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白馬寺正門，門口的小沙彌見是淑妃，朝各手念了句佛號，便放幾人進去了。

淑妃領著婆媳二人來到了最大的一殿中，馮嬤嬤給幾人拿來了新的團，淑妃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用，卻把更加的團讓給了福娘。

跪在地上，閉上眼虔誠地朝菩薩磕了三個響頭，長久地伏地不起，上下翻飛，不知在默念什麼。

福娘和楊氏也分別開始了跪拜。

淑妃不起，婆媳兩人不敢先起，楊氏有些擔心地用余看著福娘，怕一直跪著子不了，好在淑妃十分善解人意，很快就站了起來。

“夫人子可還好？不如到我的禪房里去歇一歇？”走出大雄寶殿，淑妃笑著問。

福娘不想麻煩，可也不好拒絕，馮嬤嬤已經很懂眼地過來攙扶了，福娘無奈，只好跟著們去了后面的禪房。

盡管是在齋戒，宮里娘娘的派頭還是足的，淑妃的禪房不是一間，而是一整個小院子，外面還有士兵把守，以防哪個不長眼的進來打擾了娘娘。

進室，屋里燃著香，味道很獨特，乍一聞似是檀香，然而仔細嗅嗅，一抹清淡的蘭花香氣于其中，中和了檀香的肅穆。

“夫人喝茶。”淑妃將福娘引到茶室中坐下，楊氏在外面沒進來，跟著馮嬤嬤在外間等候。

因為懷孕，張柏讓福娘不要吃外邊的東西，怕傷了子，可淑妃親自泡的茶，福娘不得不喝。端起來不聲地一嗅，并未聞到什麼異味，茶香四溢，將杯盞湊近邊，輕啜一口。

真是好茶！不嘆道。

初時口微苦，但轉瞬即逝，留下的只是滿口回甘，清心滌塵，福娘以往喝過的所有茶，都無法與這一小杯媲。

“如何？”淑妃淡淡一笑，見福娘點頭，又笑起來，不過這回的笑容比前頭都要真誠許多，其實是個極其溫和的長相，一笑起來，面目便和許多。

“這茶還是我帶著昭慧去山上采的呢，怎麼樣，還不錯吧？”淑妃笑臉盈盈，福娘忽然意識到，淑妃娘娘跟說了這麼久的話，卻從來沒以“本宮”自稱。

“曾有位故人對我說過，人生在世，一如茶之浮沉，沉得下去的，才能顯出本味。”淑妃忽然斂了笑意，目直直地落在福娘上，似乎是在過看著另一個人。

福娘被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回了一個笑容，“娘娘說的是。”

果然是多想了。

淑妃嘆口氣。若真與那人有關系，應該對這句話有所才是。

其實撒了謊，這話并不是對說的，而是在有一年太后的壽宴上，徐清瑤為太后點了一碗茶，獻茶時說出的這番話。

只是想試探試探罷了。

既然只是個普通人，淑妃也沒想多為難，聽馮嬤嬤說，的夫君是新科榜眼，正在翰林院辦差，很宋大人看重，要是張夫人真在這兒出了什麼事倒是不好。

淑妃很快便讓馮嬤嬤送二人出去了。

昭慧依依不舍地跟福娘揮手道別，想跟著姐姐出去玩，可母妃就在后面盯著，小公主不敢任，眼地看著姐姐離開了。

馮嬤嬤將二人送到寺外便回去了，等一走，楊氏立馬抓住的手，驚慌道：“福娘，剛才在里面還好吧？”

福娘笑著安道：“娘，淑妃娘娘人很好，并沒有為難我。”

不過娘娘一直在試探罷了。

福娘心里有些疑，不過并沒多想，也許娘娘將認錯了吧。

楊氏拍著心口，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走吧，咱們快點回去，大郎馬上就回來了。”

福娘點點頭，楊氏小心地扶著，生怕摔了。

*

秋高氣爽，碼頭邊，一株楓樹臨水而栽，此刻一樹紅葉似火，大大小小的船只來往不絕，碼頭邊還有賣各小吃的，熱鬧極了。

福娘和張柏在旁邊一家賣糖水的小攤上坐著，要了一碗糖水，等著舅舅和表哥的船靠岸。

“夫君，給我嘗一點好不好？”福娘水潤的杏眼盯著張柏。

這人忒壞了！就給自己點一碗糖水，說不能吃外面的東西，看看就好，本來想，不過就是一碗糖水嘛，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誰知等攤主將那白瓷小碗端上來時，福娘卻饞了。

琥珀的糖水中還煮了山楂、甜杏，湯熬的粘稠，面上還撒了一撮金黃的桂花，福娘是聞著，就覺得不了了。

張柏搖搖頭，一臉嚴肅：“不能給你吃，回頭又要說肚子疼了。”

福娘臉一紅，嘟囔道：“你怎麼還記得啊。”

張柏說的是上回他不在家時，福娘和楊氏上街，見路邊上有家小攤炸的糖果子金黃流油，便纏著楊氏給買了一碗，當時吃了沒事，回去后晚上就發作了，吐的頭昏目眩，把張柏給嚇壞了。

也是那晚，頭一回見著張柏生氣。

他沉著臉連夜出去找了大夫，大夫說現在腸胃脆弱，不能吃太過油膩的東西，開了兩藥，福娘喝了一碗藥之后就好多了，張柏給倒了盞溫水，目沉沉地看著喝下。

等福娘喝完，他收拾了杯盞，給掖好了被子，自己也上床躺下了。

不過以前每晚睡前兩人都會說會兒話，張柏會問白日里做了什麼，有沒有不舒服，可那晚卻難得沉默了，睜著眼直直看著帳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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