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君琰先是沉默,而後搖頭而笑。
為何姜不在意黃河之會府場的魁賽被凍緩?
為何他不在迫退洪君琰之後,要求洪君琰放開黃河之道果,讓他在決戰前再做一次躍升?
因為他並不需要那一步。
他雖一力促此次黃河之會的變革,卻並不需要黃河之會的托舉——很多人都以為這就是他的道途,不想這只是他的途經。
行其道也,自然如此。
本憐草木,何求眾生?
他只是路過這裡,便有今日之黃河!
魏玄徹的五指了,又輕輕將這隻手翻轉,按在了扶手上。
凌霄吾友也。
他想。對於雲上商路,魏國是應該更支持的。;
酒氣豪氣,太叔白的意氣。
星月,燕春回的劍。
這絕代的飛劍,似乎可以盪盡世間的所有。可直面這一劍的人,卻被沖刷得越來越明亮。
【劍仙】鼓【不周】之風,燃【焚真】之火,踏【靈霄】天宮,煉人【三寶】——
終於在這萬仙之仙的周孔竅,放出前所未有的璨!
細究其間宮室,所有參道的仙人,都抱得一丹。有虛有實,但普遍存在。
此丹混元無極,圓滿無,萬靈不缺,丹如日月,其中盤坐一個小人。
眉眼俱在,五都全,正是姜面貌。
一手禪印,一手劍指。
睜開眼睛,一仙一魔!天印懸眉心。;
此道質也,真我道則的盡頭,熬到圓滿的那個「我」。
終得【真我】道質。
諸道托舉,於此真我……登聖!
長河龍宮外,不同居,再次頂盔摜甲、已經做好出征準備的福允欽,又慢慢地坐下了,喃喃其聲:「此間竟如……超鳴。」
聲漸悄,竟有哀。
他當然不夠資格真正理解超層次的力量,只能以「如超」來形容,但的確覺到一種高岸和遙遠,明白鎮河真君已經走到很遠的位置。
而姜長劍已出。
在此最熾盛最完滿的那一刻,也是長相思嘯鳴今世的時刻。
無窮火海孤舟渡,漫天星河一劍橫。
天道殺劍·天不遂願!;
所有撲向姜的劍,頓如失序之鳥,各自竄,甚至彼此對撞。
那醉酒狂歌之影,忽而跌落人間。那永恆懸照之明月,倏而漾恍惚,竟如陷在水中。
星漢燦爛,但如飛龍而遠。
燕春回登天的形,遽止在天極前。
他的散發披落!回看漫天飆散的劍,其眸之哀,竟似失群之雁。
劍皆不如意,所求全都落空。
這真是難以想像的一劍,天意撥人心,人心又每歧途。
他竟覺得這一劍正是他的緣分,是為了在這裡迎接他,才會在過往的某一個時間裡,落姜掌中。
世間難得有知音。
果然……天不遂願!
他仰首天際,那燦爛星空越來越遙遠。;
天階已斷,星海路窮,【乘槎星漢】仍作劍一橫,踏在他的腳下,托舉他當空。
「舟楫路窮,星漢非乘槎可上啊!」
他抬起腳,試圖再往上走。
可是喀嚓!他的……碎裂!
今夜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