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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5章 星漢燦爛
「觀衍前輩……」
在飛速消失的時中,玉衡星傳遞著姜的抱歉。
「我已知道了。」觀衍的聲音一如既往溫和。
「止惡師伯因果自,怨不得你。」
「我也是今日方知,我師因誰而死。他有千般不是,萬種該死,卻沒有留恨於我,容我極樂。」
止惡沒有告訴觀衍關於止相之死的真相,沒有告訴當年初出茅廬、號為悟第一的小沙彌,也沒有告訴後來主玉衡,坐觀萬界的玉衡星君。
「人真是複雜。我遁空門,又還俗人間,仍不知人之一字。我懷有他心通,卻見人心瞬息萬變。」
最後他只有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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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姜啊……」
聲隨星,惘於宇宙。
玉衡星君從來是姜信重的前輩,教他修行,助他求道,在他迷茫時,為他指引人生方向。深刻影響了他的三觀,開拓了他的視野,改變了他對人生、對世界的認知……
可是這樣的人,這樣的智者,也有迷茫的時刻。
迷失在森海源界五百年,念念不忘的第一件事,是還金於寶剎。
止惡也死了。
曾經照料過他、教導過他的止字輩高僧,就一個也沒剩下。
他在懸空寺里最後一個人,或者說「親人」,消失在紅塵劫火中。
從小長在寺里的人,「還俗」其實是「出家」。
……
命運長河,波濤洶湧。;
懸空寺的胖大方丈,獨自撐篙,湍流行舟。
當有一人提劍而至,似玉樹而橫大河,垂萬里,使人不得遠見。手上已經收攏的【妙高幢】,便如一柄大傘,其上黃綢帶。
他撐著長篙未,只是面上的愁苦,又更重了幾分……皮似皺鐵,眼窩深陷。
「苦海艄公……命運菩薩!」
掀起命運狂的人,立在萬頃洪峰之上,似有覆舟之勢:「行匆匆,將何往?」
苦命定在那裡,腳下孤舟隨浪濤搖盪。
他看著姜手裡的【妙高幢】:「悲回首座自解於室,留了信給我,說了一些事。」
當代的懸空寺方丈聲音發苦:「雖然看起來很像是要去殺你滅口……但其實我是要去救你的。」
他是要通過命運長河趕赴戰場,所以有這一場駕舟的波瀾,奈何暫止於【藏時】外。;
等到【藏時】結束,他找到了戰場,戰鬥卻已經結束。
而能命運的姜,第一時間提劍與他相會。
他嘆息:「當然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昭王和神俠合圍姜,怎麼看都是必殺之局。
苦命著急忙慌地駕舟趕來,補刀並無意義,救人才說得通機。
姜平靜地看著他:「悲回首座是什麼時候死的?」
苦命道:「他死於這一戰的結果出現之前。命運在你劍下,死亡的時間瞞不過你。」
姜不置可否:「方丈以為,悲回首座的死,是因為什麼?」
苦命明白自己的回答很重要,而一個剛剛死裡逃生的人,一個有足夠力量紓恨的人,一個在這種時候還要等回答的人……讓他更覺苦!;
空門之外,猶見此仁。修佛一世,禪心安在?
他一手撐篙,一手豎掌在前:「悲回首座說他是不得心熬苦,為業火所炙,魂為梵鍾驚散,故而自解,信於我代。」
「但我想悲回師叔心中只有懸空寺基業,為此可以忍所有,這麼多年都沉默,又將自己掌控的天寶給止惡法師,仍是存著滅口的心思……他的死,大概是想以自己的命,為懸空寺留一條後路,希可以獨自擔下所有的孽債。」
「此外……」
「他也很有可能是我這個方丈推出來的替罪羊。」
這胖大的和尚,現今整張胖臉都幾乎長一個『苦』字,是垮下來的,顯得並不寶相。
「就像很多年前……我師父對苦做的那樣。」
他提供了三個視角,每一個視角都很認真。;
姜看著他:「方丈看什麼都通,無怪乎能擺渡於命運長河。」
苦命道:「醫者不能自醫,命者不可自求。」
姜又問:「您的師父……悲懷方丈,他和苦法師之間的故事,您怎麼看?」
苦命豎掌禮佛,是表示他所說的一切,都可以證於佛前。
這一刻也垂眸言切:「苦師弟心正大,行事明,眼裡不得沙子。他在得知止惡法師的份後,一定要揭於天下……我能理解,但不同意。」
「因為偌大的天下,不是只有一個懸空寺,作為佛門聖地立於東域,從來不是巋然無憂,不可八風不——涉及止惡法師的份,懲罪可以被我們開啟,但無法由我們結束。」
「無論景齊,早覺頭礙眼。況乎天下,豈有禪宗生途。使天下問罪止惡,是以天下傾山門,懸空必無幸理,古剎永絕禪音。」;
他又道:「我師父悲懷方丈,在屢勸無果,且苦已經逃到角蕪山,取得止惡法師是神俠的關鍵證據後……出手將其斃殺。」
「我能理解,但不同意。」
他慢慢地道:「我理解悲懷方丈保全宗門的執念,也理解他心心念念,想要救出世尊。但不能同意他殺害一個並無過錯的人。從始至終犯錯的並不是苦!」
「苦只是在宗門和大義之中選擇了後者,且對現世當權者有相對天真的幻想。認為明正典刑之後,此事會罪止神俠一人。」
「我師悲懷,最終禪心崩壞,早早圓寂。悲回首座自解後,他那一輩,已無存世者……或者便是惡果。」
姜看著他:「方丈對誰都能理解,又對誰都不同意……難怪法號是苦命!」
同,究竟是一種天分,還是一種詛咒?;
