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點菜的，口味不錯。”

管鵬鯤差點嗆到，一言難盡地看著程硯靳：“不是哥，是點的，不是做的，你這誇得好像那種親閨一周歲終于能走路一樣……是這麽誇的嗎？”

照著往常，程硯靳這種一點就炸的炮仗早就頂回來了，可他現在所有的五都放在手機上，唯一能分點出來的是品嘗面前這一桌菜，哪裏得到搭理汪汪的狗。

“你別陷太快。”管鵬鯤見他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正提醒，“你知道是單嗎？”

這個問題像是撥開雲層的一場大雨，兜頭淋下，瞬間將人淋得大腦清明。

程硯靳臉上持續掛著的笑茫然了一瞬，很快眉心便用力皺了。

他轉過頭，終于朝著管鵬鯤看了眼，篤定道：“肯定單，手上沒有戴戒指。”

管鵬鯤立刻反駁：“拜托雪啊，別說戒指，有耳也沒帶耳環啊，項鏈應該也沒帶吧？一個戒指能說明什麽啊？”

“再說了，我看年紀也還小，這個年紀不結婚不代表沒有男朋友吧？”

程硯靳俊眉倒豎：“肯定也沒有男朋友。”

“你咋知道？”

“……”程硯靳的語氣弱下去，他想說這次出來玩邊可沒陪著男朋友，可是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牽強到他自己都覺得愚蠢。

管鵬鯤提醒：“漂亮又有錢，邊可不會缺異追求。”

程硯靳的氣息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他坐在沙發上，背脊稍稍彎下來，手肘撐在膝蓋上，盯著地上的地板紋路半晌都沒出聲。

管鵬鯤的筷子慢下來，氣氛忽然變得沉重，他有些後悔自己潑冷水太過。

“沒事……我也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裏去，而且仔細想想你這條件那不是殺——”

“結了婚也可能離。”程硯靳忽然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目瞪口呆。

管鵬鯤霎時住了，呆滯地看著略顯陌生的兄弟。

“如果只是男朋友的話，那就更簡單了。”程硯靳上說得很雲淡風輕，但左手卻緩緩攥拳，心裏并不平靜。

問……問問好了，有機會的話。

……

程硯靳終于消停了，對話框裏沒再跳出新消息，林瑯意過屏幕進原楚聿的眼底：“嗯？你說什麽？”

原楚聿并沒有因為的心不在焉而不滿，起碼從他臉上看不出一點緒。

車廂裏，他依舊風度怡人，溫和道：“我說我給你定了河鱸魚片，小牛皮餃子和馬賽魚湯，加了扇貝和龍蝦，是酸鮮口味的，酪火鍋你一定吃不慣。”

確實，太膩了，酪這種香甜可口的食材為什麽能做這種令人無福消的食？

原楚聿此時點的幾個菜完全在林瑯意跟杭茜的攻略清單上，只不過倆連吃了好幾天的蘿蔔燉羊和豬肋排，還沒到這幾個菜。

他真是太了。

林瑯意有些驚喜，原楚聿就是這麽一個人，有時候會懷疑他不跟上床是不是因為不喜歡，但更多時候，他卻又表現出絕對的和細心，很容易讓人混淆他究竟是生如此，還是真對有幾分。

但很快就把這種無聊的問題拋到了腦後，不管出于本還是，被人妥善關照總是讓人愉悅的，過得舒心才是目的，出發點并不重要。

每當這種時候，只會滿意自己找到了個蕙心紈質的未婚夫，因為人在相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是，如果未來有一天不了，那時表現出來的就是本。

所以要找本金玉的人。

這種人，當室友都爽啊，更何況還很有機會哪天睡了他。

林瑯意托著臉期待地跟他說：“剛剛點的？”

“嗯……兩個小時前預定的。”原楚聿發出了一聲拿它沒辦法的嘆息，“不像國外賣方便。”

林瑯意被逗樂，住在風雪山莊上，配送自然更慢：“而且加上各種服務費死貴死貴的。”

