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是我問的問題太多打擾你了嗎?”
游雅琴眼里噙著淚,怯怯地看著趙立春問。
生得好看,眼里包著眼淚怯弱的樣子更是楚楚可憐,誰看了都會生出幾分不忍心,加上在家里對待長輩就擅長這種討人開心,又惹人憐惜的模樣。
旁邊設計部的同事剛開始對都很是心,極耐心的,要不然溫寧看第一眼也不會被蒙蔽了。
之前幾天趙立春對更是每每一看見如此神,就心得放了語氣,再不耐煩也出于半自愿,半不自愿地跟仔仔細細的解釋。
可今天趙立春自己的項目做的一頭霧水,一上午就被司徒鴻輝去辦公室劈頭蓋臉一頓訓,他哪里還有什麼心跟拉拉扯扯。
更別說本來就一腦門司,再看見游雅琴這副磨磨唧唧的樣子,趙立春不僅沒有如同尋常一般半點心,反而越加煩躁,語氣越發惡劣了:“不是,你是今天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多嗎?我都懷疑你長沒長腦子,就這個問題,我跟你來來回回解釋了多遍?但凡你回去把溫寧給你的那堆教材好好看兩眼,或者你上大學的時候認真聽兩節課,再或者實在不行,你只要記住了我前幾天說的,你也不至于到了今天問了第三遍還不會!”
趙立春是越說越生氣,越說越想起自己前幾天的憋屈,既然說了,索一腦全都說了:“怪不得之前溫寧總是讓你夯實基礎,你還抱怨這抱怨那,一口一個自己也是從湘大工學院畢業的,不比差到哪里,你還說別人是不是在辱你,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人家溫寧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大學教材都能給你翻出來,生怕你看不懂。你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你和人家溫寧差遠了好嗎?”
溫寧看了兩眼之后再沒看,現在并不想管這群人互相攻擊抱怨,他現在的力非常寶貴,分一眼給他們都嫌多。
“這群人算不算狗咬狗啊?現在好意思夸你了,之前在背后肆無忌憚嚼人舌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果然是人賤自有天收。”反倒是旁邊的方涵,冷哼著為抱不平:
“你看看,總有更賤的人。他在背后捅你刀子的時候,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這樣對待吧?就是這趙立春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被他夸可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說完,方涵拿著自己的水杯經過趙立春的工位時,好笑的看了一眼很生氣的趙立春,又很是平靜的看了一眼滿臉委屈,甚至眼看著就要流淚的游雅琴。
方涵笑著喝了口水,狀似不經意地道:“誒誒誒,你們倆師徒吵架屬于戰,再怎麼吵吵還不是兩師徒?畢竟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會有什麼樣的徒弟嘛!趙哥,你也是老人了,本事比我們家寧寧大多了。”
“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帶新人,我們雅琴已經很聰明了,還有你看人家哭這麼可憐,你真的忍心兇下去嗎?一個小姑娘你耐心教教就好了嘛對吧?雅琴肯定不會辜負你的希的,師傅這麼厲害徒弟也不會差到哪里。不過你們吵架歸吵架,別帶我們家寧寧啊,到時候引戰搞得大家心里都不平衡就不好了不是?”
