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萬字大章

姜沐言準捕捉到趴在四樓窗欞的悉小臉。

但只來得及看到一眼。

還沒看清楚況, 蕭以星瞬間消失，窗欞也猛地關上，徹底阻隔了外視線。

“……”姜沐言睜大的眸死死盯著那扇窗欞。

蕭以星的一聲大喊, 把嚇得不輕，一顆心猛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心神懼震的姜沐言，已然聽不到周圍靜，仰頭著四樓那扇閉的窗欞，心跳狂速跳著。

應該是蕭南瑜把蕭以星抓回去，并及時關上了窗欞。

還好, 抓回去的夠快, 應該沒什麽人看到蕭以星吧？

姜沐言稍稍放心的同時，又忐忑焦慮了起來。

蕭南瑜怎麽會帶小家夥來聚仙樓？

這可不是什麽人的地方, 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發現，太危險了。

陸承彥走在姜沐言的右手邊, 見突然停下, 還神震驚的往樓上看，他也順勢往上看, 卻沒發現有何異常之。

陸承彥收回視線, 凝視著旁之人清豔奪目的側。

子淡然，從小就沉著冷靜，很會出震驚甚至驚恐的神。

陸承彥複又擡頭往樓上觀。

二樓、三樓賓客不，一切正常，聚仙樓的四樓從不對外開放, 看著也沒什麽異常。

姜沐言似乎在看第四樓，可四樓各個窗欞閉, 有什麽可看的？

“阿言，你在看什麽？”

陸承彥深沉如墨的目又落回姜沐言臉上, 冷沉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

品貌非凡的陸承彥今歲十七，從小就克己自律，天生冷臉的他平日寡言語，也就面對姜沐言時，話能多一些。

陸承彥的聲音對此刻的姜沐言而言，也是另一種驚嚇。

剛剛……陸承彥沒看到蕭以星吧？

應該是沒有的，否則他不會這麽鎮定的問在看什麽。

姜沐言一邊寬自己，一邊收斂起心神，用力揪著擺的手也松了松勁兒，轉瞬恢複了從容自若的淡然神。

轉頭看向氣宇軒昂的陸承彥，淺淺一笑道：

“沒什麽，表哥我們上樓吧。”

陸承彥有些狐疑，但姜沐言不說，他也就不問，二人一起上了三樓。

姜沐言今日赴陸承彥的邀約來到聚仙樓，并非是兩人獨。

三樓的天字一號房裏。

陸文蕓、陸文曼兩姐妹也在，還有陸承彥的一個堂弟。

表姐表妹表弟一番見禮後，有人看著一起進門宛如一對璧人的姜沐言和陸承彥，就打趣了起來。

“表妹，可算是把你盼來了，你不來，我連長兄的面都見不到。”

坐在八仙桌前的陸文蕓，用帕子捂住，滿面春風的揶揄道。

今日出門，陸家兄妹幾人本是一起出府的。

可陸承彥偏偏要去姜府接姜沐言，這才和其他兄妹兵分兩路。

“表姐莫誇大其詞，你與表哥同住一個屋檐下，日日都能相見，怎可能見不到面。”

姜沐言眉目淺笑走過去，在陸文蕓左手邊的長凳上坐下。

“我聽懂了。”陸文蕓意味深長的眼神在姜沐言、陸承彥上流轉了一圈，意有所指道，“表妹是盼著能和長兄日日相見嗎？”

陸文蕓敢這麽說，是因為心裏清楚，他們家不茍言笑的長兄就是這麽想的。

陸承彥自讀書，唯一能讓他從書海裏自願出來的，唯有姜沐言。

從小就是，這是陸府人盡皆知的小。

陸承彥著一襲深廣袖長袍，頎長的姿落座于另一條長凳，在姜沐言的左手邊。

他掀起眼簾，冷沉的眸子掃向對面的陸文蕓。

陸承彥生得一副劍眉深眸，眉眼本就犀利，再加上他天生冷臉，被他冷眼這麽一警告，陸文蕓就笑不出來了。

自家這位長兄，冷臉又嚴厲，打小就有點害怕。

但陸承彥也就一張俊臉看著冷點嚴厲點，其實對弟弟妹妹們好的。

“表姐是否因下月要出嫁的緣故，說出口的話我是越發聽不懂了。”