“啊，這倒不是問題。”原楚聿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眉輕輕往上挑了下。

這句話乍聽很氣人，但當林瑯意不止收到了熨的夜宵，還收到了一條3500萬刀的項鏈後，就又對自己闊綽大方的未婚夫提高了評級。

收到的是一整束大到連門都進不來的玫瑰，花中間放著一個致的錦盒，打開後便是那條項鏈。

太大了，明顯是特意加大的，林瑯意沒法將花拿進套房，只能憾地讓它留在走廊裏靠著牆。

退遠了好不容易讓鏡頭裏含括整束花，拍了幾張照片後關上了門。

“項鏈喜歡嗎？”原楚聿已經回到了酒店房間裏，他將外套下掛櫃裏，不管走到哪兒都沒讓手中的手機鏡頭離開視線。

倒是林瑯意中間離開了一小會，再回來時，換了一肯地紅的立領羊絨大，堆領用黑皮質扣扣住，就連腰帶都系得的。

在浴室裏，哪怕是輕的聲音，因為有淡淡的回音也顯出一莫名回味的韻味，仿佛是踩著鋼琴延音踏板在說話。

將手指在腰帶，笑著不答反問：“周圍有人嗎？”

盡管知道原楚聿對于獨立空間的高要求，但他是個工作狂，保不定稍後就有人來找。

林瑯意猜中了，有意思，盡管兩人相遇相識沒有多久，但解開他本人這道題比解開他的皮帶扣都要簡單。

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原楚聿才剛把筆記本開起來，稍後會有一個簡短的遠程線上彙報。

“沒有人，怎麽了？”

“給你試試項鏈好不好看啊。”林瑯意頭頂有一盞燈，把此刻的笑容籠出夢幻的暈。

用指甲撥開立領皮扣，大領子瞬間就散塌下來。

出白皙的脖頸和漂亮致的鎖骨。

大片的皮，沒有搭舒適的。

原楚聿慢慢坐直了往後靠，眼神暗下去。

他看到重新將手指鑽腰帶，一挑就散。

敞開的大裏，穿著的是一套純黑細帶比基尼，純金前扣，亮得晃眼。

是那次在西沙溪島他替買過泳，後續問過他是哪家店，于是那一次，是兩個人一起去買的這件泳。

很後來，他才反應過來怎麽可能不清楚泳的品牌，只是隨意尋了個理由喊他陪他一起逛街而已。

就像現在，他明明知道自己又被願者上鈎，但還是被陷阱上的蜂到，一頭栽了進去。

“項鏈好看嗎？”笑盈盈地把問題拋還給他。

眼裏本看不到項鏈了。

原楚聿把筆記本徹底扣上，結難耐地滾了滾，裏那頭暗偏執的野□□求不滿地撞擊著鎖鏈，他幾乎要在面前僞裝不住。

“好看。”

聲音一出口，才發現喑啞幽沉。

“好看就好。”林瑯意噙著笑點點頭，慢騰騰地將自己的大重新掩上。

那束灼熱的視線幾乎要炙穿這件蓋彌彰的大。

“你晚上泡溫泉的時候也是穿的這件嗎？”這是他第二句話，嗓音啞得不行。

“沒有啊，那件了，怎麽可能再穿回去啊？”林瑯意出食指探金前扣，往外挑了下，彈回皮上打出“啪”的一聲，“幹的，看到了嗎？”

話題完全偏離項鏈十萬八千裏，但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林瑯意心想自己為小別勝新婚已經做了鋪墊，如果這回回去再睡不到原楚聿，真的要開帖蛐蛐他了。

“珠珠，如果你討厭一個人的話，一定不會這樣試服給他看，對不對？”

“啊？”林瑯意才把大腰帶系回去，正彎下脖子解項鏈，便聽到他這一句話。

“我們之前接吻的時候……你也不討厭我是嗎？”

項鏈扣實在難解，林瑯意嘗試了半天，撥到前的長發遮住了視線。

詫異：“我不討厭啊。”

