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 117 章 是這林府存在的唯……

林府, 趁著天氣好，林蔚在亭中悠然地品著茶。

這段時期，他在六部中勢力遭到了重創, 以前許多依附他的人要不就是見此改換了門庭, 要不就是被慢慢邊緣化。

而又在前幾天, 他讓兵部的人借著兵部下發軍需時趁機中飽私囊的事也被裴清看了出來。

林蔚在朝堂的這些遭遇，府中的人都或多或知道一些, 然而見他今日還有這樣的閑雅致，下人們又不得不慨嘆家主氣魄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這般況下都能如此豁達。

然而一群下人又怎麽會知道林蔚到底是怎麽想的。

的確, 整個國家基本上所有的事都會由六部出臺決策, 所以六部歷來也是各派必爭之地, 然而整個國家又不只有六部, 林蔚被排出了六部, 不代表著他其他地方也被排出去了。

喝了一陣茶，林蔚的心腹侍衛到了林蔚跟前。

心腹：“家主，臨江別院那邊近日好像有靜。”

林蔚微回頭：“什麽？”

心腹：“聽說他們闔府都在找什麽東西，說是以前江公留給江夫人的。”

林蔚蹙眉：“江公給的？”他有了警惕，“可打探到是什麽東西？”

心腹：“只聽說是一封信, 找得很著急，而且恰好前幾日三娘子還見了從蘇州來的江氏的人，而後不久就宮見了陛下，想來可能與朝堂上的事有關吧。”

林蔚沉默片刻，在茶杯上的手越越, 他突然對那是什麽有了猜測。

記得五年前他曾問過林相為什麽要阻止江氏回京，林相給他的答案是，江氏人手裏有林家和西燕來往的證據, 而那證據就藏在京城之中，所以他才竭力制止江氏的人返京。

這麽多年來這一直都是林家心裏的一刺，而如今江氏的人和林舒窈一見過面之後林舒窈就有了後面的舉，林蔚便難免有了擔憂。

林蔚不複剛才的悠然，臉沉道：“給慶州那邊寫信過去，行可能提前，讓他們做好準備。”

事關重大，他不能存僥幸心理地去賭，只能先發制人。

待心腹領命退下後，林蔚仰臉長嘆：“真是後悔啊。”

後悔當初沒有趁著裴清從河北道回來時殺了他，後悔那幾年沒有找尋機會把林舒窈除掉，如今才多了這麽多麻煩事，真是一步慢步步都被掣肘。

——

三月，天氣回暖，皇帝近日來心大好，下旨準備去驪山腳下的行宮暫住，并在那兒狩獵一段時日。

這次隨駕的人不多，除了負責雜事的宮宦外，護衛皇帝的軍都不過千人，不到以往狩獵護衛人數的一半。

百都在勸周以桉多帶一些護衛出行，但周以桉卻說要講究輕裝簡行，且若出行隊伍太過浩大也會影響周邊百姓的生活，他不想如此。

而且他覺得行宮本也不遠，就在長安城郊，也就沒必要帶那麽多去羽林軍去。

他那般堅定，百勸說不過就只能隨他去了。

這一次狩獵是皇帝自己出巡，也就是只有皇帝去了行宮，沒有讓任何員隨行。

隊伍到達行宮當日是所有人最筋疲力盡的一日，趕路、歸置東西，基本從早到晚都會忙碌過去。

這一天，周以桉沒有出行宮狩獵。天黑之後，行宮裏的除了值勤人員外，其他人都早早歇下。

然而就在下半夜的時候，在行宮樓上的士兵看見遠有微亮起，他瞇起眸仔細看了看，卻見那越來越亮，也離行宮越來越近。

甚至t，隨著亮的靠近，一陣巨大的馬蹄聲慢慢響起，地面都覺到震。

士兵高喊：“有敵襲！戒備！”

樓的鈴鐸被打響，行宮所有正在休息人瞬間從睡夢中醒來，所有護軍更是穿戴好裝備趕赴到了城門前。

護軍將領剛奔上城樓查看況，一只羽箭就從他邊飛過，直直地到後面的柱子上。

他驚目一瞬，就往下呵：“何人膽大包天，竟敢攜兵至陛下行宮！”

