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一時被堵了話頭,不知如何應對,可是一想到兒子堅決的態度,只得著頭皮道:“可是,琰之他……只當宛婷是妹子。”畢竟日后是要跟著長子過日子的,自然會在意長子的意愿一些。
“原來是這個。”忠勇公夫人輕笑道:“我還當多大的事呢,既然能將宛婷當妹子,就是真心疼的,日后多相相,不就了?宛婷到底是你的外甥,你還怕日后不向著你麼?若是你不親自挑選世子妃,日后讓太妃挑出來的,又是跟一條心,跟你不對盤的。”
最后這句話深深地打了楚王妃,便由著原宛婷一日天趟地往滄海樓跑,捧著各種各樣的瓷盅,說是特意為大表哥煲的補湯,又時常qiáng拉著大表哥到花園里溜達,其名曰讓他多鍛煉鍛煉……天知道,其實君琰之的武功是很高的,只是抑毒xing耗去了力而已,哪用得著這麼烏guī速度的散步來鍛煉?
君琰之后來不得不四躲著原宛婷,楚王妃覺得這樣下去不行,gān脆親自將兒子約到chūn景院里,讓原宛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跟兒子多多接。
君逸之和俞筱晚一邊愧疚,一邊歡喜地看著這出鬧劇,每天差了丫鬟們出去打聽,原宛婷又給大爺熬了什麼補湯,又在滄海樓里呆到了什麼時辰
時間一晃便進了流火的七月,由于近兩個月沒下雨,天天都是大日頭,京畿一帶大旱,涼水了稀罕,不能時時凈,俞筱晚又最是怕熱出汗,幾乎屋就沒斷過冰,扇子從不離手,原本一直不重用的蕊和蘭、良辰都被用上了,幾個大丫鬟排了班,每日流給打扇,一天十二個時辰不斷人。
君逸之卻沒有清閑,必須每日往外跑,一來是有了大旱做借口,選秀的事兒可以停了,二來是大旱之后,城外的百姓們生活艱難,必須安置。雖然這不是一個紈绔子弟應當做的事qíng,可是他卻借大哥之手,被qiáng拖賑災的隊伍,表面上不qíng不愿,但是暗地里卻十分投。
俞筱晚瞧了眼自鳴鐘,估著逸之快要回府了,便讓丫頭們準備好冰鎮的酸梅湯,再將井水打一盆上來,放在屋,讓他。剛安排好,芍藥便掀了簾子進來,手中拿著一張拜帖,“武舅夫人求見。”
俞筱晚忙讓芍藥親自去二門接了武氏進來。武氏是為了兒子的事來道謝的。
自從上次在曹府,君逸之同曹中敏鬧了起來之后,只要在路上遇到曹中敏,便會盡力為難,弄得京城里人人都知道,曹中敏不知怎麼就得罪了這位霸王。后來不知太后怎麼耳聞了此事,還親自宣了君逸之宮問話,君逸之自然是一頓胡攪蠻纏,太后出于某種考慮,自然是要保皇家的人,認為曹中敏為朝廷命,cao婦人業,實是對朝廷的污rǔ。原本,以太后的意思,是要將曹中敏革去功名,免去職的。
武氏嚇得忙跑來求俞筱晚,俞筱晚便假意應承下來,果真求得了君逸之的諒解,后又因韓丞相等人施,才將曹中敏貶為祁縣令。
恩旨一下,武氏就忙忙地來向俞筱晚道謝了。
特意帶上了幾件名貴的禮品,俞筱晚哪里好意思收?笑著推辭道:“小舅母這就是將晚兒當外人了,萬不可如此!敏表哥馬上要親了,最是需要錢財的時候,您還是留著給敏表哥用吧。”只拿了武氏家鄉帶來的特產
因為曹中敏要去祁,原本打算晚一年再嫁的韓家,立即派了人過來商議婚期,免得三年之后兒了剩。
武氏連遞了幾回,見晚兒真心不收,便也不再qiáng求了,又說了些道謝的話,這才千恩萬謝地告辭走了。
酉時初刻,君逸之帶著一汗水回來了,俞筱晚忙親自服侍他更。君逸之膩煩得,抱怨道:“這鬼天老爺,不知何時才會下雨。”說著看向晚兒,“你且說說看,有沒有夢到何時會下雨?”
