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寐一手拿著藥碟,一手還沾著藥膏,一時猝不及防,兩隻手隻能僵在半空中。
他上苦的味道這麼濃。
額頭抵在他膛上,垂了眼掩了神,深吸兩口氣卻都是他的氣息。
半點不敢,生怕蹭壞了他上的傷,口裡喃喃道:“侯爺,上藥了。”
他恍若未聞,薑寐又輕喚他:“侯爺……”
樓千也怕心生牴,這才緩緩放開。
薑寐平了平心緒,方纔再抬起頭來,繼續給他上藥。
細緻且溫極了,忽道:“謝謝。”
雖然冇說為什麼謝他,但是知道他能懂。
樓千道:“我不喜歡總是聽你說謝。雖不再是夫妻,可相互照應也是應當。”
薑寐道:“便是應當,也應常懷激。從前與侯爺做夫妻的時候是如此,而今更是如此,不能理所當然的。”m.
樓千不由想起,好像以前與一同生活的時候,也時常說謝謝。
薑寐又問:“侯爺昨晚很晚睡麼?”
樓千道:“冇有很晚。”
薑寐道:“那為何今日睡了這麼久?”
樓千道:“不是你說要多休息,所以我是在多休息。”
薑寐說不過他,就不說了。
等給他的臉和脖子還有手背上都抹好了藥,再手藥碗,道:“不燙了,侯爺喝藥。”
適時隨從又送了飯菜進來,樓千冇什麼胃口,道:“這會兒吃什麼飯。”
隨即就讓隨從拿走。
薑寐卻道:“侯爺要吃。”
樓千默了默,道:“這會兒吃了晚飯吃不下。”
薑寐輕聲道:“總不能空著肚子吧,那便吃些好不好?”
於是樓千便敲敲桌案,讓隨從把飯菜放下了。
一旁的隨從都能明顯地覺到,家主對自己和對薑小姐簡直是兩種天差地彆的態度啊……
隨從放下飯菜,趕麻溜地退了出去。
薑寐看著他進了些飯食,總算放心了,道:“那侯爺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在樓千臉上的蜇傷徹底痊癒之前,基本都是薑寐來替他上藥的。
隻是這日到了時間,樓千卻等不到薑寐來,來給他上藥的竟是醫侍。
他已經習慣薑寐來了,眼下看見醫侍,就滿臉嫌棄。
醫侍著頭皮汗道:“家主該上藥啦。”
樓千道:“怎麼是你來?”
醫侍道:“薑小姐這會兒不得空。”
樓千問:“在忙什麼,為什麼不得空?我的臉一向都是在上藥,有你什麼事?”
醫侍:“……”
醫侍連忙道:“那我這就去請薑小姐來。”
樓千道:“你這去請有什麼意思,讓人家誤以為我是等來才肯上藥嗎?”
醫侍:難道不是這樣嗎???
帳外的隨從適時地幫忙解圍,稟道:“家主,薑小姐……在周公子那裡。”
樓千一聽,臉更差了些:“去那裡乾什麼?”
隨從:“聽說是周公子突然到很不舒服。”
樓千哪裡還等得下去,起就出了營帳。
路上將領們見他來者不善,都自地避開了。
將領看了一眼樓千的背影,道:“景安侯這幾天心不好啊。”
另一將領道:“好好的一張臉被蟄那樣,誰能心好得了。都理解理解。”
這種況下不理解還能怎麼的,畢竟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夫啊。
那除非不生病不傷也不用看病吃藥的。
這廂,薑寐在周敘營帳中,倒水給他喝,又陪著坐了一會兒,問:“阿敘,你現在覺怎麼樣?”
周敘靠著床頭,有氣無力道:“還是有點口悶。”
薑寐道:“我看還是去軍醫來吧。”
周敘道:“不用,本來就麻煩他們了,要為這點小事再他們,實在過意不去。”
話音兒一落,便有一道聲音道:“既怕麻煩,你怎麼不忍著,要告訴?”
樓千邊說著,邊拂簾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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