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怔了下，啞然失笑：“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但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我和你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截然相反。我很高興。”

我哼哼兩聲，顯然不信。

按照我的要求，X沒有再提微信的容，只是說：“收到你信息的時候，我正編輯到一半，打算問你明早幾點起，我去接你。”

我一門心思要一雪前恥，口而出：

“我明早幾點起，難道不是取決于我今晚在哪里住嗎。”

我們在這一刻默契地噤聲，我聽見對面的呼吸聲一下變得深厚濃重。

真奇怪，我眼前好像又浮現出那雙極易通紅的耳朵。

第17章

◎我總不能你一輩子海鷗老師吧。◎

電話那邊響起由遠及近的說話聲，好像有人在他。

沒有提前約定，發出邀請之前我不是沒有想象過他今晚有事的可能，我笑了笑說：“沒事啊，你在忙就算了。”

“我可能還要一個小時才結束。”X語速很快地說，“如果你愿意等，可以先來找我。”

我對突破虛擬邊界的可能下意識抵，“啊，沒關系，本來也該怪我臨時起意——”

“來吧，好嗎？”放低的嗓音在我心頭落下，他說，“我希你來。”

我對這份略顯強勢的口吻本無力拒絕，下的語氣已經不知不覺在妥協：“去……你工作的地方嗎？”

X說對，毫不猶豫。

好像又突破了一層新的次元壁，短短兩周時間而已，我都快忘記最開始我和X只是千里一線牽的薄弱網友關系。

我了輛網約車前往X給我的地址，一家名X的健房。

X？

X和健房X，應該不是巧合。

是啊，我怎麼早沒有想到呢，為什麼他好像無時無刻不泡在健房里，是因為他本來就在健房工作呀，太合合理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路坐立難安，途中一直用點評件搜索，同一個品牌下的健房一共有三家，客單價稍高于平均水平，評價大上很不錯。

我將手機熄屏，心復雜，仿佛有一扇大門在我眼前緩緩打開，有聲音說：歡迎從虛擬世界來到現實世界，從此他將不再是一個名X的符號，而是一個有名有姓、有社會份和社屬的真實男人。

我真的準備好了嗎？

我捫心自問，找不到答案。

現實并不會因為我的遲疑而停止，大約三十分鐘后，我抵達了這座城市真正的繁華地帶，X的健會所在一個綠化高級的下沉廣場里，獨占臨街份額。

工作人員在做結束營業前的準備，廣播里在放經典的薩克斯名曲《回家》，最后幾位剛鍛煉完的會員斷斷續續背著包離開。

我的猶豫終結在遠遠看見X的那一刻，他徘徊在那一片繁星之下，專心等我。

心中的火焰能夠被天邊的繁星點燃嗎？我不知道，反正管他三七二十一呢，來都來了，我連電扶梯都沒有等，本能就促使我從樓梯一路快跑沖下去。

好歹是在他面前及時剎住車了，沒有直接撞在他的膛上。

不過也沒差啦，我滿足地笑，像是終于從浮上水面得以呼吸。X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拖懷里，按在我后背的手掌力道驚人，我被迫仰頭與他對視，被深邃濃郁的眼底芒吸。

我猜測這一刻的X一定很想吻我吧——

因為我也好想和他接吻。

一聲輕飄的口哨聲劃破寧靜，一個拎著健包的男會員正在單車上，面揶揄地看著我們。

X不聲將我拉到他后，朝那人打招呼：“走了啊？”

“嗯，不打擾你們了。”男會員笑著揮揮手，“下回一起打網球。”

后面陸續又有幾個人跟X打招呼，X一一回應。

這一撥看熱鬧的人估計一時半會兒走不完，X攬著我的肩，問我：“進去吧？”

我聳聳肩，“都到你的地盤啦，當然是聽你的。”

X被我逗笑，玩笑彈我的額頭，我嗤嗤笑著躲開。

打鬧中，應門朝兩側打開，X將我帶。

我克制住第一次造訪四張的沖，只敢余瞄，瞟著瞟著忍不住問他：“你的工作是健教練嗎？”

“算是吧。”X不置可否。

“噢——”我眉弄眼，“可是我沒有在門口墻上的教練照片里看到你哎。”

算是為先前的猜測進行試探，其實也有點憾，本來還想窺一下他什麼名字的。

X曲起食指敲了兩下我的頭，笑了：“那你還問。”

我稚鬼俯，被他敲得咯咯笑。

笑完了，他也正對我解釋道：“也能算是吧，偶爾也會帶悉的老會員上課。”

我點點頭，繼續觀品味不俗的裝潢。路過的工作人員紛紛朝我點頭致意，目中難掩好奇彩。我不知該如何回應，索一律大方笑著應對。

在前臺后的長走廊上遇到一對中年夫妻，他們應該和X很，見我便打趣問道：“哇哦，朋友啊？”

X笑了笑，似乎不打算否認。

我理解，這種時候不方便也沒有必要特意否認，不承認不否定的模糊態度就足以傳達完全信息。

我也客氣地朝他們笑笑，正打算錯經過，卻聽見X說：“還不是，正在努力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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