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澤謙話還沒有說完,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就響起。
左寒手指骨節發白,不自覺地用力。
手裏的杯子,在他指間,被得四分五裂!
徐澤謙眼睛陡然就瞪圓了,“臥槽!這可是威士忌杯!”
左寒聽到徐澤謙這話也隻是淡聲說道,“哦,那質量還差的……”
“……”徐澤謙都快無語了,他手忙腳地收拾碎片,皺眉問道,“你手沒事吧!?”
“沒事。”左寒說道。
然後徐澤謙就在聽到左寒這話的瞬間,看到有猩紅的,一滴滴的滴落在吧臺上。
“沒事什麽沒事……”徐澤謙臉都黑了,“我是來開解你的,我是負重任的你明白不明白?到時候簡麟和子知道我這開導不,還把你手給搞傷了,饒不了我!”
“沒那麽嚴重。”左寒說道,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傷口。
皮外傷,手指上被割了幾個小口子而已。
“那是對你而言不嚴重!你的律師和你的醫生不會這麽想的。”徐澤謙瞪他。
左寒把手放到水龍頭下麵去衝,看著縷縷的猩紅被帶進水流裏衝淡。
他的目有些走神。
任由手指傷口一直在水龍頭下麵衝洗著。
徐澤謙注意到左寒看起來有些走神,剛想開口問一句。
還沒開口呢,就聽見左寒宛如喃喃自語的一句,“原來,早就想好要離開我。”
“理解理解,理解萬歲吧。傷那樣,總得有點脾氣吧,又不是泥的。衝好沒?我這兒有創可,還是要去醫院看看?”徐澤謙問道。
左寒沒有做聲,隻是依舊盯著自己的手指片刻。
然後隨手拿過徐澤謙遞來的創可給傷口上了。
徐澤謙看著他,關切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左寒說道。
“那就好。”徐澤謙放心了些。
“我不會讓離開我。”左寒低聲說道。
他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的手指,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然後抬起手來,輕輕了脖頸上一銀鏈子上掛著的戒指。
那是程梨原本打算送給他的,藏在蛋糕裏的禮。
左寒聲音低沉,“是我的。”
他始終垂著眸子,所以徐澤謙沒能看到他眼裏的執念那麽深沉,甚至顯得有些危險。
徐澤謙手輕輕拍了拍左寒的肩膀,“是是是,還能有人和你搶不?程梨一顆心都在你上,那麽喜歡你,也得有人搶得才行啊,你這勁敵,太強大了。”
“不喝了吧?”徐澤謙看了一眼臺麵上的酒瓶。
“嗯,不喝了。”左寒說道。
他這段時間因為疲憊,而一直有些蒼白的臉,染上了些許酒。
可是他的瞳眸裏,卻仿佛毫酒都沒有,一片澄明。
“行,我打電話給沈書,他來接你。”徐澤謙說道。
沈胤一直跟司機在停車場裏等著,所以很快就過來了,看到左寒手上纏著的創可,有些詫異。
“先生怎麽了?”
“不小心劃到手。”徐澤謙給他解釋道,“喝得不算多,你給帶回去吧。”
“好的。”沈胤點了點頭,“先生,現在走嗎?”
“嗯。”左寒低低應了一聲,然後站起來,形略略搖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穩了。
左寒轉眸看向徐澤謙。
“怎麽?”徐澤謙問道。
左寒說道,“休息夠了就自己去江城,我讓人給你投資電影。”
徐澤謙笑了笑,“你忙完你自己的事兒再說吧,我這不急。”
左寒和沈胤一起離開。
坐進車裏,沈胤轉頭問左寒,“回醫院嗎?”
左寒嗯了一聲。
司機在夜中,將車子朝著祥譽醫院開了過去。
片刻後,左寒低聲了一句,“沈胤。”
“嗯?”
“明天的飛機,都安排好了吧。”
“都安排好了,您請放心。”沈胤點了點頭,這可是事關太太要去江城治療的事兒,他一點都不敢怠慢。
“那就好。”左寒應了一聲。
但不知為什麽,沈胤覺得,從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像特別疲憊。
沈胤想了想,說道,“您如果累的話,休息一會兒吧。”
車子開到祥譽醫院的時候,沈胤原本還以為左寒睡著了,剛想醒他。
一轉頭就看到左寒在車子停好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左先生,到了。”沈胤說道。
左寒嗯了一聲,“我在車裏待一會兒。”
他隻是,到了這裏,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程梨了。
但是如果讓他走,離開醫院,他又做不到。
沈胤雖然不知道左寒和程梨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就他對左寒的了解,也對程梨在左寒心裏重要程度的了解而言。
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麽。
所以沈胤想了想,就說道,“那……要我去看看太太現在怎麽樣了麽?”
左寒聽了這話之後,轉眸看向了沈胤,沉默了幾秒,輕輕點了點頭。
“好的,那我這就去。”沈胤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還沒拉開車門下車呢,就聽到左寒的聲音從後座傳上來,低聲說道,“如果睡著了……不要吵醒。”
“好的,您放心。”沈胤下車去,很快去了病房。
因為怕真的吵醒程梨,沈胤連病房都沒進去,就在外麵小客廳的門口站著。
鄒姐看到他來了,趕站起迎了上來。
沈胤將鄒姐領到病房外頭走廊上,問道,“太太呢?睡了嗎?”
鄒姐輕輕歎了一口氣,“在床上躺著呢,閉著眼,我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沒睡,先前和先生吵完,先生就出去了。太太還是擔心的,就算真睡了,估計也不踏實吧。”
“沈書,左先生人呢?”鄒姐問道。
沈胤想了想,總不能說人就在外頭停車場,主要這位陪護鄒姐看起來還是有點大。
沈胤沒做聲,隻說道,“你照顧好太太。”
“我會的。”鄒姐點了點頭,然後就歎氣道,“沈書,你和左先生說說,就算他鬧緒了不想過來,起碼……給梨梨回條消息吧。就梨梨現在的樣子,左先生要是離開,連想追都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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