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林舒窈長睫一下閃停，不……

準備了許久的銓選終于到來, 裴清傷好之後就回了自己的住所，銓選當日他便從城東獨自而來。

到了考場外，裴清正好遇上了剛下馬的陸游川, 陸游川轉頭環視一圈之後也注意到了他。

陸游川向裴清的方向走了幾步後便等了他過來, 再拱手向他問好。

他興聲道：“好久不見啊序中。”又好奇, “你今日是一人而來？”

裴清便點頭說是。

陸游川哦了一聲，連連點頭似有他想, 又關切道：“銓選可是場仗，你何必一路走過來, 走這麽遠的距離莫要等一下影響到你。”

裴清微笑：“無妨, 散步亦可以靜心, 權當以此養神了。”

陸游川嘆服：“序中真是好心態。”

說完, 陸游川就邀裴清一起進去, 然而他卻被他喊下。

二人站在原地, 裴清又問了一些事。

二人就這樣在外面聊了一陣，陸游川見裴清的話就未說完，便問了句：“序中今日是怎麽了，覺你平日很說這些啊。”

裴清便垂眸笑一下：“或許是馬上要考試了，便有些張吧, 讓陸兄見笑了。”

陸游川噗嗤笑一下，拍他肩道：“不是吧序中，你都會張的話，這世間就沒有心平氣和的人了。”

裴清：“陸兄又拿我玩笑了。”

陸游川也見好就收：“那行，我們就先進去吧, 考完之後再慢慢說。”

而兩人剛一轉，不遠就傳來一陣車聲，漸行漸近, 漸行漸緩，直至最後停下。

裴清聞聲最先停下腳步轉看去。

來的是林舒窈的馬車。

陸游川也跟著擡眸看了過去：“這好像是林娘子的馬車。”

裴清不被覺察地笑一下，松了口氣。

馬車停好之後，走下來一個矜貴清秀的年。

年一早就看見他們，連忙過去向他們打招呼：“裴大哥，陸兄。”

李松聲音清淩淩的，著幹淨。

今日銓選，李松長居在林府，自然這送他參加的考試的事就落在了林舒窈上了。

李松下車之後就去向裴清他們問好，幾人聊得火熱時，馬車中傳來聲音：“這麽高興做什麽，是覺得自己已經考中了？”

那聲音慵懶又帶著讓人悉的尖酸。

幾人的聊天便停了下來，紛紛往馬車看去。

林舒窈掀開車窗簾，冬日的過隙灑在的臉龐，映出一片和的暈。姿態悠然而隨意，如白玉般修長玉指挑著車簾，就這般往外看去。

林舒窈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怎麽？是我說得不對？t你們在這外面這麽興聲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結果，你們在這裏商討著慶功宴的事了呢。”

其實幾人的聲音并不大，只是相較來來往往的士子而言，他們駐足在考場前便會確實有些醒目。

裴清和陸游川先向林舒窈行禮。

陸游川先說道：“林娘子說得是，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林舒窈只在陸游川說話時看了他幾眼，然後目就一直落在他旁的裴清上。

自裴清離開臨江別院後，今日是他與林舒窈的第一次見面。

林舒窈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看著他如何在外人面前與裝作有距離。

許是害怕自己心神，裴清在最開始與林舒窈對視之後便垂下了眼，不敢再多看。

然而許久未見，他又架不住地想多看看，郎明豔人，恰如冬日裏的梅花，為他這段時日裏寡淡的溫書生活添加了一抹好的點綴。

他再度掀起眼簾，向看去。

然而林舒窈見他來，只似笑非笑地回應了他一下，便立馬放下了車簾。

他以為要在外人面前與他裝到底了。

他黯然地垂頭輕嘆，心想這也正常，對他的答複都總是模棱兩可的，在外人面前便更不會與他表現得太過特殊了。

就在馬車緩緩行出時，裏面慵懶的聲音再度傳出：“好好考試，若真中了，我給你們辦慶功宴。”

裴清眼底突然一亮，擡頭向那遠去的馬車看去，他心底一下變得暢然，因為他知道，這句話雖是說給所有人聽的，但卻是因他而說的。

——

銓選需要持續幾天的時間。

林舒窈送了李松去考場之後就直接回了臨江別院。

只是剛一回去，大門的侍衛就來通報說林蔚來了。

林舒窈覺得奇怪，與林蔚之間流一直都不算多，最近更是長居臨江別院和林府那邊來往甚小，林蔚如何就突然來了。

林舒窈去了正廳，林蔚正在那裏喝茶等候。

進門便微笑道：“大哥今日怎麽得空來我這兒了？”

直截了當：“是有什麽事要與我說麽？”

林蔚放下茶杯，向看去，出笑道：“和言言說話就是可以費很多力氣。”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信封：“這是今年與江家相關的來參加銓選的人員名單。”

