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楊家營地這塊孩子的嚎哭聲和婦人的罵聲響一片,惹得外圍的人紛紛湊上來瞧熱鬧。
大家早上無所事事,最喜歡看熱鬧了。
雖然昨天有于荔大石頭砸樹的震懾在,大家依舊不敢把楊家怎麼樣,但看著他們家吃癟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
猴臉老太太看邊一米開外圍了這麼老多的人,料想羅三春也不敢把他們怎樣,所以膽子又大了些。
也擰了一把自己的大,疼的眼淚就要奪眶。
抖著,指向羅三春,哭哭咧咧的罵道:
“大家伙兒都在,那就一起來評評理啊。
為我羅家的人,不孝敬老娘就算了,居然還伙同外人欺負我們!
我們好不容易千辛萬苦走到寧州來,現在進不去就罷了,居然還要把命代在自家人手里。
嗚嗚嗚....
老婆子命好苦啊...”
那兩個兒媳婦也一人一句的跟著哭:
“嗚嗚嗚...三哥你好狠的心啊,丟下我們一家人就走了...”
“原來你是尋到了好靠山,現在不要我們羅家人了啊...”
這惡人先告狀和顛倒黑白的說辭,都把于荔給氣笑了。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人不要臉,果然天下無敵!
楊林和楊桂已經悄的跑到了于荔和徐婆子這邊,他倆一人捧著一把石頭,遞到于荔面前。
楊桂略帶稚,但卻充滿憤怒的說道:
“五嬸兒,你瞧,這石頭是我們剛撿的,都給你,把他們的牙打掉!”
楊林也皺著眉氣呼呼的跟著說:
“對,五嬸兒,打他們!
他們把方子哥氣哭了,還把周嬸子氣的要發瘋,不能放過他們!”
瞧瞧,孩子都知道什麼過分,偏那群還在潑臟水的人卻不知道收斂。
于荔笑笑,讓他們把石頭放在地上,拿起了兩個握在手心里,對著兩個孩子說道:
“咱先看看你們羅三叔是咋理的,要是他也被欺負了,五嬸兒就砸他們!”
“嗯,好,把他們砸的哭爹喊娘才好。”
楊青石和楊青河默默的跟在了羅三春后,離著一米的距離,一來是保護他,二來是震懾羅家人。
可他們這樣的架勢,看在圍觀群眾的眼里,卻是實打實的“恃強凌弱”。
這世道,總是有那些見不得別人好的人,楊家的干干凈凈和整整齊齊,以及早上吃的臘粥都人眼饞。
所以他們損起人來也是口不擇言。
那些個圍觀的流民對著楊家眾人指指點點:
“昨天我就看出來了,這家人不是啥好鳥,你看,果然就是干這樣欺負人的事兒吧!”
“就是就是,我也看出來了,還有這個拿刀的,真是不要臉,怎麼能對著老娘和兄弟媳婦手呢?”
“嗐!
這都看不出來,不就是仗勢欺人嘛,你沒瞧見他后還跟著倆‘保鏢’。”
“真是惱火啊,遇到這麼個不孝子。”
“誰說不是啊,拋棄家人去當別人家的狗子,真惡心!”
猴臉老太太聽著眾人這樣說,心里別提多得意,料準羅三春不敢說過往,畢竟周梅花的名聲不好,當眾說出那可是要被人唾棄的。
到時候,這個楊家還愿不愿意收留他們都不一定呢!
羅三春聽著這些如水一般的辱罵聲,氣的臉都白了,他抖著手握刀把,忍著不讓自己失去理智砍了這群人。
什麼都不知道,卻在這里胡言語。
說他可以忍,但楊家現在遭無妄之災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羅三春咬著牙,把刀揮著向前。
他怒目而斥:“都給我閉!
你們這群人知道什麼?你們有什麼立場幫他們這群不配為人的畜生說話?”
羅三春聲音很大,帶著幾分哽咽,他整張臉都布滿憤恨和嚴肅,眼里流出的痛心讓人無法忽視。
他在自揭傷疤,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不配為人的不是他一家四口,更不是楊家。
他的聲音自帶氣勢,說出的話讓在場的吃瓜群眾一滯,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羅三春又咬牙道:
“你們的兒被家里人瞞著賣掉過嗎?
你們的妻子懷著孕卻被家里人打的小產過嗎?
呵...然后再把剛小產完的人丟在路邊等死...你們經歷過嗎?”
羅三春忍不住流下眼淚,滿心荒涼的繼續道:
“都沒有吧?
可我經歷過,就在同一天里,我的兒被賣,我的妻子被打的小產,然后我們又被家人拋棄,而且一粒米都沒有給我們!”
自然是沒有的,賣兒的事倒是有,但打孕婦的事卻不常有,更別說后面的事了。
不過須臾,風向慢慢就變了,人群里再次響起了談聲。
“哎呀,好可憐啊...”
“怪不得他要拿著刀呢,要是我也得砍人啦。”
“哎呀,你別聽風就是雨,你咋知道他說的就是事實,沒準兒這兩撥人斗法呢,咱們再看看唄。”
“對對,再看看,誰知道是真是假。”
后面的于荔和徐婆子聽著羅三春的自述,都驚得瞪大了眼睛,而羅方也抱著羅圓哭的眼淚模糊。
都不需要再想,羅三春說的必然是實。
沒想到他們經歷這麼多災難啊,原來周梅花竟然是被羅家人打的小產。
這也太駭人聽聞了,這還是親人嗎?
徐婆子坐在油氈布上,抱著周梅花,忍不住輕輕了的臉,心疼的不得了。
同為人,能想象到懷里的人當時有多絕。
現在,也能理解,為何這麼些時日了,周梅花依舊郁郁寡歡,不說話更不笑。
有這樣的事,沒瘋沒去尋死,已經是很堅強了。
不過現在不是管這些的時候,因為那猴臉老太太又繼續胡攪蠻纏,從地上一骨碌站了起來,指著羅三春就罵:
“你在這里胡言語,羅青那丫頭是自己不聽話走丟的,誰賣了!
還有周梅花,是自己去尋羅青摔了一跤才小產的,關我們什麼事!”
這些事又沒有證據,靠一張,誰能斷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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