陸文蕓先前那句話太過于曖昧，姜沐言只能裝不懂。

畢竟和陸承彥，也還沒有正式定親，過于曖昧不清的話，不適合搬到臺面上來說。

“我有口無心瞎說的，表妹別放在心上。”

陸文蕓懼于長兄的威，忙不疊改口認錯。

“表姐都快出嫁了，還天往外跑，舅母怎沒把你拘在家裏繡婚服？”

進門就被陸文蕓打趣的姜沐言，逮著機會就眉目含笑的揶揄回去。

被提起自己的親事，陸文蕓臉上泛起一抹紅，很快又佯裝無事道：

“我婚服已繡好，怎就不能出來了？咱大燕民風又不像魏國，子日拘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大燕的民風相對于魏國，確實要開放一些，不至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若天天出府往外跑，那也是不行的。

否則姜沐言也不會為了找借口出府，去梨園看兩個小家夥而頭疼了。

“婚服早早便繡好，表姐這是急著出嫁了？”

姜沐言話落，和陸文蕓坐在一起的陸文曼，就用手帕虛掩著笑了起來。

的笑似乎在表明，也是這樣想的。

“表妹，你這怎的這般不饒人？我不過打趣你一句，你便揪著我不放。”

陸文蕓甩了甩手帕，看似氣惱，實則眉眼間染著淡淡笑意。

對于自己的親事，陸文蕓顯然是很滿意的，被妹妹們挑破想出嫁的心思，雖有些難為，心裏卻也是甜的。

哪個兒郎不想嫁個如意郎君。

對自己的郎君很滿意，想盡早出嫁親何錯之有，算不得多丟人。

陸文蕓嗔的目一轉落在陸承彥上，不知死活的佯裝嘆息道：

“長兄也是偏心，我打趣表妹，長兄就眼神兇狠的瞪我，表妹打趣我，長兄就一聲不吭，還心的給表妹倒茶喝。”

隨著陸文蕓的話音一落，陸承彥手中的茶杯正正好落在姜沐言的面前。

陸文曼又捂笑了起來，還和一旁的二哥對視一眼，笑得更歡了。

“表妹快嘗嘗長兄倒的茶好不好喝，我長這麽大，還從未喝過長兄給我倒的茶。”

陸承宇手上拿著一把折扇，扇面繪著一幅山水圖，他搖得那一個風流倜儻。

陸承宇沒喝過，也沒見過陸承彥給其他弟妹倒茶喝，也就只有姜沐言才有這個待遇。

從進門開始，陸承彥就被弟弟妹妹們連番打趣，雖然打趣的對象是姜沐言，但都與他有關。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的陸承彥，擡眸朝陸承宇看去。

他濃眉下漆黑如墨的一雙眸子，深沉幽邃，還泛著森冷的芒，他也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看著陸承宇。

陸承宇只被他看了一眼，就不住的舉起折扇擋住臉，不敢與他對視。

“長兄，我錯了。”陸承宇瞬間就慫了，“我有手，我會自己倒茶喝，絕沒有勞煩長兄給我倒茶的意思。”

陸承宇乖乖認錯完，還端起自己的茶杯，揚起脖子一口喝掉，又手拎起茶壺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他在用行向陸承彥表明，他會自己倒茶喝。

“……”姜沐言看著慫慫的陸家兄妹，無言以對。

他們一個個都杵陸承彥，還非要撥他。

結果被陸承彥瞪一眼，他們就服服帖帖了，都是活該。

姜沐言看著陸家兄妹們，因蕭以星的突然出現而繃的心神，逐漸放松下來。

但沒想到的是，陸文曼一開口，一顆心又跟著瑟了起來。

“我先前好似聽到樓上有人喊娘親，是個小娃的聲音，聲氣甜的。”

陸文曼丟出一個重磅炮彈，炸得姜沐言一顆心七上八下，但的重點在後半句，接著道：

“聚仙樓的四樓能上去？不是從不接待客人嗎？”