方涵這是屬于一頓明正大的怪氣,聽得趙立春更是臉難看,游雅琴一時哭也哭不出來了。
旁邊設計部的幾個人,更是聽得直皺眉,紛紛心虛地撇開了自己的眼睛。
連原本沒有打算再看這群人反映的溫寧,都被方涵一番話說笑了。
方涵這張是真厲害,但凡能分一半給,也得好好罵回去。
整個設計部只有方涵和溫寧還笑得出來。
方涵說完之后笑著就去倒水了,像是漫不經心的打趣了幾句一樣,大有要是趙立春放在心里就是他心眼小的架勢。
偏偏被方涵這麼一說,趙立春再有多話也只能憋在心里說不出來,和游雅琴對視了片刻之后,只能忍著氣說了一句:“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再繼續是這種態度,那誰帶你也沒用。”
游雅琴見趙立春實在不想和自己多廢話,只能很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懂事道:“我知道了趙哥,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別太生氣,我一定會好好回去反省的。”
說完兩人不歡而散,整個設計部又歸于平靜,人人心懷鬼胎。
溫寧也沒有多閑心去管,但有一件事必須解決清楚。
這天下午的時候,溫寧了個名單上去給司徒鴻輝。
不出意料的,一個小時之后,名單上的人一個一個依次被去了司徒鴻輝的辦公室。
倒數第二個去的是趙立春。
“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我記得鯤鵬剛立的時候你就進來了吧?”司徒鴻輝看著面前的趙立春問,神讓人看不清是喜是怒。
趙立春有些提心吊膽,畢竟他手頭上那個項目確實出了紕,加上今天上午才被司徒鴻輝批評過,白天的時候又在氣頭之上和關系戶游雅琴發生了沖突,所以聽見司徒鴻輝問這句話,他很是心虛。
趙立春表面上很是鎮定,實則心里慌的一批,堆著笑回答司徒鴻輝的話:“司徒總沒說錯,我是兩年多以前來的,難為您還記得。今天的項目確實是我自己的疏忽,是我辜負了您對我這麼多年的信任。今天回去之后,我已經反思過了,是我自己工作態度有問題,不過仔細也不夠腳踏實地,所以才會導致這樣的項目在我手上出了問題。”
“所以不管您說什麼,我都認。但還請您看在我來了幾年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三天之我一定會讓這個項目重新通過專家評審會,一定會端正自己在工作態度上的問題,好好腳踏實地地去工作,再也不會讓您失。”
趙立春不愧是職場老油條,司徒鴻輝還沒說什麼呢,他一番認錯的話就說了出來,可他說的越快認錯,越快就越發顯得他心虛。
正在膽戰心驚的時候,趙立春忍不住在心里將游雅琴罵了兩句。
按照道理來說,司徒鴻輝一向對項目確實很嚴謹,只要是項目上出了差錯的,必定會被他狠狠的訓斥一頓。
但明明今天上午已經批評過了,司徒鴻輝又是典型的工程人,從來不會揪著一個問題不放。
所以趙立春這時候心里認定了,一定是游雅琴在司徒鴻輝面前告了自己的黑狀。
趙立春捫心自問,自己除了今天對游雅琴沒有控制住自己的緒之外,前幾天都是好相待,只是吵了一次架,就何至于要告到司徒鴻輝面前?
趙立春心里已經反游雅琴了。
而接下來司徒鴻輝的話,更是讓他氣憤非常。
“立春啊,你不用張。我這一次找你來,并不是想說項目的事。你進公司不是一天兩天你的能力我自然是清清楚楚的。這個項目對你來說不算是很難,犯的錯呢,也是最基本的,只要你能端正自己的態度,將項目完就能將功補過。”
司徒鴻輝說著,將另一份東西遞到了趙立春面前:“但這個東西你看看吧?你既然進公司兩年多,想必也是清楚我的格的。這個事竟然查到了你上,就只能請你給我一個解釋了。”
耳邊充斥著司徒鴻輝的話,趙立春看著自己手里的紙,越看越害怕。
因為這一份調查顯示,在公司部網上發布的那篇抹黑溫寧的匿名帖子,發布的ip顯示是他的電腦。
是他工位上的電腦!!
也就是說現在司徒鴻輝懷疑這篇帖子是他寫的,而趙立春很清楚,司徒鴻輝是最不喜歡在公司里搞斗,搞這些什麼勾心斗角的人。
一旦坐實了帖子是他發的,那比他弄砸三個項目還要嚴重,會被司徒鴻輝毫不猶豫地開除!
