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臉大變。
謝聿辭抓過手機,聽出人的聲音是沈夢婕母親,腦子嗡地一下:“你什麼意思?”
沈母的聲音被風吹得飄散又癲狂:“謝聿辭,你兒子現在在我手里,沒想到吧!哈哈哈……”
程笙覺天轟一下塌下來天旋地轉,腳一差點跌下去,謝聿辭手扶住,盡量讓自己冷靜:“有什麼事沖我來,我兒子還小,你別他!你在哪?我馬上過來!”
謝聿辭邊說邊拉著程笙往外走,程笙第一下沒走,謝聿辭把手機塞到手里,打橫抱起,大步往外走。
“你當我傻啊,我告訴你我在哪。”沈母聽上去像變了個人一樣,“現在知道急了?你心疼你兒子,那你對我兒下狠手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也是別人兒呢。”
謝聿辭下頜線繃得的,聽到那邊嬰兒還在哭,知道暫時安全,拖延時間:“是,我沒想到,但不管發什麼,都是大人之間的恩怨,你不應該對一個孩子下手。”
謝聿辭走得很快,到隔壁房間,眼神示意紀衡,紀衡快步出來正好聽到后面那句,心里咯噔一下。
程笙死死抓著謝聿辭的手臂,指甲嵌進里,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謝聿辭還在周旋:“你既然找來醫院,肯定是為了沈夢婕的事,你別傷孩子,沈夢婕的事一切好說。”
“呵,真當我三歲小孩好騙?謝聿辭,你也就騙騙小婕。”
那邊掛了電話。
謝聿辭立馬吩咐紀衡:“保鏢去護理室找人,你去調監控,快!”
紀衡撒就跑。
程笙眼睛赤紅:“讓我下來。”
“能撐住嗎?”
“能。”
這時候不能倒,程笙告訴自己,盡管的手一直在抖。
謝聿辭拉著大步往前走,迅速判斷:“先別慌,彧禮有月嫂和保鏢跟著,抱走的不一定是彧禮。聽聲音好像在天臺,我們去天臺看看。”
電梯到了,謝聿辭急促按下關門鍵,電梯上行的時候,紀衡打來電話。
“謝總,護理室一團,沒看到人!月嫂和保鏢沒接電話!”
聽到這消息,程笙砰一聲砸在電梯壁上,幸虧謝聿辭一直拽著才沒倒下去。
電梯里的每一秒都像凌遲。
終于到頂樓,謝聿辭拉著程笙大步邁出去,推開天臺的門,風呼啦一下吹來,像一把把無形的刀割著皮。
程笙呼吸都停了下。
謝聿辭猜的沒錯,沈母果然在天臺。
沈母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到謝聿辭和程笙拉在一起的手,諷刺笑出聲:“我兒在坐牢,你們兩個倒是逍遙恩。”
沈母的頭發被風吹得散,人瘦了很多,神狀態明顯跟之前不一樣,那雙眼睛沒有神采只有癲狂,好像瘋了。
程笙心臟慌得都不像是自己的,看向沈母手里的嬰兒。
隔太遠,又被包被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到底是不是彧禮。
但他們承擔不起任何一點意外。
謝聿辭腳步緩慢朝移,盡量安的緒:“你聽我說,沈夢婕去坐牢不是我心狠,是先對我手,我差點死在手里。”
“判決結果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是法院判的,現在你把恨都發泄到一個才出生的嬰兒上,這樣不對。你放了孩子,條件我們可以談。”
沈母察覺到他靠近,大喊:“別過來!過來我馬上把他從這扔下去!”
程笙猛地抓住謝聿辭,聲音發抖:“不能讓傷害彧禮。”
“我知道。”
天臺的風那麼大,吹紅兩人的眼睛,程笙還不算完全出月子,謝聿辭把外套下來罩在上:“你先找個避風的地方,相信我,我一定把彧禮安全送到你面前。”
程笙不可能走開,換作任何一個母親都不可能走開。
沈母站在天臺邊緣,隨時手孩子就會甩出去,那畫面比任何恐怖場景都要嚇人。
謝聿辭抬頭看向那邊,再次商量:“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沈夢婕,你放了孩子,我想辦法讓沈夢婕出獄,這樣都好過,我們誰也別為難誰。”
沈母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謝家有權勢,但你的權勢大得過國家嗎?讓小婕出獄?笑話,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拜你所賜,你現在來裝什麼好人。”
“你要還有點良心,就不會這麼對沈家,沒有沈家,你早變孤魂野鬼了!”
謝聿辭心下一沉,你可以跟一個有所求的人談判,但如果對方并無所求,就是怨恨,那談的空間就很小了。
就在場面僵持的時候,天臺的門猛地撞開,紀衡踉蹌沖出來大喊:“手里抱的不是彧禮!”
于此同時,還沖出來很多人。
醫院保安,醫生護士,還有一對慌失神的夫妻。
“那是我兒子啊!”人大喊。
謝聿辭和程笙愣住,一顆高懸的心倏地落下,下一秒又因人的哭聲吊起來。
那個孩子不是彧禮,但他是別人的孩子啊!
謝聿辭咬后槽牙。
保安不聲移到謝聿辭邊,低聲音:“警察和消防馬上來了,先拖住。”
謝聿辭偏頭示意他聽到了,再次看向沈母:“你也聽到了,那個孩子不是我兒子,你放了他,我們一切好商量。”
沈母失了神志,本聽不進去:“糊弄我,你以為隨便找兩個人過來演戲能騙到我?呵,做夢。”
人的哭聲不絕于耳,謝聿辭眉頭鎖:“我沒必要騙你,孩子手上有手環,你自己看上面母親的名字。”
沈母將信將疑看了眼,怔住。
“我沒騙你,”謝聿辭盯著的表變化,“那是別人的孩子,你要報復沖我來,別傷害無辜。”
不過一瞬,沈母的表從愣怔到憤怒,抓著孩子的手陡然收:“你從頭到尾就在布局,你敢耍我!”
謝聿辭深吸口氣,跟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通簡直是浪費時間,但現在時間就是生機,他要盡量拖延。
“我沒有耍你,我再壞也不可能拿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布局。”既然說不通,他只能改其他方案,“你恨的人是我,是我害沈夢婕去坐牢的,你沖我來。這樣,你放了孩子,我給你當人質。”
聞言,程笙猛地看向謝聿辭。
沈母有些猶豫,看看懷里的已經哭累睡著的嬰兒,又看看謝聿辭。
思索片刻,從外套掏出一把水果刀。
“你拿繩子捆住手走過來,別耍花樣,不然我馬上刺死他!”
天臺上有廢棄繩子,謝聿辭讓保安捆住他的手,為了證明捆得結實,他朝抬了抬手腕,表示很,本掙不開。
謝聿辭邁步要過去,程笙突然住他:“謝聿辭。”
謝聿辭回頭,瞧見澄亮的眸子盛滿擔憂張,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程笙擔心自己。
他角勾出一抹吊兒郎當的笑:“放心吧,老婆還沒追到,我才舍不得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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