姜沐言自然垂落在八仙桌下的手，一下揪了手中帕子。

差點忘了這茬。

聚仙樓的四樓確實不待客，那蕭以星是怎麽上去的？

莫非剛才看錯了，蕭以星其實并不在四樓？

姜沐言思及此，心神更繃了。

此刻就在三樓，蕭以星若不在四樓，那就只能是三樓了。

且蕭以星在，蕭以舟肯定也在，若他們兩人跑出來被人看到。

特別是……姜沐言用餘瞥了陸承彥一眼。

若被陸承彥看到蕭以星、蕭以星，今日什麽都得完蛋。

“樓裏人聲嘈雜，表妹莫不是聽錯了？”

心虛的姜沐言，神淡然，鎮定自若的掩飾著什麽。

“不能吧？”陸文曼自我懷疑了一下，又擡手指著頭頂橫梁道，“我聽著就是樓上的聲音，且是我們頭頂這間房傳下來的。”

“我也聽到有人喊娘親了，但沒聽清聲音是從哪裏傳出來的。”陸文蕓也說了一句。

“……”姜沐言沒敢輕易接話，怕談論下去話題會一直在這裏打轉。

“二哥，你聽到了嗎？”陸文曼轉而去問陸承宇。

“聽到了，確實是四樓傳下來的聲音。”陸承宇一派風流的搖著折扇，“但四樓只是旁人上不去而已，許是聚仙樓東家自己的孩子，沒什麽好稀奇的。”

京城的茶肆酒樓，有些東家喜歡自留一間房不待客，這并不稀奇。

但像聚仙樓這樣，頂樓整整一層都不接待客人的東家，確實比較見。

且聚仙樓的生意一向火，四樓占地方不待客，一天不知得賺多銀子。

“聚仙樓的東家是誰？”陸文曼又問了一句。

“不知曉。”陸承宇搖了搖頭，“就算查到了明面上的東家是誰，這個東家也未必就是真的東家，京中賺錢的産業背後，不知有多勳貴世家的影子。”

陸承宇這話半點不假。

就是陸家，暗中也有不産業是旁人不知曉的。

畢竟京中居大不易，一個府邸從主子到下人上百號人，沒銀子如何使得。

談話間，樓下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熱鬧聲。

陸文曼被勾起了好奇心，起走到敞開的窗欞前，低頭往下看。

聚仙樓一共四層，中間鏤空類似天井，二三四樓從窗口出去，皆能看到一樓的況。

此時一樓的大圓臺上，一個說書先生坐于案前，口若懸河的開始說書了。

“話說，西域……”

陸文曼倚在窗欞旁就開始聽說書了。

聚仙樓每日都會有一個說書先生在一樓說書，口才不錯，編的故事也彩。

陸文曼來聚仙樓若趕上說書場，都會聽上一聽。

今日聽著聽著，突然回頭對衆人笑道：

“今日的說書有趣，說書先生開始賣國寶了。”

“什麽國寶？值多錢？”陸承宇折扇刷的一收，起也朝窗欞走去。

“西域一個小國的國寶，說是這麽大一個白玉盤。”

陸文曼擡手在前比劃了一個大圓圈。

陸承宇來到窗欞，低頭往下看，正好看到兩個小二擡著一個白玉盤上了大圓臺。

“白玉盤端上來，確實大。”陸承宇指著樓下道，邊看邊琢磨，這得值多錢。

陸文曼也趕探頭往下看，邊看邊驚嘆道：

“這麽大一個白玉盤，還是西域的國寶，二哥，得值好幾萬兩吧？”

“不止，怎麽也得十萬兩往上走，太遠了看不清玉質如何，值好幾十萬也說不定。”

陸承宇琢磨完就興致缺缺了。

太貴，他的私房錢買不起。

“這麽值錢的嗎？”

陸文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起朝窗邊而去。

他們這一走，八仙桌前就只剩姜沐言和陸承彥了。

姜沐言心裏惦記著蕭以星，見陸文蕓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別，便琢磨著想離開一下。

出去找一找，確認一下蕭以星到底在哪兒也好，還得叮囑他們不能跑，以免被人看見。

抿了口茶水的姜沐言，輕輕放下茶杯，對陸承彥道：

“表哥，我出去一下。”

陸承彥頷首，旋即站了起來，冷沉目著道：“我陪你去。”

他不問去何，只說陪去。

似不管想去何，他都會陪去一樣。

姜沐言潤飽滿的瓣抿了抿，不太好意思的小聲道：“我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