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怎麽還沒回來?不是說一起看恐怖片嗎?】
收到趙恬恬的消息時,舒杳正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把桌上這碗紅燒扣對面的男人頭上。
餐廳裏觥籌錯,人聲鼎沸,唯獨靠窗的這一角,寂靜得令人窒息。
想,如果自己犯了罪,應該由法律來懲罰。
而不是讓被騙來和一個油膩的普信男相親。
舒杳面無表地低頭回複:【正在拍呢,回去給你首映。】
趙恬恬:【?】
問號跳出來的同時,一道帶著調侃笑意的聲音,從餐桌對面傳來。
“舒小姐怎麽一直在看手機?看來是我的吸引力沒有手機大?”
“嗑噠”
手機屏幕暗下。
舒杳擡眸看向對面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大概有兩百斤,渾上下,從服到鞋,都帶著顯眼的奢侈品牌logo,打量的目明晃晃的,毫不加藏。
舒杳是一個比較相信第一印象的人,而眼前這個男人,從最開始,他的目看似不經意,卻數次聚焦到口的時候,就被列了“不必聯系第二次”的名單。
所以,也無意再多浪費時間。
維持著面,好聲好氣地說:“李先生,今天這頓飯,如果知道是相親,我一開始就會回絕我舅媽,不知道我舅媽是怎麽和你介紹我的,但我對相親沒有興趣,所以也就不浪費您的時間了。”
男人看起來倒是沒有生氣,撥弄著手上的金戒指:“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
“那何必這麽排斥相親呢?我媽說,你以前沒有談過?那就更應該多認識異啊。”他一副過來人的姿態,眉頭輕挑,語調意味深長,“人長期沒有男人,你知道會怎麽樣嗎?”
舒杳不聲地皺了皺眉,李偉話裏那呼之出的帶有的暗示,令對這個陌生男人的印象跌到谷底。
一臉真誠地回答:“會更快樂吧。”
舒杳的外表,就像的姓,看起來舒舒服服的,五小巧,勝雪,就像一株淡雅的玉蘭,很,卻沒什麽攻擊。
的紅微微揚起,烏黑的長發順地垂在前,即便素面朝天,又穿著一土裏土氣的灰運裝,依舊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
李偉姑且“原諒”了的冷淡。
他拿起旁邊的水壺幫倒水,倒完後,一副“你別逞強”的表,輕輕拍了拍的手背:“那是你沒有嘗過有男人的快樂。”
舒杳沒來得及閃躲,忍著不悅,在餐桌下用巾拭那個被他拍過的地方。
“李先生怎麽知道我沒嘗過呢?”
李偉臉上的笑容有瞬間僵,但很快恢複如常:“舒小姐,談過幾個?太多可有點拉低印象分哦。”
舒杳本來覺得,即便是被騙來相親的,但對方如果并沒有什麽錯,理應給予適當的尊重,畢竟對方可能并不知道真相。
可李偉這話,以及之前的種種表現,都讓覺得這份尊重不給也罷。
“李先生不覺得第一次見面問這種問題,太冒犯了嗎?”
“抱歉,我這人比較直白。”李偉喝了口咖啡,眉頭一皺,嫌棄地放下了,“你要是對我有什麽好奇的,也可以直接問我的,不過男人和人畢竟不太一樣,要是男人活到33,一個前友都沒有,也不正常不是?”
“我對李先生的史不興趣。”舒杳溫聲問,“李先生會做飯嗎?”
“不會。”李偉理所當然地說,“做飯這種事,一般不都是的做的嘛。”
“那真是可惜了。”舒杳把手裏的巾疊好,放在桌角,“我就想找一個長得帥、有錢還做飯的,每天等我回家的時候,就有香噴噴的一桌飯等著我,多幸福啊。”
“……”李偉沉默片刻,“沒事,咱家也不差這點錢,到時候雇幾個廚師不就行了,別說你,就算以後有五六個孩子,也都顧得過來。哦對,舒小姐喜歡小孩兒嗎?”
“不喜歡。”
“沒關系,生了之後就會喜歡了,我媽說人都這樣。”
舒杳閉了閉眼,忍無可忍,決定放棄素質:“那李先生喜歡被戴綠帽子嗎?”
“你什麽意思?”