林舒窈突然覺得他來意不善，驟然沉下臉，又冷笑道：“大哥給我帶這個來做什麽？”

林蔚笑了笑：“這不是想到你的舅舅是江氏家主嘛。”

林舒窈目沉靜：“大哥也說了，我舅舅才是江氏家主，而江南和長安又相距甚遠，所以我與他之間可扯不上太強的關系吧。”

林蔚：“言言說的這些我自是清楚的，若只是尋常事我也不會來打擾，只是這名單上的幾個人自進了京城之後都表現得太過顯眼，而且和他們有際的也不只是江氏，還有京城的人。”

“哦？是誰？”林舒故意問。

林蔚凝眸向，似笑非笑：“言言就不必與我打啞謎了，這名單你還沒看過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出手，將信封遞給林舒窈。

林舒窈看了一眼，沉片刻才拿了過來。

然而打開之後卻是一驚，這名單上的人不僅有江崇推舉給的人，還有從未聽說過的人。

林舒窈冷聲問：“這些都是和江氏有關的人？”

林蔚微笑：“自然。想必言言也沒想到這名單上有這麽多人吧？”

“看來這江家家主也并不是完全信任你啊。”

林舒窈冷笑：“大哥在查我？”

林蔚：“不是我在查你，而是剛好查到了你。”

“你也知道，父親對江氏一向很關注，所以我們幫著父親做事時，也會多留心一些。”

林舒窈警惕道：“所以父親也知道了？”

林蔚如實道：“以父親的察力，你若是想把這件事完全瞞住他，顯然是不夠現實的，所以與其讓他自己發現不對把事全部挖出來，還不如出一部分給他，消除他的疑心。”

“你放心，我只會把名單上有幾個行事高調的人給父親，反正他們這般不懂韜養晦，你留在邊也只是禍害。”

林舒窈：“所以大哥說這麽多到底是想做什麽？”

林蔚眼尾浮出笑意：“你我為兄妹，我自然是想我們兄妹之間可以同心協力，許多事一起謀算。”

林舒窈對他的想法一下了然了：“原來大哥是想通過我和江家搭上關系啊。”

又故意搬出林相，揚眉問道：“可是大哥也說過，因為父親的原因，江家的路不會好走，就是與它搭上關系也不是好事，你怎麽還？”

林蔚自得道：“那是旁人，我們是父親的子，自然就不同。再者說，你我若真的同謀事後也算互相有了個掩護，那時許多事不想讓父親知道，還不簡單嗎？”

林舒窈已沒剛才那般張，如今反是林蔚在向謀求合作。

悠然道：“看來大哥已經打算好了啊？就是連父親的意思也準備違背了。”

林蔚垂眸嘆一聲：“我此舉并非是要違逆父親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時候父親的想法不對。林江兩家本就是姻親，不因太過生疏。”

“而雖然兩家之間的確存在些隔閡，但到底也只是上一輩的事，我們作為後輩自然也應當竭力去修複兩家的關系。古話有雲，‘大鵬之，非一羽之輕也；騏驥之速，非一足之力也。’1”

“父親一味排斥江家相關勢力于林家而言已不是好事。父親如今雖位居宰相之位，但背後的勢力大小卻是已經到了極限，如今朝堂上的各派可算得上是涇渭分明，父親要只想在這種況下去擴大自己的勢力可謂是難如登天，所以現下哪怕我林氏在朝堂之上勢力獨大，但若是其他幾派勢力聯合起來和我們對抗，我們也只能與其形一個對峙的局面。”

“所以為了林家，我們便不能太過局限。”

“父親如今想的只是在朝堂上我林家能夠倒其它所有勢力，可我不同，我要的不僅是朝堂上的話語權，我還要讓我們林氏一族以後能和那些百年世家比肩。”

他話語變得激昂：“許多與我們作對的名門族只因覺得我們林氏是宣城豪強出便對我們有諸多鄙夷，那麽我們為林氏兒就更應該讓他們知道，百年世家，也可加上我宣城林氏。”

林蔚手搭在桌面，目如寒潭般晦暗難明。

林舒窈聽了他這一大段話，心中并無波瀾，只說了兩個字：“理由。”

林蔚蹙眉：“什麽？”

林舒窈淺笑：“我為了大哥的理想去游說江家的理由。”

林蔚怔了一瞬，隨即哈哈笑了幾聲：“言言，你還真是……”他搖了搖頭，“看來我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廢話了。”

他複而冷下臉，眸底再度變得幽深：“那如果我說，你我同盟，你不僅可以組建自己的勢力，我還可以讓父親不再手你的婚事呢？”

林舒窈長睫一下閃停，不可置信地向林蔚。

看著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