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沉默了一瞬。
想到了周戈淵那雙危險又銳利的眸子,黑沉沉的,閃爍著恣睢的迫。
的確,那個男人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之前的幾次鋒,都被他看出端倪。
謝德音再看了一眼那羊皮卷,聲音平靜的說道:
“他不會發現,我繪出來的這張布防圖,跟原圖標注的分毫不差,他永遠不會想到是我,這圖雖然不是原圖,誰又規定賊人拿了原圖后,不會臨摹許多張送出去?我繪圖時的筆法也不是我慣用筆法,不會有人發現。”
元寶時至今日才明白,夫人的目標是太后背后的莊家。
并非是為了謝三爺出氣,先是斬斷了崔家跟莊家的直接聯系,雖然兩家如今依舊好,但終歸不是以前了。
現在更是要斬了莊家跟王家的姻親,若是此時鬧出,莊家保王氏,必然會牽扯其中,如果不保王氏,也讓朝野上下看清楚了,莊家是何等涼薄,跟莊家結了姻親的那些世家只會更加的寒心。
人心是最經不起的,一旦離了心,便很難再齊心合力扭一繩了。
夫人走的這步很對。
只是元寶卻怕王爺發現了夫人的意圖。
依著王爺的,若是到了那一步......
元寶心中長嘆了口氣,只盼著夫人能瞞王爺一輩子。
-
因為這兩日城門閉的原因,老百姓們也聞到了不安,街上的商鋪也大多是關閉的狀態。
謝德音這幾日沒出門,只等著風聲過去,周戈淵在邊的眼線太多,許多事不方便出面。
而且這幾日二房那邊惱得厲害,為了二夫人幾個孩子的面子,陸家沒有給休書,而是給的和離書,子與夫家和離,是要將嫁妝都帶回的。
只是陳氏在陸家生活這麼多年,人又貪婪,陸二老爺的私產早已經跟的嫁妝混在一起,由打理。
如今要全部帶走,陸二老爺自然不許。畢竟二房那邊還有幾個妾室,以及子要養活,哪兒能由著都帶走。
他們狗咬狗,謝德音自然樂得看熱鬧,每日里金子都實時播報,直到這日,管事過來請謝德音過去。
“夫人快去看看吧,二夫人讓人把二老爺打了,怒氣沖沖的要往老夫人的院子去,老太太如今用藥吊著一口氣,這要是被鬧騰一番,老太太只怕神仙也難救了。”
謝德音對陸老夫人并無眷之,只是陸老夫人是陸修齊唯一掛心的人了。
而且,大周朝有個十分不好的規定,家中長輩去世,不僅子孫要丁憂,舉家都要扶靈回鄉,一年孝期滿才能回京,兒孫三年才能再仕。
如今謝家在京中,所有的一切都已經開始布局,謝德音是萬萬不會離京的。
“隨我去看看。”
這畢竟還是在平候府,若是由著陳氏這般囂張跋扈,傳出去,只會說這個掌家人是庸才。
謝德音趕在陳氏沖到老夫人院子前將其攔住。
陳氏帶著自己娘家的一群使婆子后面還跟著十來個護院,個個手拿著棒,看到謝德音來,陳氏也不懼。
“好哇,我還沒去找你算賬,你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謝德音掃了后一眼,那些護院個個壯,一看就是練家子,想必是從娘家帶來的。
娘家父親本就是兵部二品大員,也算顯赫,陳氏向來魯莽又囂張,不將平候府放在眼中也正常。
的目回落到陳氏的臉上,見一張臉還是腫如豬頭,被胡蜂蟄的破了相。
“看來這幾日皇城司忙的,沒時間審理胡蜂事件了,二嬸竟然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不提胡蜂倒好,一提胡蜂,陳氏心中就更恨了。
“胡蜂的事是怎麼回事,你心里清楚!好你個謝氏,人前裝的溫良賢淑,人后又是另一幅臉,今日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說著,陳氏喊著那些婆子和護院要跟謝德音手。
只見謝氏巋然不,目沉冷掃過眾人:
“誰敢!”
眾人被這一聲喝震得心頭一驚,只聽聲音冷厲道:
“平候府是高祖親封的爵位,便是如今沒落,也容不得你們在這府中喊打喊殺!今日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給我拿下送。城中各在緝拿盜賊,現在就把他們送去皇城司!”
那些手持棒的婆子和護院都害怕了,還在猶豫時求饒,還是逃跑的時候,謝德音后的護院一擁而上,跟他們扭打在一起,將其制服。
陳氏一看自己帶的人被碾,目眥裂,沖著謝德音便撞了過來。
金子元寶一左一右將謝德音護在后,只是那陳氏還沒上前,陸修齊不知怎地閃出現,將陳氏攔住。
“二嬸自重!”
陳氏一看謝德音被人保護的好好的,自己帶來的人也被制服,冷笑了幾聲。
“怎麼,這個家是沒男人了?到你這個孽種出頭了?”
這樣的話,陸修齊從小聽到大,早已不放在心上,只沉冷的看著陳氏道:
“二嬸還有佩蓉妹妹和其他兩個孩子要在這陸府生活,二嬸這樣鬧下去,就不怕他們在府中舉步維艱?”
陳氏冷冷的嗤笑一聲。
“你真當陸府還有什麼前途?只剩下這個空爵位了,二房連個像樣的差事都謀不到了,你那個窩囊廢二叔又能給幾個孩子謀點什麼?如今連我的嫁妝也要貪圖,指著陸家能給我幾個孩子好出路?”
陳氏此時神倨傲,毫不把陸府所有人放在眼里。
“實話跟你們說吧,離開這陸府也遂了我的心意,將來我的孩兒們自有我父兄扶持,你們陸家這等窩囊人家,先想想以后怎麼辦吧!”
陸修齊并不反駁,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潑婦一般,自然沒人跟計較。
只是此時陳氏似乎還不罷休,看著攔在眼前的陸修齊,冷冷的笑了一聲:
“我如果是你,一輩子都不會回這個家,你那父親賣妻求榮,懷著你不知道被多男人糟蹋,后來生了你要不是老太太信佛留你一條命,你以為你能長大?還有你那母親?你以為真死了?不過是不了磋磨,撇下你跟旁的男人跑了,你才是這個府上最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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