“不喜歡也沒關系,戴了之後說不定就喜歡了,您可以找別人試試。”
李偉臉上的笑,無影無蹤。
再漂亮的臉蛋,也沒有辦法挽救他此刻對舒杳的負面印象。
他抓著手機,蹭地站了起來,剛被餐桌掩藏的啤酒肚一覽無:“我媽說你溫可人,我才願意時間出來見一面,沒想到這麽自私又沒素質,那沒必要再聊了。單親家庭,條件又一般,不就靠著一張臉,裝個屁。”
“李先生謙虛了,我的裝可裝不下……”舒杳的視線從上到下掃過他碩大的啤酒肚,最後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個字,“您。”
李偉罵罵咧咧地轉走了。
先不說之後會有什麽風暴,起碼在這時候,舒杳心裏還爽的。
日常的工作沒遇到過什麽奇葩,今天也算大開眼界,見識了生的多樣。
一桌子的菜都沒怎麽。
舒杳秉持著來都來了的原則,悠閑地吃了個飽,才慢慢悠悠散步到了地鐵站。
夜深了,奔波一天的行人都滿疲憊,地鐵裏人不,卻很是安靜,有人玩著手機,有人閉眼休憩。
舒杳找了個空座,剛坐下,就看到手機上有兩條舅媽在五分鐘前發來的消息。
【杳杳啊,真是對不起,我不該撇下你一個人先走的,但我也是想給你們創造空間,你媽跟我說,你快26了,讓我幫忙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男孩子,催了我好幾次,這回正好我有個小姐妹姐姐的朋友的兒子,聽說人不錯,年紀雖然大了點,但材高大,家庭條件很好的,人也孝順。】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都不喜歡這種相親的形式,但是你也要理解你媽,26放輔川沒什麽,但你媽在鎮上,26還沒結婚的姑娘,已經是要被人議論的了。你別有太大心理力,就當個朋友,行不行?】
舒杳突然有點懂了婆們的營銷邏輯。
材高大,不一定高,大概率胖。
孝順,不一定人品好,大概率是媽寶。
舒杳不知道怎麽回複,面對李偉,可以毫無顧忌,但有些東西,一旦被套上“我都是為你好”這個帽子,就很難理了。
索放棄。
之前迫于母親的力,加過幾個男生的微信,但聊過幾次後都禮貌拒絕了,沒有見面。
今天起了這頭,之後的生活,只怕就沒有這麽平靜了。
腦子裏一團,心口更是像被一團棉花著,讓人有些不過氣。
舒杳長呼一口氣,餘察覺到,在地鐵門關閉的前幾秒,有人急匆匆走了進來。
正沉浸在煩躁的思緒中,一開始本沒在意,直到一截悉的灰管出現在目所及。
灰運管旁邊有兩道細細的白邊,跟自己今天選的子一模一樣。
舒杳擺弄手機的作停下,視線從對方的管緩緩往上。
一雙大長,被嶄新的運包裹著,繼而是拿著手機的,一只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右手,肩膀平直,穿著平平無奇的運裝都像模特街拍。
本來應該有閑逸致欣賞一下的,舒杳想,如果倆人沒有撞衫的話。
故作鎮定地擡眸,在看清對方的臉的瞬間,更是愣在了當下。
沉、沉野?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有人在看,男生也看了過來。
一低頭一仰頭,倆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四目相對。
和七年前比起來,沉野的五變得更有棱角,薄高鼻梁,眉眼廓像雕細琢過。
他的左手在運兜裏,一雙眼冷冷淡淡,卻又著幾分慵懶。
真好啊,舒杳想,也不知道他做什麽工作,看著還這麽有年氣,不像,二十幾歲的年紀,四十幾歲的神狀態。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這場景,是不是有點尷尬?要不要主打個招呼?
舒杳正糾結著的時候,他卻先一步收回了目,看起來并不記得。
這誰能不說一句是i人的“劫後餘生”呢?
舒杳瞬間了一半的心理負擔。
車廂裏就剩下旁邊的一個空座。
他很快過來坐下。
一旦把他當陌生人,舒杳就沒那麽在意了,眼神落回手裏的手機。
沉默而平和地過了四站,地鐵途徑人流量最高的市中心,緩緩停下。
“讓一下、讓一下——”
和舒杳相隔四個座的位置有人起,撥開過道上的人群,往門口走。
那人寸頭、黑框眼鏡、一米九左右的高。
有點眼?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當年沉野他們班上的育委員劉。
怎麽的,今晚地鐵裏是在辦輔川三中同學會嗎?
舒杳無語地想。
不過和劉,當初還沒有和沉野,所以劉應該更不記得了吧。
就在這麽理所當然認為的時候,劉本來已經經過舒杳面前,卻又像突然意識到什麽,後退兩步,驚喜出聲:
“我靠!沉野、舒杳?!”
地鐵裏不算吵鬧,因此他的聲音,立刻吸引不人把目投了過來。
但劉并沒有意識到,視線在他倆之間來回打量之後,熱地慨道:“我天呢,你倆還在一起啊?裝夠浪漫!我又相信了!”
舒杳:“……?”
哪浪漫了?
你相信什麽?
不是,怎麽就“還”了?
一場複仇,他將她困在身邊,直到她懷孕。“拿掉。”他無情的命令。她一改平日的軟弱好欺,叛逆了一回,帶著他的種,逃了。卻在七個月後被他抓回,生生把一雙孩子剖出,並狠心驅逐她離開!她狼狽出國,五年後浴火歸來。他卻一反常態,死皮賴臉纏上來,掐滅她的桃花,趕走她身邊所有男人,以前夫的身份狂追不捨。“滾!“她冷冷道。男人不但不滾,還把五年前的一個秘密告訴了她。他把她逼至角落,勾唇魅笑,“想要見孩子,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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