜測愈發被放大。神平靜,泰然道:「我去找三小姐了。」
「那就好。」若歆鬆了口氣,「外頭危險,夫人萬不可獨自出府。」
舒雨微點頭回應,隨即將話鋒移到了的上:「你方才為何是從主屋後頭出來的?小爺可是在地牢裏?」
若歆答道:「地牢許久沒人清掃,我去收拾了一下,小爺出府辦事去了,過會應該就能回來。」
知道是有意瞞,舒雨微也不再多問什麼,起步回了屋子。
摘首飾的時候,舒雨微低聲同一旁的小悠言道:「晚上等晏謫江回到屋裏之後,你去地牢看看。」
小悠不知所以,茫茫然地點點頭。
舒雨微一直沒睡,思考著如何能功偽裝一個男子,可以不說話,但總不能不面,若是用易容丹不太現實,一次只能維持十二個時辰,而要想從太醫學府到宮裏順利查清真相,沒個一年半載實在不可能。
正想著,忽然覺後的燭火被人吹滅。
翻坐了起來,看見晏謫江正緩步朝走來,心中不免詫異:這人不僅走路沒聲,怎麼連開門都無聲無息的。
「還沒睡?」
他走到床邊,將寢從架上取了下來,扔到了床上。
某人很自覺,立馬起來給他更換寢,因為懶得下床,量也比幾年前高得多,舒雨微便乾脆跪在床邊給他更,然後又回床榻里睡覺。
獨自想事,便背對著晏謫江,興許是有些疲倦,他也難得沒有轉過。
晏謫江忽然從後摟住的腰,作輕緩,只是將胳膊落在的上,沒有收。
「小東西。」
他靠近,抵在的脖側,聞著上淡淡的桂花香,只覺得十分心安。
舒雨微偏過頭,輕哼了一聲:「嗯?」
晏謫江親了親的面頰,又回了的頸間,閉上眼,低低地道了聲:「沒事。」
舒雨微莫名很喜歡他這樣抱著自己,一時也沒心思再想下去,向後挪了挪,準備閉眼睡。
頸間忽然傳來一陣溫。背後那人的齒落在的側頸上,片刻過後,輕的吻順著脖頸一路向上,劃過側顎。
他輕含的耳垂,鼻尖的氣息劃過耳蝸,引得不由得輕哼一聲,落在腰間的手也忽然收,有些不老實。
不知不覺中,整個子就已經被轉了過來,晏謫江捧著的臉,不斷向的中汲取愉悅,手指偶爾劃過的耳垂與脖頸,麻麻。
舒雨微有些意,縱然閉著眼睛,也不難看出有些,晏謫江對於的掌控,可謂是從心到,每一都拿的死死,讓很容易就沉淪進去。
看著迷的樣子,晏謫江心中的愉悅更甚,修長的手指自額間的碎發一路向下,輕而易舉地挑開的裳。
鬆開的時,晏謫江能聽到略顯沉重的氣,輕笑一聲,他用拇指過的眼下,聲音極其曖昧:「想要嗎?」
舒雨微有些惱,故意別過來不去看他,晏謫江又是一聲低笑,手將摟懷中。
然而他的手剛一按到的肩膀,晏謫江就停了下來。
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他的眸忽然暗沉了下來,看著懷裏的孩,他心中竟泛起一陣煩郁。
舒雨微不在他邊的那兩年,就像是一細繩吊著的銀針,隨時都可能落下來刺到他的心裏,每逢這種時候,他總會不合時宜的想起這些。
他心裏有芥,沒法不去在意,只是比起上一次的生氣,將從床上踢下去,他這一次倒是能冷靜一些。
緩緩鬆開了的,晏謫江漠然地轉過去,一語不發。
心裏有芥是一回事,他這次倒也並非是跟置氣,他是在跟自己置氣,氣自己沒能看顧好,也氣自己怎麼會找了兩年都沒能找到。
舒雨微見他這樣,倒是頭一回不他的心思,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也能察覺出他的心不大對勁。
許是今日他理的事令他有些煩躁,舒雨微這樣想,也就沒跟他計較他的莫名其妙。學著他的樣子,手攬住他的腰,在他脖子後面,什麼也不說,只是這樣摟著他。
晏謫江心中微,煩郁沉悶的臉上漸漸和緩,心口也逐漸趨於平靜。
次日清晨,舒雨微醒來的時候,邊已經沒了人影。坐起來,了眼睛,開始起床收拾。
直到小悠突然出現在梳妝臺前。
「宿主,地牢被鎖上了,我進不去,但是我趴在門口,也能聽到底下有靜,像是鐵鏈相的聲音,應該是有什麼人被關在那兒了。」
鎖起來了?
舒雨微微微蹙眉,地牢從來不鎖,他突然這樣做,不就是不想讓知道裏面關的是誰麼?但晏謫江向來很瞞著什麼事,所以,這次會是什麼事兒呢?
常承澤?應該不會,還是白家的什麼人?或者,是江桓?
想起江桓,不免又有些犯愁,回謝池這個地方,若是京城沒有,便只能是在別了,可這南湘國這麼大,上哪去問這麼個冷門有偏僻的地方?
又也許,這有沒有可能是個暗語?
舒雨微長嘆一口氣,懶得再想下去,快速收拾了一番,連忙帶好銀兩去街上採買東西。
打算用蠟填充自己的臉,好讓徹底變另一個模樣,但古代沒有這種東西,只能自己找原料製作,好在有神醫系統,不論是製作,還是找原料都極為方便。
弄好這一切后,舒雨微便去醫館看了看憶安,聽他背完功課之後,便離開這裏,回了晏府。
因為是溜出去的,不免又挨了若歆一頓訓責。舒雨微在心中默默嘆氣,以後自己溜的日子還多著呢,只能期盼若歆能夠早日接這個事實。
想著明日先去拜訪憶蘭那個便宜爹,畢竟可不想另兩頭都說服以後,最終卡在了這兒,如此,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測測看他能不能發現自己的偽裝。
舒雨微提前找了張紙寫下「啞,可以用筆談嗎?」的字樣,方便明日兩人流時,能些麻煩。
籌謀完一切,便放心去睡,等待明日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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