苦命低頭看著自己的一雙手,一隻手禮佛,一隻手撐篙,都胖,都有老繭,都不乾不淨。
「知命不認命,故自苦也。」
他只是嘆道:「世間安得雙全法?我亦行來,方知路難行!」
當上了方丈,才知道這個位置意味著什麼。
遠看是宗門領袖,近看是自中古傳承至今的歷史,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以及活在當世的數十萬僧眾。
「如我師父那般,進退無門,淚都咽,確知行路難!」姜立住頭:「方丈執掌大宗,尊奉聖前,大事小事,一言而決,也說路難行麼?」
「哪有什麼一言決之,不過是一肩承之。懸空寺之所以能懸空,是有人在上面提,有人在下面撐!」
苦命緩緩搖頭:「那些看不見的淚,堆了看得見的恢弘。」;
姜想起第一次去到懸空寺的時候,那懸空巨寺,仿佛天境,的確給他長久的震撼。
後來他又走了很遠的路,看到很多風景。但已不是最初的那個年,不能夠再大驚小怪。
「這世上的道理,豈有人能言盡?無非是每個人,都守著每個人的一畝三分。」
姜最終只是道:「一段時間不見,方丈瘦了許多。」
獨佇孤舟的胖大方丈嘆息:「老衲是一個在油鍋里滾幾圈,也掉不得秤的癡人。唯獨良心自煎,不得不瘦!」
姜將手中收攏的【妙高幢】,扔到了命運渡舟上:「我在路上撿到這個——約莫是懸空寺之,方丈收好了,莫再有。」
懸空寺的兇菩薩,是平等國的神俠。神俠他殺了,份他便作不知。
但他會盯著懸空寺。;
一直盯著。
倘若發現懸空寺跟平等國確有勾結,止惡法師並非孤例,事便不會這樣結束。
苦命以掌合篙,對姜深深一禮:「承真君此,懸空寺上下無以為報,必夜夜誦經,為君祈福,以祝平安。」
「姜某平安與否,自有劍橫。」姜道:「方丈如有心,便祝衛人吧。」
苦命合掌未開,仍自低聲:「止惡法師生於懸空寺,學於懸空寺,於懸空寺。自【執地藏】敗亡後,愈見其執。乃至一念有差,貽害天下——這是老衲作為懸空寺方丈,必須要償還的業。」
「禪門慈悲之地,方丈肯定知道應該怎麼做。」姜按劍轉:「便不叨擾。」
「稍等——」苦命住他,又是一禮:「老衲與施主也算有緣,於懸空寺幸結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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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厚相請——不知能否送一枚青羊天契,給老衲作護之用?」
這一枚青羊天契名為護,實為監督。
他願意將自己置於姜的眼皮底下,以證他這一生,的確不曾參與過平等國。
法家大宗師韓申屠對衛郡慘案的調查,已經追蹤到平等國,鎖定了護道人馮申。
而姜確認了主持此事者,是平等國神俠,並將其格殺。
往後或者因為馮申,還能牽扯出更多的平等國員。
但因為神俠已經煙消雲散,這把火燒不到懸空寺。
其實猜疑難以避免。
景國本就對止惡有懷疑,只是沒有確定證據,難以支持他們大軍境,伐山破廟。如今神俠一死,止惡也失蹤,難免舊事重提,聯繫到一起。;
但人已經死了,止惡永遠無法被證明是神俠。
懸空大寺,傳承萬古,為現世做出過巨大貢獻。又有苦命這一尊命運菩薩坐鎮,僅僅猜疑,無法滅宗。
此外子先生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只是在姜登山之前,他不曾對人說。在姜離山後,他也不會幫景國確認。
姜的沉默,確實是保住了懸空寺傳承,拯救了數十萬僧眾。
苦命作為懸空寺方丈,給出所有他能給的代。
姜想了想,終是抬起手指,一隻摺紙青羊,在他的指背跑出,躍上命運渡舟:「摺紙不佳,方丈莫要嫌棄。」
是非山一戰之後,昭王絕對不會再展現天道尊王,從此以後會藏得更深。
要說以「了解天道」為線索……
在命運長河泛舟的苦命方丈,的確是個有可能的存在。;
況且這種監督……又怎麼不是證明呢?
作為當代懸空寺的執掌者,苦命比誰都希能夠證明懸空寺與平等國無關,可是因為止惡法師的存在,懸空寺在這方面的信用已經被抹去。
而若是姜站出來說一句,他一直盯著苦命,這比任何自證都更有說服力。
以姜魁於絕巔的戰績,超之下堪稱無敵的姿態,他的青羊天契,也沒可能讓非超的存在做手腳。
小心地將這枚青羊天契收在懷中,抬眼看向已經轉的姜,苦命不知怎麼,忽然就想到了那個不回頭的、吊兒郎當的影,不由得口而出:「還有一事。」
姜回頭看他:「什麼事?」
苦命拄著長篙在那裡沉默了一陣,似乎非常掙扎,但最後還是道:「神俠……或許不止一人。」;
「一是我不能確認止惡法師的份,懸空寺永遠無法將這件事上秤稱量;二是有一回神俠做事的時候,我確然看到止惡法師在寺中……」
他又補充:「當然也有可能是止惡法師的匿之能遠勝於我,留假使我不能知。我姑妄一說,你姑妄一聽。莫干擾。」
如果姜在是非山上沒有沉默,苦命大概永遠不會說這些。
倘若真的神俠不止一人,而又未得苦命提醒,那另外的人就永遠翻篇了,不會再被懷疑——止惡法師跑去是非山行險,有沒有「勝則嘗試超,敗則為理想遮掩」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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