原楚聿的目略微有些渙散，第一次在與視頻時避開了直視，他的微微張開，刻意放緩了呼吸，耳垂上那一抹紅已經蔓延到了脖子。

“好，那你早點休息。”他手擋住了鏡頭，好像在捂住的眼睛不讓看到自己的失態，“我稍後有一個線上短會。”

林瑯意：？

不解風的死直男！

抱著你的電腦過去吧！

林瑯意面無表地直起，連解到一半的項鏈都不折騰了，先行一步手掐斷了視頻。

原楚聿好半天才將手掌從早已自鎖屏變黑的屏幕上移開。

他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工作。

會議被他往後推遲，他起往床邊走去，枕邊放著一條格格不的米睡，布料稍有些發皺，像是被人用力攥在手心過。

林瑯意的家居服很多，這只是其中一件，說人生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床上，所以對于床品和睡的品質要求很高。

而出門在外的時候，因為裝不方便帶出去睡在酒店床上，更喜歡套著長袖長隔絕皮和陌生被褥，所以這條子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帶了出來。

總說起他上的依蘭香，但上何嘗不是有著令人著迷的氣味呢。

原楚聿在這種時候都有一種不可被的清冷，更甚，因為極力克制抑，臉上越發出海面上的浮冰一樣的冷淡和抗拒。

而眼尾和耳際的緋像是藏在海平面下方積更為巨大的冰山暗礁。

他就頂著這麽一張臉，俯下，一言不發地將臉完全埋進睡裏。

*

林瑯意第二天醒來時，只覺得自己渾都散架了。

躺了一會兒，過手機，一點開就看到程硯靳像是一只準點報時的大擺鐘一樣從早上六點開始，每半個小時發一句“早上好”。

林瑯意直接劃到了最後，發了一條“酸痛，今天不了”。

對面仿佛一直守著信息似的，下一秒他就接二連三地發過來：

【那我們今天不雪，我給你當導游。】

【我們可以去冰釣，胎，騎雪地托，我騎托很穩，不會讓你暈車的。】

【還有晚上有雪屋祭，可以在雪屋裏吃烤麻薯，喝冰甜酒，你們昨天在溫泉那裏就想喝但沒喝，我們今天去試試吧。】

【我在這裏待了大半個月了，任何犄角旮旯的一條小路都認識。】

【你包了我吧T T，我真的很缺錢。】

林瑯意平躺在床上，直地舉著手機把這幾段話看了兩遍……嗯，還有plan b啊。

把這幾條聊天記錄合并轉發，扭頭問一旁躺在床上的杭茜：“去玩嗎？”

杭茜連手臂都提不起來了，有氣無力道：“我現在只能參加平躺的活。”

林瑯意爬起來：“那我給你帶點吃的？”

“意寶，你就是世上最好的寶。”

兩個孩子說話間，程硯靳又連續發了好幾個“求求”的可憐兮兮的表包。

林瑯意這才回了他一句【我要先給我朋友帶點吃的。】

後面跟上一筆厚可觀的轉賬，這是同意“包導游”了。

聽到杭茜不參與，程硯靳連收款都顧不上，立馬虛僞三連：

【啊？那太可惜了。】

【不過休息確實很重要，剛好我現在就在餐廳裏，我給你們送上來。】

【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半個小時不到，門就被敲響。

林瑯意去開門，一打開就看到了整裝待發的程硯靳。

他今日穿得非常單薄，寬松休閑的拉鏈衛，裏面是一件略顯的黑速幹運服，只消一眼就可以勾勒出底下吸人眼球的好材。

呼吸間，起伏得都快活過來了。

林瑯意被控十秒，才把視線從他腹間轉向他的臉。

他居然還打了發蠟，昨天還是茸茸一頭散漫短發，現在卻暗藏心機做了簡潔清爽的造型，每一縷微卷的弧度都心打理過。

對視不到兩秒，他就有點撐不住。

林瑯意直發言：“你不冷嗎？”

“不冷。”

若不是他生怕自己要風度不要溫度的意圖太過明顯，他甚至連這件衛都不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