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雪下得很大，整個京市到銀裝素裹。

遲非晚和謝政樓一起來醫院接阮英回家過年。

醫生說阮英這段時間恢復不錯，所以給了兩天假期，可以回家。

駱惜璟也在。

再次見到謝政樓，很是不自然，站在病房哪里都覺得不對勁。

阮英給遲非晚使了個眼。

遲非晚看明白了，東西收拾得差不多后，去找駱惜璟。

“駱大師，我和謝政樓打算和老師一起回北湖別墅過年，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駱惜璟眼睛一亮，余瞥見謝政樓，那點又黯淡下去。

“算了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阮英適時咳了幾聲。

駱惜璟一張，連忙問：“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阮舒痛苦地捂著口，說不出話。

“我覺得，老師可能是因為你不和一起過年，所以有些難過。”遲非晚說。

阮英虛弱地點了點頭。

駱惜璟又不聲地看了看謝政樓，還是說：“可是我去，也不太合適啊。”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這可太合適了！”遲非晚問謝政樓，“你說是不是？”

謝政樓彎起眉眼：“你說得都對。”

遲非晚朝駱惜璟挑了挑眉：“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可……”連續劇還是一臉為難，“晚晚，你就不怪我嗎？”

遲非晚拉起的手：“大過年的，我們不說那些，我只想我們以后都能夠好好地生活，不要被過去困住。”

駱惜璟不已：“晚晚，你真是個好孩子，都是我當初蒙了心智，才做了那麼多錯事。”

“說好了不提這些，我們趕一起回去吧。”

就連謝笙也被一起接到了北湖別墅。

自從謝笙愿意和遲非晚通流后，在醫生的幫助下，的病每天都在進步。

突然換了個陌生的環境，遲非晚他們都擔心謝笙會產生應激反應。

可謝笙眼睛定在了小雪上，一人一狗在雪地里玩得格外歡快。

“太好了，小雪也有玩伴了，最近小雪力越來越旺盛，我和謝政樓兩個人得流出去遛它。”

落地窗前，阮英坐在椅上，含笑看著外面的人和狗。

遲非晚坐在邊，給剝砂糖橘吃。

駱惜璟則一眼看到客廳里那架古董鋼琴。

“原來一直在這呢。”

謝政樓說：“當時從您手里搶下來的，本來應該再補給您的。”

駱惜璟擺擺手：“有什麼好補的，這麼好的鋼琴，也就只有晚晚才配得上，別的給誰都是浪費。”

謝政樓認同地點頭：“那您自便，我去廚房準備年夜飯。”

駱惜璟猶豫了會兒：“我和你一起吧。”

“什麼？”謝政樓懷疑自己聽錯了。

駱惜璟回頭看向遲非晚和阮英。

兩人都向投來鼓勵的眼神。

于是駱惜璟卷起袖子，拿上圍：“你還沒吃過我做的飯吧，今天看我給你一手。”

謝政樓語氣和許多：“好。”

遲非晚獨自走到角落里，撥通了謝嘉樹的電話。

“喂，你要來北湖這邊一起吃年夜飯嗎？駱大師還有笙兒都在這里，你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不如一起來吧。”

謝嘉樹沉默片刻：“我還在出差，可能趕不回去。”

“除夕還要出差？”

“嗯，項目比較張，都趕到一起了。”

“那好吧，”遲非晚憾地說，“你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也要記得吃餃子啊，要是回來了，也來北湖看看，飯隨時給你留著。”

“好。”

謝政樓走過來：“他不來？”

遲非晚：“他說在出差，回不來。”

謝政樓打給韓山：“查一下謝嘉樹的行程。”

“好的謝總。”

不到十分鐘，韓山就把謝嘉樹的行程表都發了過來。

謝嘉樹的確在加班，不過沒有在外地，就在謝氏集團大樓。

整個集團上下幾千人，就只有他一個老板還在堅持坐鎮。

遲非晚：“這個謝嘉樹，不厚道。”

謝政樓的腦袋：“給我。”

當著遲非晚的面，謝政樓打給謝嘉樹。

“喂，哥。”

“回來吃飯。”

謝政樓言簡意賅，擺足了兄長的架勢，連遲非晚看了都害怕。

果然，那邊囁嚅一聲：“好。”

謝政樓：“半小時后見。”

說完就掛了電話。

遲非晚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還得是你有辦法。

不到二十分鐘，謝嘉樹就來了。

至此，人終于到齊。

遲非晚把阮英推到餐桌邊。

駱惜璟端上最后一道紅燒魚，摘下圍，指使謝嘉樹：“去把你妹妹還有小雪都回來。”

一大家子人都圍坐在餐桌前。

這是遲非晚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吃年夜飯。

電視機里正好響起春節聯歡晚會開始的背景音。

駱惜璟主舉起一杯橙：“來，大家干杯，新年快樂！”

遲非晚隨其后：“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吃飯時，遲非晚想吃對面那道糖醋排骨，可惜離得有點遠，夠不太著。

謝政樓眼睛時刻盯在上，敏銳地察覺到的視線。

于是謝政樓對謝嘉樹說：“給你嫂子夾塊糖醋排骨。”

謝嘉樹差點被魚刺卡到。

“啊？你說什麼？”他一臉茫然。

遲非晚紅了臉，在桌子底下悄悄掐謝政樓大，在他耳邊低聲說：“你胡說什麼呢？”

謝政樓才不管那麼多，下輕抬：“怎麼，不認識你嫂子是誰了？”

謝嘉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看向遲非晚。

“我我我我、我這就夾。”

桌上其他人都看著笑。

遲非晚的臉更紅了。

謝政樓塞給一個紅包。

“喏，要給小輩的紅包，我幫你準備好了，這個是謝嘉樹的。”

遲非晚跟拿了一塊燙手山芋似的，趕給了謝嘉樹。

謝嘉樹紅著臉收下：“謝謝嫂子。”

謝政樓滿意地點頭：“嗯，拿著，這個是哥哥的。”

謝嘉樹咬牙切齒：“謝謝哥。”

謝政樓含著笑：“不客氣。”

當然，除了謝嘉樹的，還有謝笙的紅包，也是兩份。

駱惜璟和阮英的也沒，連小雪都有。

飯后，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去院子里放煙花。

謝政樓從后面擁住遲非晚，下墊在肩窩。

“喜歡嗎？”

遲非晚點點頭：“嗯，很幸福，很久沒有這樣幸福了，原來有家人陪在邊是這樣的覺。”

謝政樓順著的話提要求：“要是領了證，我們就是法律意義上，真正的家人了。”

遲非晚蹙眉：“不行。”

謝政樓立刻張起來：“為什麼？”

遲非晚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樣子，噗嗤笑了。

“因為我收到了波蘭音樂學院的邀請，等寒假結束，就去那邊進修，在我完學業之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這樣啊，沒關系，我會等你。”

遲非晚踮起腳尖，吻在他眉間：“謝政樓，你真好。”

冬雪消融，春回大地。

年年歲歲，相伴相守。

幸福的未來，還很長。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