一想到開除兩個字,趙立春只覺得自己渾冰涼,手腳發。
他進鯤鵬的時候已經二十七歲了,有五年的工程經驗,所以雖然學歷并沒有達到要求,只是普通一本畢業。但好在工程經驗足,鯤鵬剛立那會兒又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所以才能夠順利的進鯤鵬。
雖說鯤鵬對員工的要求比較高,但工資和福利待遇是業私企里算是頂了天的。
如果失去這份工作,斷了經濟來源,趙立春想想自己的房貸車貸,還有孩子要上兒園的書費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越發憤怒,想不明白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害他?
害一個結婚生子的男失去工作,這跟要了他的半條命有什麼區別?
多麼狠毒,多麼惡毒,究竟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干出這種事?!
“不是司徒總,您聽我解釋,這件事絕對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趙立春一看臉大變,手忙腳地跟石頭鴻輝辯解:
“您聽我說,第一我跟溫寧雖然說可能有時候會有一些的斗,但絕對沒有仇,也沒有怨。我犯不上這樣去抹黑,造謠。而且我進公司這麼多年,相信您也是知道我的子,我何至于去寫一個匿名帖子去害?就算退一萬步來說,我也不會傻到拿自己的電腦去發這一篇帖子,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易查ip不是什麼都出來了嗎,我犯不上啊司徒總。這件事肯定是有心人想要拿我的電腦陷害我的!!”
趙立春一邊解釋著,一邊不停地觀察著司徒鴻輝的臉。
司徒鴻輝沉了片刻之后,才抬頭看向他:“可是據我所知,有好幾名同事都反映你私下對溫寧確實有些微詞。你們倆的項目之間也確實存在一些差距,如果不是你的話,公司還有誰對溫寧有意見?”
急上心頭的趙立春沒有意識到,司徒鴻輝這句話有著非常明顯的引導。
趙立春只知道自己要是沒了工作,房貸車貸就要停止,下半年孩子的書費也是個大問題,所以他滿腦子只想著怎麼解釋。
“怎麼會呢?司徒總你誤會了!他們都是這麼說的嗎?虧我還這麼相信他們,他們竟然在背后這樣造謠。那有一件事兒,我也不得不和您說了。”
趙立春這時候本顧不上別人的死活,大有一種既然他們都這樣背刺他,那大家誰都別活的架勢,他一腦全說了:“如果說整個設計部誰對溫寧的意見最大,那麼應該是雅琴吧。多次曾跟我說過,溫寧管管的太嚴了,也對溫寧管的行為很是不滿。而且那個匿名帖子里面有很多細節的事,是只有跟溫寧玩的好的人才會知道的吧?對對對…”
趙立春一邊說著,一邊越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十分著急的況下一拍腦袋,瞪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司徒總。我想起來了,那篇匿名帖子發布的前一天,游雅琴曾經說自己的電腦出了問題卡住了,所以借用了我的電腦,保存了一份文件。當時我本著同事之間信任的態度,并沒有去多看什麼,這個時候想起來多半有可能是雅琴搞的鬼。”
趙立春越說越氣憤,他自認沒有什麼虧待游雅琴的地方,他想不明白游雅琴為什麼要這麼陷害自己?
與此同時,在心里把游雅琴罵了個狗淋頭,現在后悔上午罵游雅琴的時候,沒有罵得狠一點。
最可怕的是游雅琴這個人,借他的電腦發布了抹黑溫寧的匿名帖子之后,竟然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對著他問問題裝可憐扮弱,真的一點都問心無愧嗎?
趙立春氣得快要炸,只想著自己有多麼的冤屈多麼的憤怒。
可他沒有想過的是,在他之前,整個公司除了司徒鴻輝之外,對游雅琴最好的就是溫寧,又是手把手地教,又是極盡耐心地解釋,更是將自己大學所做的筆記全都集起來送給。
溫寧對游雅琴來說可謂是掏心掏肺了,就連大學時候的老師都做不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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