城下的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全副鎧甲，頗有些貴氣。

他高聲道：“本王乃宣宗皇帝之子，文宗皇帝胞弟，慶王。”

“本王今夜來此是為先帝討個說法。當今聖上弒兄篡位，悖逆天理，重用佞，為人臣不恥！此等不忠不義之人如何能為一國之君！”

“本王今夜就代皇考代皇兄，為我大晉正朝綱！”

護軍將領驚聲：“慶王殿下切莫枉口誑舌！”

慶王：“本王自慶州而來，攜親兵至此，亦有大晉忠誠之士襄助本王，本王此番攜兵數量是你們的數倍。”

“告訴青雀小兒，若他還有一悔改之意，不願平添殺孽，就出來與我一起去列祖列宗前磕頭謝罪，再自行退位，將大位至賢明仁義的之人。”

“慶王殿下覺得誰是這賢明仁義能當大位之人啊？”裴清的聲音從城樓上傳下，同時間他也站到了最前面。

慶王微蹙眉：“你是何人？讓青雀出來見我！”

裴清淡聲：“王爺知道行宮兵力，卻不知道陛下不在行宮麽？”

此言一出，所有人，包括城樓上的羽林軍都愣了一瞬，然而裴清依舊面不改道：“陛下早就注意到近日有人懷不軌之心，此舉下旨于行宮狩獵就是為了引蛇出！”

他對城樓上的羽林軍道：“諸位不必擔心！兵力安排上，陛下既為引蛇出，自然是刻意讓賊人輕敵。”

“我們的援軍就在路上！我們打他們一個前後夾擊！”

慶王瞠目，就怕真有人從後而來，他立馬拔劍道：“他們不過垂死掙紮想要擾我軍心而已，皇帝定在行宮。”

“衆將士聽我命令，攻城！”

——

慶王是文宗皇帝的胞弟，當年文宗皇帝在奪嫡之前就是不起眼的皇子，期間只有慶王與他相伴，也一直尊敬支持他。

所以後來文宗登基後就將慶王封在了離京城較近的慶州，又賞了他最高的親王儀制，讓他護衛王府的親兵數量就達到了五百人，并且還讓他掌管了兩個在慶州的折沖府，久而久之便和他的私兵無異了。

所以今夜慶王自己帶的兵力就有快三千人，行宮的羽林軍卻不過千人，這種況就要講究速戰速決。

而裴清則須借著城樓的優勢帶著羽林軍咬牙力守，等著援軍的到來。

因為林蔚并沒有隨慶王直接來行宮，所以援軍在趕來的路上先遇見準備京的林家死士。

唯有在見到死士隊伍那一刻，援軍才知道林家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這簡直就是一個裝備齊全的兵營。靠林蔚這五年的籌備絕對到達不了這種規模。

至有千人。

馬匹，兵應有盡有。

要這樣悄無聲息地培養起這樣一批軍士至需要十年的時間。

難怪這段日子林蔚那麽著急地從各拿錢，這麽大的一支隊伍，要想維護好就是要不斷地投銀子進去。

若非是這一次林蔚害怕林舒窈手裏有了林家與西燕勾結的證據，坐不住了，不知道還要他蟄伏多久。

援兵與這批死士又是一場戰，氣熏天，流滿地，幾千人的廝殺就在長安城外開展……

又是一天天明，城外的消息還沒那麽快傳回來，林舒窈在城關注著林蔚的一舉一，很奇怪他為何一直按兵不。

這一次林蔚他們沒想到行宮狩獵是裴清為了引他們出來，但裴清也同樣沒想到林蔚他們起事的借口竟是皇帝得位不正。

所以林蔚是在等，等他的“林家軍”趕來，他要和慶王裏應外合，一個捉皇帝，一個控皇城，就是不他知為何一直都沒有等到他的“林家軍”。

然而不能再等了，行宮那邊一定打了起來，而他這邊也已調了一部分死士進了長安。

長安城中，軍分為南北衙，南衙十二衛負責皇城和宮城的守衛，北衙軍則是皇帝護衛，由皇帝親管。

在先帝時期，因為皇帝年，林相作為朝堂上權勢最大的那個人曾以輔政大臣的份參與過南衙軍諸多事宜的管理，其間便趁機培養了忠心自己的將軍。

盡管這些因為年間人員的調，其中許多人已不在南衙任職，但或多或還是留了那麽幾個下來。

而南衙十二衛又采取的是番上制度，即每段時間由地方府兵至長安後分配到十二衛進行宿衛工作，且由于職責的不同和府兵番上的時間不同，通常況，同時在長安活的南衙軍就只有幾個衛，也就是說如今長安城的兵馬并不多。

