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兩個人沐浴，便沐到了一塊兒去。

    自從阮清進宮，謝遲就晾著自己的天殿，再沒回去過，每天得空就來合璧宮，夜夜住在這裏。

    兩人纏膩在水中。

    他掐著的腰，一會兒也不想分開，專門喜歡看又舒服又痛苦的模樣。

    還特意壞得將手指橫在口中，給咬著。

    咬他越疼，便是越快樂。

    “殿下過兩天要去打馬球？”

    “崔瘸子安排的，還了不人，孤琢磨著，也是時候該出去見見他們了。”

    “娘娘說，讓臣妾也去。”阮清悶悶道。

    謝遲頓了一下，“你若不想去，孤幫你去跟母後推了。”

    “還是去吧。莫要為這些小事，擾了娘娘清淨。”

    謝遲用額頭蹭了蹭，將抱抱住：“孤答應你，這次不會再隨便殺人了，你別害怕。”

    “嗯。”阮清抿著笑笑。

    我信你個暴脾氣才怪。

    謝遲出征前，他們五個是曾經帶去打過馬球的。

    當時為了方便，還特意將扮了男孩的模樣。

    阮清之前，並沒學過馬球，但是，經他們一教，便也學得很快，沒幾次，便打得像模像樣了。

    可是，最後那一次，場上又來了一夥兒人。

    是隨平王京朝見的青年軍，足足十五六人。

    這些人第一次來上京，並不認得京城五虎，又是一夥真正上過戰場，沾過腥的軍人，仗著平王的威和實力，氣勢十分囂張。

    他們見謝遲幾人既年，又個個錦玉帶，便當是些耍花腔的草包紈絝子，全未放在眼裏

    然而，上京五虎又豈是服吃素的？

    兩廂各占一半場子，幾個眼神來去，便較上了勁。

    於是，謝遲阮清他們六個一隊，而對方則有十五人，決定球場上一較高下。

    阮清當時扮做男孩，又是背著爹娘出來玩的，看著對方一個個如狼似虎，人多勢眾，實在有些害怕。

    但是，手裏握著鞠杖，更多的是興。

    一個子，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和男兒一樣，馬上肆意馳騁，這是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事。

    球場上見高下，一旦開打，況都是瞬息萬變。

    阮清打得認真，又甚是靈巧，伏在馬上左右閃避，居然僥幸搶到木球，衝過對方的防守，揮杖，一舉得分！

    五虎頓時全部勒馬，為歡呼。

    “阿阮，幹得漂亮！”

    可這，卻惹惱了對方剛剛被奪了球的人。

    那人冷不防，忽然調轉馬頭過來，掄起杖朝著阮清頭上就打。

    也不知是對方沒誠心想要的命，或者是靈巧，阮清當時本能地子一矮，就給躲了過去。

    但是那鞠杖，還是掃過了的帽子，落下滿頭長發。

    “居然是個丫頭，咱爺們今天輸給了個丫頭啊，哈哈哈哈！”

    剛剛手的那人，忽然樂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後腦咚地一聲悶響，一陣劇痛，人便一頭從馬上紮下去，死了。

    謝遲手裏橫著帶的鞠杖，“誰讓你的！”

    居然殺人！

    對方頓時炸了窩。

    兩廂當即手，打了一片。

    二十來號人，二十來匹馬，二十來隻鞠杖，鮮橫飛。

    上京五虎個個是心黑手狠的。

    可那一夥子軍也是不要命的。

    這一打起來，場麵簡直駭人。

    阮清就算膽子再大，可哪兒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得不知該往哪兒跑，一麵哭，一麵還要躲著隨時有可能掄到頭上的子。

    第一次親眼見著謝遲殺人跟殺一樣，一帶彎鉤的鞠杖，把活人的腦袋生生刨了個窟窿，明明都已經死了，還不肯罷休。

    直到大批金吾衛趕到，將兩夥兒分開，才好不容易認出滿臉是的六皇子殿下。

    上京五虎，個個都掛了彩。

    可對方，十五個人，死了八個，重傷兩個，其餘的，不是斷了手腳，就是折了肋骨。

    這件事，驚了皇上。

    謝肅安震怒，大發雷霆。

    幸好平王仁厚，又知道是自己手下的人先手，並未太過計較，才生生給平息了下去。

    但是，直到平王離京，他手底下隨行的一隊將士，皆個個對謝遲恨之骨，揚言永遠不要讓他們在西邊看到他！

    阮清從那以後，也再也不肯去玩馬球了。

    一看見那紅紅的木球，就想起被謝遲刨得稀爛的死人頭。

    但是現在，崔夢因非讓去，還搬了沈來。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這場球賽，必定也不會好好收場。

    阮清的手，在水下抱住謝遲的腰。

    “殿下如今監國，早已不是當年的頭小子，臣妾沒什麽好怕的。”

    將臉在他的膛，“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請殿下允許臣妾，若遇不肖，先斬後奏。”

    “準了。”

    -

    兩日之後，湖東馬球場上，大批軍將球場團團圍住。

    監國太子忙裏閑，與世家公子打馬球，這種場麵也不是誰都能有幸一見的。

    阮清立在湖邊臨水的樓上，向下麵去。

    該來的，都來了。

    江疏跟在謝遲後，十分乖巧。

    宇文洪烈咋咋呼呼，興地像一隻大狗。

    餘川最安靜。

    他朝樓上這邊看來時，阮清沒有躲，而是遠遠地，向他點點頭。

    與他，隻有，沒有私，不需要躲躲閃閃。

    餘川便覺得，自己這一眼，實在是看得多餘。

    可為何還是管不住眼睛？

    他隨便衝阮清點了一下頭，便匆匆策馬去了別。

    阮清又朝下麵看了看，見崔鎮已經騎在馬上，緩緩場，迎向謝遲。

    就連東那個廢王子連城，也來了。

    “今天可真熱鬧，你說是不是啊？阮妃姐姐。”

    崔夢因在一眾京城貴的簇擁下，上了二樓來了。

    剛才一直在下麵等謝遲。

    按說，未來的太子妃，應該與太子一起在公眾場合亮相才對。

    可左等右等，都沒見太子車馬。

    再私下一問，殿下已經牽著阮妃的手，早就從東門進去了。

    崔夢因一眼看到阮清肩上，還披著謝遲的外袍。

    “姐姐子不適？怎麽不早說？若知你不適，便不強拉著你來了。”

    阮清淡淡一笑，“秋了，湖邊樓上風大，殿下關護，不敢不從。”

    說著，抬眸看了一眼崔夢因邊的那些個京城貴。

    在京中，一向與權貴眷有往，認識的人並不多。

    但是，這群人裏麵，倒是有幾個眼的。

    剛好是苑行獵那晚，陪過雀翎的。

    們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曾經得罪了誰，所以才忙不迭地依附了崔夢因，想尋找新的靠山，免得被尋仇。

    此時，見阮清看向自己，一個個立刻目躲閃，不敢直視。

    “見過阮妃娘娘。”

    阮清假裝不認識，和藹可親：“免禮了，都隨意就好。我這個人，沒什麽講究。”

    就是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