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應曦被謝采洲攔了一下,耽擱這麼十來分鐘，害得沒能買到二食堂最后一份麻辣。

只得退而求其次、選擇了藤椒。

這更讓人覺得，謝采洲就是霉星，簡直專門來克,得離得越遠越好。

回到寢室。

周薇和楊珮菱都已經回來。

各自換了睡,坐在下頭聊天。

見應曦和陳亞亞走進來,周薇循著味道,抬起頭，笑說：“猜到你們倆肯定買吃的了，所以我們帶了茶回來，校門口最好喝那家哦！還有把串串,從我們副社長那兒打劫來的,一起吃唄！”大風小說

大學生就是這樣，一邊嚷嚷著減、一邊忍不住加夜宵活。

正是肆無忌憚的青春年歲。

搬了個床上桌下來,四人圍坐一團。

周薇大大咧咧、夾了塊麻椒，興致高昂地說道：“曦曦，今天你姐好厲害的,拿了個第二名呢！”

應曦表一點沒變，依然含著輕描淡寫的笑意。

“是，唱歌很好聽的。”

仿佛完全在局外。

只是在討論陌生人而已。

楊珮菱順勢轉開話題，問道：“改天我們也去唱K吧？”

陳亞亞想了想,聲音很輕,“要不，還是等考完試之后吧，馬上就要期末考了……我有點擔心……”

周薇：“打住打住,咱們的學霸不必為考試張的哈！都是借口！我看就這周五吧,正好曦曦生日,咱們去市中心一頓，怎麼樣？周六你再泡圖書館嘛寶貝兒，來得及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自然無異議。

給應曦過生日這件事、被順勢提上議程。

也算得上是考試周前最后狂歡。

……

周五。

結束最后一節課，才下午四點不到。

難得有機會、四個孩子一同坐上校車，和要周末回家的學生一起，說說笑笑地往市中心而去。

行至半途。

下班晚高峰正式到來。

進市區車流激增，高速一點點堵起來。校車也開始走走停停、駛得漸漸緩慢。

周薇和楊珮菱各自開始閉目養神。

陳亞亞在背單詞，自言自語地喃喃著。

唯獨剩下應曦一個人，拿著手機，漫無目的地刷微博、論壇，切各種群聊出來看。

不知不覺，注意力被前排聊天吸引。

們前面那排坐了倆陌生生，化淡妝、穿得比較正式。

沒有拿什麼行李，只各自拎了個小包，一輕裝。

看起來像是大四畢業生回校拿東西。

兩人從上車起就一直在閑聊。

雖然聲音很輕，但車廂里安靜下來之后，應曦也能勉強聽清一些細節。

“真的太羨慕你了，苦盡甘來啊，之前你還擔心沒法留用呢，現在總能安心了吧？國家電網是正兒八經的鐵飯碗了，咱們班就你一個！以后說出去，都得喊你徐大工程師了。”

“我也沒想到。我從來都沒想過我能留在電網里，我們這批實習生里，有好幾個博士呢。”

應曦耳尖微微一。

手指停下作。

“……江大研究生競爭力也很強啊。”

“那倒是。不過，離工程師還遠得很，要考證的，哪有這麼容易。”

“……”

驀地。

陳亞亞出聲、將打斷。“在想什麼？眼神都直了。”

應曦一愣，立馬笑起來，搖搖頭。

“沒有什麼。”

事實上，確實也沒有什麼要事。

只是被前面兩個學姐話題影響，倏忽間、想到了校時，電氣學院院長說的第一句話。

他說：“未來的大工程師們，歡迎你們來到江大。”

那時候，應曦被一年高四生活、還有家里人態度所影響，一心一意只有學解，完全沒什麼特別覺。

總歸是任務完。

至于學什麼，于而言，那都一樣。

應曦一直覺得，自己這格，算得上是“不以喜、不以己悲”。

沒心沒肺，勉強也算大家風范。

想去參加辯論賽，是走出自我世界的第一步。

不甘心再當任何人陪襯。

憑什麼？

憑什麼要被人選擇？

要做選擇的那個人。

這一刻。

應曦確定了第二個目標。

要爭取自己的未來。

像謝采洲這種花花公子，私生活一團麻，能在江大肆無忌憚地橫行霸道、還被這麼多人仰慕，除了臉和錢，還不就是因為腦子好、聰明，能稱得上一句學霸麼。

圖靈班，只說名字、都覺得十分厲害。

所以，當初謝采洲追時，才會有這麼多人覺得，配不上謝采洲。

風言風語，應曦也聽過不。

大多是“有手段”、“肯定是被玩的份”、“不配“之類。

從外貌、家境、到專業，全方面攻擊。

應曦原本覺得無所謂，長在別人上，怎麼說怎麼說。反正，從小被說到大，早就習慣了。

但現在想想，憑什麼？

也是正兒八經考進江大的名校學生，怎麼就不如別人了？

……

陳亞亞面擔憂。

應曦又笑了聲，重復一遍：“真沒什麼。”

