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嶼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變暗，他沒有返程，而是沿著公路繼續向北，往烈士陵園的方向走。

    周穗吩咐司機跟上，司機有跟人的經驗，始終隔著兩三輛車，一路開到烈士陵園。

    門已經關了，段向嶼跟管理的大叔很，簡單通幾句後，大叔放他進去。

    周穗還是第一次在晚上來烈士陵園，蒼山翠穀間，這裏的深夜格外靜謐，白天那場暴雨過後，烏雲散盡，夜空格外明澄澈。

    月沒遮沒擋地灑下來，把墓碑照得白白的，腳底的石板路也亮異常。

    段向嶼頭微低著，一步步往陵園深走。

    靜夜無風，一切都是靜止的，隻有他在緩緩移。

    他在墓碑前緩緩坐下，背微微躬著，像極了一個盡委屈的小孩在向父親請求援助。

    周穗隻覺得心揪著疼。

    一個人要多寂寞，才會在深夜到陵園裏拜訪自己的父親。

    段向嶼後半夜才到家，開門的時候輕手輕腳的，一轉，正好和窩在沙發上的周穗看對眼。

    電視停留在他上次看過的軍事頻道，聲音切掉了，畫麵上是某一個戰爭現場的采訪。

    “怎麽還沒睡？”

    段向嶼拿起遙控關掉電視，蹲在沙發前，輕輕理的頭發。

    “睡了一覺，醒來後發現你不在邊，就睡不著了。”周穗隨意扯謊。

    段向嶼輕聲一笑，長臂穿過的臂彎和彎，輕輕將人抱起來，往臥室裏走。

    “你上有什麽味兒？不像是醫院的味道，好像是帶著木質調的花香。”

    周穗攬著他的脖子，湊在領猛吸一口，是烈士陵園裏陳列的花束沾了夜，混合了鬆柏香味，又撲在上的味道。

    段向嶼笑笑，自己手刮的鼻子：

    “怎麽，擔心我出軌啊？”

    他沒有打算坦白，周穗也配合他繼續裝傻。

    嘟嘟，說：

    “你這麽風華正茂還多才多藝，就是相親場上炙手可熱的紅人。我擔心也正常吧？我雖然長相不錯，材也還可以，工作也說得過去，但我脾氣不太好，不像那些溫如水的小妖那麽會磨人。”

    “反向謙虛呢？我還真沒見過比你會磨人的。”

    段向嶼著的下輕輕親一口，扔下一句話說：

    “等等我去衝個澡，把你不喜歡的味道衝掉。”

    段向嶼去衛生間洗了很久，再次出來時，上的味道都已經被濃重的薄荷沐浴被掩蓋掉。

    他沒有解釋那種香味來自哪裏，能怎麽說呢，如果說是烈士陵園的鬆香味，恐怕真的會把嚇一跳。

    在自己還沒有理清頭緒之前，不能把這些力轉到上。

    段向嶼掀開被子，微涼的溫湊上來，雙臂和雙鎖住，有些霸道，帶著點侵略意味。

    他的手卡在的腰間，周穗怕他有進一步的舉，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小聲提醒說：

    “段向嶼，現在不行...”

    “別，就抱著。”

    段向嶼雙手掐住的腰，比畫幾下，沉聲說：

    “又瘦了，最近沒有好好吃飯。”

    “明明胖了五斤，不信我現在就稱給你看。”

    周穗不經常稱重，但服的號碼不會說謊，最近好多合的襯衫都穿著了。

    自從退到初中部這兩個多月，沒有帶高中時的那麽大力，不再晝夜顛倒，加上段向嶼每天為他做飯，合理膳食，不僅胖了，連皮的澤都比之前好了很多。

    都說人如養花，周穗每天每天照鏡子也能到自己被他養得很好。

    上次去教務開會，高中部的老師看到，都說一看就是在熱中，滿臉都是幸福。

    起，還真準備上稱論證一下自己的說法，被段向嶼摁在懷裏，雙鎖住。

    “不用稱，我的手就是尺。明天給你燉湯補補。”

    段向嶼將摟在懷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仿佛害怕下一秒就要從懷裏流逝似的。

    濃重的深夜被晨曦撕開一道口子，天邊微微發白，已經是淩晨3點多了。

    “段向嶼？你睡了嗎？”周穗小聲問。

    “沒有。”段向嶼立刻回答，聲音有一些啞。

    果然。他的呼吸一直是很輕微的，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吵到一樣。

    周穗轉過來麵向他，出食指輕輕刮著他新生的胡茬，圓亮的眼睛跳著飽滿的，充滿希冀的：

    “段向嶼，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無論你遇見什麽事，我都會一直陪著你。你有心事也可以跟我說，隻要你想開口，我會做你最忠實的聽眾。”

    孩的話輕輕的，但是在靜謐的夜裏，這聲音格外清晰響亮，像實心的大石一樣重重地叩擊著心門。

    “怎麽忽然說這個？”

    “怕你意識不到，就想提醒你一下。其實我的肩膀也可以給你依靠。”

    段向嶼忽然有些，最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緒裏，忽略了的。

    心思這麽聰慧，肯定早就覺到了，隻是現在還沒有穿他。

    “那你答應我，以後不準不告而別。我隻怕這個。”

    段向嶼笑笑，在額頭上吻了一下，頗為認真地說：

    “隻要你不再突然離開，沒有什麽事是我不能消化的。”

    “我答應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周穗主拉著他的脖子，俯而上，重重地吻下來。

    這還是第一次主吻他，行為上有些笨拙，卻很大膽的，用力量直接的表達自己的意。

    段向嶼被的熱帶，扣著孩細的腰窩，任憑那些旖旎繾綣的畫麵在腦海中奔放。

    他的變化也被到了，孩兒細的手進他的腰。

    “別...”

    段向嶼抓住的手，不允許繼續作。

    “沒關係的，我幫你。我想為你做點什麽。”

    周穗拉過他的手，蓋住自己的手：

    “我還不太會，你來教我。”

    這種會太過恥，也很刺激，有那麽一瞬間，將他從憤懣的緒中拖出來。

    今天是最後一夜，段向嶼暗暗發誓，過了這一夜，隻要明天早晨的太出來，他必須要從自己的緒中離出來。

    不要為打翻的牛哭泣，讓過去過去，未來才能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