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倒給冰冷的皇宮多添了幾分煙火氣。
一直到傍晚,他醒來后,還沒見著蕭知云。
伶舟行在晃椅上躺下,平日里蕭知云就喜歡在這躺著曬太。也不知道從哪里挖來了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特意在行宮里辟了一塊地種下,到了傍晚就來澆澆水理理花枝,在意的很。
他躺了一會兒,聽到有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接著就聽見蕭知云的聲音:“我怕雨季可惜了桂花,所以想摘點做桂花糕,我不大記得了,你嘗嘗?”
可能自己不知道,什麼緒都寫在臉上,伶舟行從未見過這麼單純的人,本不需要他花任何心思就能看破。
也就自己自信以為,的演技好。
好比現在,蕭知云的眉頭微微皺起,是有些擔憂的模樣。伶舟行拿起最上邊的一塊,輕輕咬了一半。
“如何?”
不怎麼樣,很干,太甜。
但他若此時也皺一下眉頭,恐怕蕭知云能郁悶好幾日,更不會來他面前晃悠。所以伶舟行沒什麼表地點了點頭:“尚可。”
對來說這大概是個中肯的評價。
果真,就出了笑容。
伶舟行也莫名跟笑了。
眼前之景又扭曲變換,伶舟行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在一溫泉合泡著。蕭知云坐在溫泉石板邊,用腳丫淌水玩。
雖然尚有些距離,但他們仍于彼此的視線中。
秋日的楓葉已紅,林木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紅葉隨風紛紛揚揚落下,蕭知云手接住一片來。拿起葉片過日仔細瞧它上的紋路,又將它拋回空中。紅葉飄來去,最終落在溫泉中央,暈開一圈圈波紋。
這人真的很無聊,伶舟行心想,隨手扯下泉水邊的一谷莠子就能在手里把玩半天。
其實他來這泡著也是覺得無聊,不過是換個地方躺躺靠靠。伶舟行起,披上干凈的外,不知跑哪里去了,出聲喊蕭知云回去。
卻像發現了什麼新奇寶貝似的笑著朝他揮手。
“在看什麼?”伶舟行順著蕭知云的目看去,不過是一群魚在一團,回溯阻。
“好多魚誒,”蕭知云有些饞,“我們是不是可以抓些回去烤來吃。”
蕭知云一襲淺綠的蹲在岸邊,逆顯得的發都是暖的。伶舟行心想先把你這個起床困難的咸魚烤了,然后一聲不吭地幫抓了魚,晚間蕭知云便生了火。
說這樣烤的魚才好吃。
伶舟行反正都隨便。在行宮又不是皇宮,有沒有條條框框的規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傍晚有些昏暗,伶舟行想一個人在外孤孤單單的,索在一旁假寐休息。蕭知云盤坐在一邊,雙手撐著臉盯著火焰出神。
伶舟行睜眼看了看烤著的東西道,“再烤下去你就吃不了了。”
蕭知云回神,這才發現火已旺得老高,魚的背面已經黑了。盯了焦魚幾秒,確定咬一口都是碳,才選擇扔了重新開始。
伶舟行又看一眼,好笑出聲。
伶舟行從來不知自己這麼笑過。在這樣的記憶里,他看上去竟活得如此輕松愉快。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嗎。
伶舟家上下百年,皆是瘋子。。倫者多矣,父親強占了不知多朝臣的妻子,生下他這麼一個生母不明的雜種。他的長姐,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因心的男人早已有了婚約便對他下藥。
伶舟行生來便是病噩纏,都說這是伶舟家多年作惡,在他上顯現的報應。這樣爛的皇權,不如便爛在他手里好了,這個國家早不過是強弩之末,里千瘡百孔了。
無人愿做滅國之君,擔上永世罵名,伶舟行卻毫都不在意。
就像這行宮,外表修葺得很是華,院中栽種了不綠竹,夏日時節,一汪池水,蓮香陣陣。伶舟行站在橋上,蕭知云站在綽約竹影中看著他的背影,耳畔是風打葉落聲。
“陛下。”
伶舟行猛地回頭看,地上只余殘葉一堆,不見人蹤影。
第7章 第7章
太醫令上前為伶舟行把脈,但除去一時急火攻心外,他脈象仍一如往常,并無其他發病之兆。太醫令拭了拭額上的虛汗,這讓他怎麼治。
福祿見伶舟行臉上偶現的痛苦之,像是陷了深深的夢魘,慌忙問道:“你不是說陛下脈搏無異嗎,為何陛下遲遲不醒。”
“陛下一時暈倒,許是急火攻心,理應休息片刻就能轉醒。”太醫令回想起陛下暈倒前捂住口,眉頭皺的模樣,不免猜測道:“這……許是和那沒來由的心疾有關……”
但陛下這病實屬怪異,他行醫數十載,翻閱典籍無數都從未聽說過。
夢魘……夢魘……
太醫令恍然大悟,陛下這是心病啊!
既是心病,那便是解鈴還須系鈴人。醫者治病,卻治不了心疾。
養心殿,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伶舟行的眼皮了,才從夢境中驚醒,只覺頭疼裂。
“陛下醒了!”
福祿趕忙將他扶起來些:“陛下……可嚇死奴才了……”
醒了就好,醒了人頭就保住了。太醫令心里有了推測:“陛下可還覺得有何不適?”
“太醫令。”伶舟行緩了緩神,眼眶腥紅,神駭人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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