“曦曦……”

“我只是在想，以后要去什麼地方工作，或者考研還是怎麼樣。總得在學校里就做點規劃、拿點績出來當資本才行。還有三年，很快就到了。”

-

上個月，南京西路新開了家創意菜館。

由于背后老板是某個當紅男星，沒幾天，就炒了熱門餐廳、江城必去打卡地。

總歸，人氣異常火，引得不人想來湊這個熱鬧。

晏許也是其中之一。

周五。

暮四合時分。

南京西路上，路燈亮起，霓虹燈牌打開。映著夜，將整條街氣氛都打得熱鬧起來。

謝采洲第一百零一次把晏許的手、從自己胳膊上下去。

表也已經沉了下去。

“晏許，自己好好走路。”

晏許不滿，“說了我許許！……謝哥，今天可是替我過生日，你都不能態度好點嗎！”

謝采洲輕飄飄瞟了一眼，角勾了勾。

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說：“你的生日在兩個禮拜之后。”

晏許點點頭，回頂他：“但是兩個禮拜之后，我們都要考試了啊，我、還有你和我哥，不都是嗎？我得留在學校里刷夜復習，沒法回家了。況且，我哥說你馬上要去參加一個什麼比賽，不就更忙了嗎？哪里還會有時間。”

謝采洲：“晏許……”

晏許一下捂住耳朵，“我什麼都不聽。”

“……”

“我哥說他已經在餐廳外面等我們了，快點，別讓他等急了。”

說完。

大步往前走去。

謝采洲無奈。

若不是看在晏宇面子上，他早就把晏許拉黑了。

但既然有好友妹妹這一重份在，只得忍下來。

自然，一開始確實也是他先去招惹了晏許，自知理虧，沒有辦法。

好在晏許學校離江大遠得很，平時沒什麼機會遇上。

這些年，倒也安然無事。

只是，不知道晏許從哪里聽說了消息，知道他想再次追回前友之后，這一陣突然開始鬧得兇了些。

謝采洲擰起眉頭。

前面。

晏許發現他沒有跟上來，慢慢停下腳步。

又回頭招手，“謝哥，快來啊。”

謝采洲沒作聲，長一邁，不不慢地往前走去。

……

堪堪晚上六點出頭，那家餐廳門口已經排起長龍。

且，大多是年輕面孔、一派興致模樣。

果真是好不熱鬧。

為了滿足妹妹要求，晏宇早就定好了包廂。

核實過份，兩人都無需再排隊，服務員直接帶他們往里走去。

然而。

拐過一個彎。

謝采洲眼神不經意落到某，倏地，腳步一頓。

晏許在旁邊，注意到他作，不解地問道：“謝哥？怎麼了？”

謝采洲仿佛沒有聽見。

目牢牢固定。

幾步之外，應曦就坐在靠窗沙發位上，旁邊幾個悉面孔，應該都是室友。

他們那桌應該是差不多已經吃完，服務員收掉盤子后、空出桌面位置，中間放了蛋糕。

幾個生都沒有注意到謝采洲。

說笑了幾句，各自從包里拿出禮，一起遞給應曦。

謝采洲愣了愣。

今天是應曦生日嗎？

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并不是忘了，就是不知道而已。

說到底，從他知道有應曦這號人起，到現在，不過才幾個月、甚至不到半年功夫。兩人算得上是往的時間，一個月出頭那麼一點點。

還沒來得及互相了解徹。

已經走向陌路。

應曦從來沒跟他講過、什麼時候生日。

謝采洲可以記得課表、學號、生理期，但原本就不知道的事，怎麼都不可能記得才對。

時間真的太短了。

……

晏許順著他目方向，總算是找到了聚焦之人。

只是，不知道謝采洲在看那桌上哪個。

便干脆每個人打量了一遍。

確定都沒什麼競爭力之后，晏許笑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突然朗聲開口道：“謝采洲！不要發呆了！快點走呀！”

果然。

哪怕餐廳里放著背景音樂，還有杯盤撞聲和竊竊私語聲。

但因為距離不遠，那一桌孩視線還是功被吸引。

應曦抬起頭，朝謝采洲方向掃了一眼，接著，又自然地垂下目。

仿佛只是陌生人而已。

角笑意都沒有毫減弱。

謝采洲見這反應，怒上心頭，大步走到們桌邊，居高臨下地看過去。

“……曦曦。”

應曦沒作聲。

其他人自然都有些尷尬。

謝采洲：“今天是你生日嗎？抱歉，我才知道，禮一會兒給你補上。祝你生日快樂。”

這話說得沒有什麼水準。

但謝采洲在應曦面前大失水準、也不是一次兩次。

他自己都有些自暴自棄起來。

果然，這話一出。

應曦輕輕嗤笑了一聲。

終于，慢吞吞開了口：“謝謝學長。倒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禮就免了。也不必互相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