加上這次行宮狩獵又分出一部分軍去隨行，那麽城中軍的數量便更了。

林蔚定好了時間不再等待，雖因“皇帝”出行狩獵，群臣不用上早朝，但署在皇城的仍舊要去皇城裏辦公。

林蔚估著人到齊的時間，在皇城門外與埋伏好、著布裝扮的死士彙合，浩地直接進皇城，其中有南衙軍的衛隊出來接應。

林蔚下令：“在北衙軍反應過來之前，控制皇城！”

至于城門阻攔的軍自然是被一刀斃命了。

林蔚帶著一部分人直接去了中書省和門下省的署，然後還把其他中央部門的員全部聚了過來。

有中書省的相公見了直接質問：“林侍郎，你要做什麽！”

林蔚睨眼過去：“自然與諸位有事要講。”

“有事講你帶什麽人！還帶著軍！”而那相公再看了一圈，還發現一群不是軍穿著的持刀人，“他們又是誰？”

林蔚笑一下：“您先別管這個，先聽我說一說我要說的事。”

署中所有員都被林蔚的人持刀圍著，這種況難免不敢多爭。

林蔚看著衆人緩慢開口道：“當今陛下，得位不正，殘殺忠臣，弒兄篡位，我今日來就是為了向大家揭穿他。”

人群中，陳相直接指著他呵斥：“林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蔚：“我知道啊，但您聽清楚了嗎？”

陳相怒目圓瞪，氣得胡須直：“林蔚，你不要在此胡言語，陛下登基以來，行仁政，于國于民都是明君之相，更不存在你說的殘害忠臣。”

“你為人臣，在此污蔑主君，到底是何居心！”

林蔚笑：“就因為我是大晉之臣所以我才要為大晉著想，我說他殺忠臣不一定是說他在當皇帝時殺的忠臣。”

林蔚沉下臉，對衆人高聲：“我父宮遇刺一事就是因為他！同樣的，先帝遇刺，也是因為他！”

“你們當真覺得幾個宮可以那樣輕松地混甘殿嗎？先帝雖有沉疴，但從未聽說過有瘋癲之癥，為何就在那日，我父親宮面聖的時候發作了？而為何一經發作就是要殺人？”

“你們都沒想過嗎？”

“你們想過！你們只是不敢說！所以今日就由我代你們說出來。”

“當今陛下一日之弒君殺相，就是為了自己能夠登上皇位！此等行徑與臣賊子何異？他焉能為君！”

林蔚走去陳相那兒：“陳相，您是老人，晚輩敬重您，這控訴當今陛下罪狀的檄文就由您來寫吧。”

陳相：“休想！你帶兵進皇城，你才是臣賊子，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臣賊子！”

悶的一聲，劍捅穿人，衆目睽睽之下，林蔚殺了陳相。

林蔚惡狠狠地看著他，推著他拔出劍：“執迷不悟，我這就送你下去給先帝賠罪。”

在場的人見狀都不敢說話了，甚至呼吸聲都不敢放大。

“裴序中呢？”林蔚視線開始在人群中穿梭，“他與皇帝狼狽為，今日我也要送他下去，給先帝和先父一個代。”

沒人敢回答。

被押在人群中的陸游川也跟著看了幾眼，但卻沒有發現裴清的影。

他覺得奇怪，又忽然察覺到了什麽。

陸游川慢慢往後退，在場的員很多，持刀圍著的人也很多，他退到最後面，轉，極為小聲地對那持刀的死士說：“這是你們家主信，我與他商量好了有事要辦，快讓我出去，休要有片刻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