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計頓時眼前一亮,盯了他二人,尤其是對溫庭之陪著笑道:“原來是溫先生大駕臨,小人這就去請我們掌柜的回來,您先坐一坐,喝一喝茶水!”
溫庭之也是心里一驚,卻見楊憶對自己笑了笑,這才跟著進了后院。
楊憶淺笑道:“溫先生不記得了?那時候我拿了您的藥方去抓藥,結果被那藥鋪的一位公子瞧見了,他非要用黃金百兩求此藥方。”
溫庭之愕然,“這就是哪家藥鋪?”
楊憶點點頭,“那位人人都稱為沈二爺的似乎是個醫癡,那藥方您也沒有收他的黃金,他也算是欠您一個人。”
正說著便有一位翩翩公子般模樣的年輕男子遠遠而來,一襲紫風華無限,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頭上的羊脂玉發簪清雅而不失貴氣,烘托出他的份和地位。
紫微微出銀鏤空木的鑲邊,腰上垂著一塊瑩潤的玉玨,手持一把象牙折扇,笑意雖是不達眼底,但勝在面容俊雅。
“二爺,這便是那位溫先生。”伙計畢恭畢敬地向著沈佳麟躬說道。
沈佳麟微微挑了挑眉,抬手道:“去泡新進的春茶來。”
溫庭之和楊憶都紛紛起了,畢竟是沈家藥鋪,見到東家自然要見禮。
沈佳麟倒是先躬拜了一拜,雖然是行禮也是著幾分不羈和灑,“先生的醫實在是令沈某敬服。”
溫庭之一驚,連忙扶起了他,“二爺請起,那藥方不過是治病所用,有何高人一等。”
沈佳麟這才爽朗一笑,“果然是溫家,這份氣節便讓沈某敬佩,聽聞先生要買紫蘇?”
楊憶也急聲道:“都道二爺這里的藥材是全最全的,不知能否相助?”
溫庭之也點了點頭,“還二爺相助。”
沈佳麟不急不躁地笑而不語,緩緩坐在了上首的位置,輕輕放下了手中的一把象牙折扇,門外氣質溫婉的婢立刻躬呈了裝了茶壺和茶盞的托盤上來,可那婢剛要手沏茶,沈佳麟卻擺了擺手,“下去吧,爺今日倒是有沏茶的興致。”
溫庭之微微蹙眉,“溫某不敢叨擾二爺。”他打量了一番這個沈家藥鋪的東家,可卻全然沒有商人的覺,亦沒有醫者的氣韻,倒是著隨和不羈,邊的笑意著朓達,似笑非笑。
“二位即使來了我這里,若是喝不到好茶豈不是我的怠慢?”
楊憶還要開口,卻被溫庭之以目示意,二人便靜靜坐著看他沏茶。
沈佳麟將茶盞親自呈到了他二人的手邊,一抹笑意浮于眼底,“這是南方剛送來的春茶,絕不會怠慢了貴客。”
溫庭之耐著子喝了口,他心急于幫著安子衿找線索,哪有心思品茶,“還二爺告知在下。”
沈佳麟卻是閉著眼用手指拂過了鼻尖,聞了聞留在指間氤氳的茶香,“溫先生,沈某敬服你溫家,那是一回事,可這紫蘇……”
溫庭之眉頭一皺,“二爺,此事有些緣故,溫某……”
“不如溫先生說一說這紫蘇的緣故,沈某行事素來隨,若是覺得值當,這紫蘇定然雙手奉上。”
沈佳麟睜開了眸子,一雙丹眼微微著些許的審視,在不羈中藏得極深。
楊憶也是一愣,在心目中溫先生一向是與世無爭般的儒雅和善,今日難道還要了沈家的欺辱?
咬了咬,起道:“二爺豈不是為難于溫先生?沒想到沈家竟會如此失禮。”轉對溫庭之道:“溫先生我們走吧,二小姐定會有其他法子的,我們回安府。”
沈佳麟聽到安府卻是眉頭一蹙,“安家?可是太師府?”
溫庭之本也想起離去,卻見沈二爺神有異,他心里一驚,試探道:“二爺還有何指教?”
沈佳麟的手指微微擊打著桌面,他眸中的復雜之漸起,“這紫蘇恐怕并非是溫先生想取,沈某說的可對?”
溫庭之蹙著眉道:“仍憑是沈家也不能隨意過問別人的私事,二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佳麟理了理袖,仿佛是松了口氣,起道:“溫先生,我敬你是你我之間的事,但這紫蘇一事……如果真的想要,還是讓安家的人親自來向沈某討要。”
“二爺又何必咄咄人?”溫庭之眉頭皺的更深,語氣也有些不悅。
楊憶見溫庭之臉不好,再好的子也忍不住著自己的手指急聲道:“您到底要做什麼?即便是不賣藥也不該為難于我們,甚至拿我們取樂。”
沈佳麟正道:“沈某可以在此以沈家多年的名譽起誓,所言絕無虛假,只是沈某想到了一件往事,也很想見一見這位尋紫蘇的正主。”
說完他沉默了片刻,隨后抬了抬手,“來人,好生送客。”
出了沈家藥鋪,溫庭之卻是一臉急,“會不是我給二小姐惹了禍端?”
楊憶連連搖頭,咬著道:“憶亦是才知曉您一直在找這紫蘇是為了二小姐,您一心為著想,想必這件事一定會柳暗花明……”說著小心翼翼地抬眼向了溫庭之。
溫庭之眸中仍是有些愧,“二小姐待溫某有恩,溫某卻沒有辦法查清此事。”
楊憶聽他說到有恩,心里似乎放松了些,報恩,他是報恩。
二人商議后還是決定將此事告知安子衿,畢竟若是出了差錯興許會更麻煩。
清桐院,安子衿略有遲疑,纖細的手指輕過一只紅木匣子,隨后親手將那只木盒封好遞給了木槿,“即刻派人送去陳郡。”
木槿自然是明白要送給什麼人,笑著接過,“是,絕不耽擱。”
安子衿再次抬起一雙還泛著霧氣的眸,了眼那素雅的木盒,竟然有些恍惚,自己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做了如此舉,似乎是有些出格了……
“小姐!溫先生和楊小姐來了,說是有急事要同您商量。”茯苓小跑著進了屋子。
安子衿秀眉微蹙,起道:“他二人?這是怎麼了?快請去西此間的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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