因為早在一個多月前,俞筱晚就自稱做了夢,會大旱,結果真的大旱了,君逸之一開始還笑話,現在倒有些想再夢一次了。
俞筱晚佯裝想了想:“最多再過十日,應當就會下了。”記得,似乎是七月中旬開始下雨的。
“但愿真是這樣才好。”君逸之長嘆了一聲,“這時節百姓們倒還有食糧,可是水了,地里的糧食枯了大半,了秋,沒收,年底就可能會有民。”
俞筱晚想了想道:“可以進深山里挑,若是百姓們沒有這個能力,就多派軍隊去,一段一段地送,總要保了收,才能住民。我記得,好似有些作是耐旱的,不知現在還能不能種,若是了糧食,多些雜糧,倒也是可以的。”
君逸之目一亮,“進深山挑水這主意倒是不錯。”
一到旱時,人們總是往深了打井,山這種事,太費時間和力,走得幾十里的山路來,一擔水不知還能剩多,但是用軍隊就不同了,皇宮里的飲水都是從山上打的,本來就是取水的途徑,若讓軍隊每隔一段設個點,真的就能將深山里的水給引出來。
他一時也坐不住,立即又跑了出去,這回直到深夜才回來,一把抱住晚兒,興地道:“陛下說你這主意不錯,已經采用了,的方案都讓工部和兵部擬好了。晚兒,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說著就湊上來狠狠吻了個夠
俞筱晚笑著推了他一把,“快去梳洗一下。我給你熬了枸杞山藥粥,下火的。”
君逸之飛快地進了凈房,三下五除二,用大盆的水洗了一下子,換了gān慡的服,盤坐到人榻上,妻的服侍。他喝口粥,瞇眼品了一會兒,笑道:“晚兒熬的粥,就是不一樣。”
俞筱晚笑嗔道:“哪里不一樣了,粥還不就是粥。”
君逸之一把摟過,含笑道:“味道不一樣,很幸福很窩心,我的晚兒真是好本事,什麼都會。”
俞筱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個十指不沾chūn水的千金,會熬粥,還是前世為了表示熬夜苦讀的睿表哥,刻意學的,不知道告訴這個醋壇子,他會不會掀桌。
俞筱晚覺得尷尬,忙轉了話題,指著粥里的枸杞道:“這是小舅母今日特意送來的,謝我替敏表哥解圍,我真是慚愧,明明是咱們設計敏表哥的。
君逸之一面喝粥一面搖頭晃腦,“非也非也,你可知太后為何要貶曹中敏?因為看中了韓甜雅,想選進宮呢。”
俞筱晚一怔,“可是,甜雅比皇上大幾歲啊。”
君逸之微微一哂,“長得漂亮,父親又是當朝丞相,大上幾歲怕什麼?反正待皇上年滿十五,韓甜雅也就十八歲而已,風華正茂,再說了,日后皇上還是會選秀,又不是要與陛下白頭偕老。所以啦,我這樣胡鬧,倒是給了皇叔他們借口保他的職,若是由太后出手,只怕就難以挽回了。你小舅母謝你是應當的。”
俞筱晚呵呵一笑,掐著他的俊臉道:“你還得意上了。”忽而一頓,“對了,今日聽蔡嬤嬤說,淑云小姐要過來住上一段時間,這位淑云小姐,是何方神圣吶?”
君逸之目一亮,嘿嘿地笑道:“是老祖宗的娘家人,定國公的侄孫,自小就到寺廟里帶發修行的,今年出關,老祖宗要將接過來麼?這麼說,是要跟宛婷妹妹唱對臺了?”
兩人相視一笑,無恥地開心著,又有好戲看了,生活又會多姿多彩了。相反,滄海樓里的君琰之卻連打了幾個噴嚏,大暑天里,竟然脊背竄上一寒意。
127.蘭淑云的舞
原來蘭淑云小姐不是為了逸之而來的,俞筱晚立即輕松了,并且打從心底里到高興,因為這表示著他們已經從主角淪了配角,那些未婚人們的目標,從君逸之轉為了君琰之。這其實也很容易理解,君琰之的相貌雖不如君逸之,卻也是十分難得的男子,而最重要的是,他是世子,未來的楚親王,是這一點,就算他長得慘絕人寰,也會有大批的人前赴后繼。
而對蘭小姐的到來最到張的,并非原宛婷,而是楚王妃。對于世子妃人選的這個問題,楚王妃一直是心存警惕的,自很早之前,就知道婆婆肯定要cha手長媳的人選,這段時間宛婷住在楚王府里,楚太妃算不上刁難,但多也暗示出,宛婷不適合當世子妃。
可是,憑什麼!憑什麼原家的兒不行,們蘭家的就可以!不都是國公府麼?雖說定國公府是太后的娘家,可是誰又知道未來皇后的娘家人,是不是會出在忠勇公府呢?原宛婷的嫡妹,今年十歲,與皇上年紀相仿,忠勇公府的人,難免會有些奢。
楚王妃如同一只困shòu,在屋子里團團轉,喜鵲登枝團花似錦圖案的云錦地毯,都被踏出了一條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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