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知曉他開始胡謅了，陳翎繼續攤開折子看著，一面看著，一面笑著。

沈辭上前，從后攬，下頜放在肩頭，自豪嘆道，“我是明君的夫君，還是另一個明君的爹……”

陳翎笑不可抑。

……

抵達舟城已經是五月，五月的荷塘已經碧一片。

陳翎難得有這麼閑適的時候，仿佛回到小時候，同姨母在一時。泛舟荷塘上，有低飛的蜻蜓，還有偶爾在船邊穿梭的錦鯉。

躺在小船上，小船又有在池塘上輕輕搖晃著，輕輕順著水波漾，也輕聲哼著采荷詩，只是這次沒有采摘蓮花，而用一本書搭在眼睛上，哼著小調，閉目養神，在小船輕搖上悠悠曬著太。

忽然間，沈辭手，拿開擋在眼前的書冊。

一時間，有些刺眼，陳翎看他，“自安，你拿我的書做什麼？”

他似想起什麼一般，輕聲問道，“有一年泛舟京郊荷塘，我睡著了，用荷葉的當著小寐，那個時候，陳翎，你是不是親了我？”

然后在他將醒的時候，佯裝一面看書，一面用荷葉拂過他間，讓他以為是錯覺。

陳翎自然記得，也記得臨水照影，那張年俊逸的臉，睡著的時候溫文如玉，翩翩年郎……

是親了他，悄悄的，藏了的心事。

他問起，看了看他，輕聲道，“我記不得了……”

沈辭有些失。

但很快又釋然，是他喜歡，才會覺得荷葉拂過，是在親他。

陳翎撐手起，懶洋洋朝他道，“你躺下。”

“嗯？”他不解。

又道，“躺下。”

他奈何照做，摘了一側的荷葉，循著記憶中的模樣，用荷葉蓋住他的臉，替他遮擋。

沈辭忍不住笑，“做什麼。”

也笑，“先別。”

他從善如流。

笑道，“閉眼睛，我沒讓你睜眼的時候，你先別睜眼。”

他應好。

再次笑了笑，拿起那枚荷葉在手中晃了晃，在他臉上頭上深淺不一的影。

他起初以為在同他鬧著玩，而后，卻緩緩斂了臉上笑意，這一幕，他仿佛有些印象，當初也是這樣。

陳翎笑了笑，用荷葉遮住更多暈，然后越來越低，在荷葉臨近他邊的時候，將荷葉稍稍往上，闔眸，吻上他間。

沈辭愣住。

輕聲道，“我親你了，沈辭，現在知道了？”

他看。

莞爾，“我喜歡你，比喜歡我早……”

***

下了小舟，他背往家中回。

笑道，“我們明日回京吧！散散心，朝中之事也該看了。”

他好似并不意外，“好。”

“自安哥哥，我們認識多久了？”靠在他肩膀上，輕聲問道。

沈辭溫聲，“好久好久了。”

攬他，忽然道，“那你要趁現在多背我一些，不然，等你老了，就背不我了。”

沈辭輕笑。

夕西下，落霞在輕塵中輕舞。

他眸間都是暖意，“好，還有什麼要求，一起提。”

閉著眼睛笑起來，循著早前的記憶問道，“我想你一直陪著我，像現在這樣，好不好？”

“你說什麼都好。”

看著他，沒說話，角微微勾起。

他也循著之前的話，溫聲應道，“是你睡了我才說的，因為，你是陳翎啊……”

是我藏在袖中的那道天。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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